从祠堂回来,徐海春喊上明月坐上自家的马车(是的,去年在陶掌柜的吩咐下,陈五把自己的小徒弟小七派给明月家赶车了),往凤山镇赶去。
昨晚徐海春明月商定,待今儿族里开了会之后,便一块儿赶往凤山镇找到陶掌柜,把事和他说上一说。
至于其他,徐海春便不敢再想了。
这可不是那什么推广土法堆肥,事成不成都不会危及性命,所以徐海春才没阻止明月大力推广堆肥技术的想法。
而这回,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咳咳咳”,正喝着茶的陶掌柜一听徐海春这“危言耸听”的话,一时岔了气,猛烈地咳了起来。
“老弟,你说的可是真的?”陶掌柜似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圆圆的,目光炯炯,看看徐海春,又看看坐在一旁小脸严肃的明月。
“陶大哥,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轻易说出来唬人呢!”徐海春无奈笑道。
“抱歉老弟,老哥不是怀疑你,实在是你说的这事太让人猝不及防了。”陶掌柜脸色极为难看,这还是明月第一回见到陶掌柜这般凝重的神色。
“丫头你说,接下来咱们应该咋办?”陶掌柜直接问明月。
让徐海春明月俩人一愣,陶掌柜这是?
明月也不推脱:
“大伯,如果像阿爹说的出现大干旱的话,咱们第一要义,就是保证活命。
“所以,明月想着,要不咱们的酒厂就先暂停酿酒,把空着的所有坛子都先满上水。而且尽可能地去买坛子用来装水。
“另外,养殖场还有一批阉鸡没长大。我的意思,就是不管了,这几日直接低价处理掉,不能在浪费过多的水源了。”
明月也不推脱,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
“还有,大伯您家的农庄,如果可行的话,把水源先截停灌溉禾苗,看看能否把早春的粮食收上来。”
徐海春边听边点头。
“最重要的一点是,先把人要喝的水留出来,可能两三个月,也有可能四五个月!”
待明月说完最后一句话,陶掌柜倒吸一口凉气。
也顾不上许多,急急忙忙和俩人打完招呼后,就赶回陶府大宅派出各路人马去传递消息了。
在他心里,不单单是凤山镇这一家子的事,还有在外做官的大哥二哥,他的老丈人,陶府亲眷等等等等,一应都要通知到位。
——
衙门后院。
“大人不好啦,出事啦!”
同样是徐海春明月赶往凤山的时候,县太爷派出去盯着徐海春明月的下属也在往南阳县赶回来的路上。
“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的,连个饭也不让人吃?”正准备伺候韩大人用餐的侍妾娇声斥道。
“大…大人,真的不好啦!”那佯作农户打扮的下属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分两句说。
韩大人见这人正是派去徐家村盯梢的,心里不知怎么地,总有些隐隐不安,顾不上侍妾说什么,盯着衙役追问。
“何事,速速说来!”
“大…大人,那徐家村在祠堂开了徐氏大会,会上说…说不日,大干旱就要来临!小的不敢声张,便快马加鞭赶回来报…报告给大人了!
那乔装打扮的衙役大喘气的,总算把事情说明白了。
”什么?!!”
不过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可把韩大人吓坏了,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大干旱啊!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
韩大人抖着手摸了杯茶灌了一大口,努力正了正神,才缓缓开口。
“你回来时,那徐海春父女可有何动作?”
“回大人,徐海春父女从祠堂开完大会后,也叫人赶了马车往凤山镇去了。”
莫不是去找那个西江月酒楼陶掌柜?
“这几日徐家村有何异状,通通说来。”被人从半空中砸下这么重一句话,韩大人都有些懵了。
这话从何说来?
“回大人,小的在暗处一直盯着那徐氏父女。那徐海春倒没什么,就是大闺女出嫁之后有些郁郁,活计跟平时差不多。
“就是那个小的叫明月的,这阵子天天看她仰头看天空,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
“不过前几日天上闪电雷鸣的,小的偷听到,她和村里一个大婶说,说什么“干打雷不下雨”。然后那天确实也只下了几滴雨。”
那衙役绞尽脑汁,把自己这段日子感觉有异样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韩大人一脸凝重,饭也顾不上吃了,喊了师爷到书房来。
“去,安排几人到田间地头找几个老汉问问,最近这天和往年的有何不同?”
“大人,这是?”师爷一头雾水。
“先别问,找人去问了话再谈这个。”韩大人刚开始那阵子的心慌散去,稳定了心神后便安排人去问话。
他要的就是先验证这耸人听闻的消息到底有几分真?
很快,负责去问话的人很快回来了。
“回大人,小的问了七八个田里头的老汉,他们都说,今年这光景,着实有些怪,往些年田里都一洼水了,今年才堪堪湿了根。”
韩大人听完下属的回禀,长叹一声,脸色难看得一逼!
良久。
“张贴公告,就说久不下雨,恐有旱情,让所有人赶紧存水,以防大旱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