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克莱曼丝府上。
书房。
鎏金烛台照亮书桌。
“这是……”秦尚远看着羊皮纸上的一连串文字,“公式?”
“公式。”牛顿期待地点点头。
“为什么会有公式?”秦尚远不禁往下问,“这和贤者之石的炼造有关?”
“玫瑰十字会透露的。”牛顿回答,“炼造贤者之石不仅需要现实中的物质,还需要一些形而上的存在,比如这几个变量的加入。”
牛顿颤巍巍地伸出老树根般的手指,指了指公式中的几个字母。
秦尚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玫瑰十字会,先前牛顿已经向他解释过了。
一个隐秘的炼金术师组织,在欧洲大陆活跃了几百年,近几十年里陷入了沉寂。
玫瑰十字会在十多年前联系上了牛顿,为当时在炼金术领域刚刚起步的牛顿解答了困惑。
“这几个变量,代表什么?”秦尚远进一步问。
“满月、红月,与无面存在。”牛顿回答,“这次来信中,他们告诉我的,但还是太晦涩了。”
“满月、红月、无面存在……”秦尚远面对公式陷入了沉思。
首先,梅菲恩告诉过他,现有的条件下,要炼造晶体状的贤者之石是不可能的。
要想获得晶体状贤者之石,就只能找到这种矿石诞生的地方进行采取。
凡是通过炼造而来的晶体,都是伪品。
不过贤者之石和满月、红月、无面存在,又有什么关联呢?
炼金术中倒是有这几个相应的符文,不过在一般炼物的矩阵中都很少使用。
“爵士,这组公式的计算结果,代表的是什么?”秦尚远问。
听到这里,牛顿无奈地笑笑:“这就是那群炼金术师的狡猾之处了,他们没有告诉我这族公式计算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猜测,可能是某个位置。”
“位置?”
“嗯,也只是可能。”牛顿说,“我现在要确定的,是这个还没有定下的常量a,秦医生有任何头绪么?”
秦尚远挠挠头,心说我现在连重力公式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让我看这个纯白瞎。
“要不您直接把玫瑰十字会的来信给我看?”秦尚远说。
数学公式他看不懂,但炼金术师佶屈聱牙的书信他还有些把握。
以前在学院梅菲恩教他的时候,让他记了一大堆炼金术师常用的密语。
牛顿早有准备,拿出了玫瑰十字会过往十年的数十封来信。
秦尚远深吸一口气,在烛光下仔细研读起来。
……
……
东区边缘,金锚旅店。
乌尔夫、芙蕾雅、日本和尚等一行人酒足饭饱,刚刚从城中的饭店回来。
同盟成立的仪式还有一周时间才举行,所以由罗素家族出资,他们开始了伦敦城七日游。
这也是他们为数不多可以放肆玩乐的日子。
“东方的和尚也喝酒?哈哈哈!”乌尔夫大醉。
他一把搂住眉清目秀的和尚德川氏,像是一头大象搂住了一头鹿。
“乌尔夫君,对于我们的流派来说,适当的饮酒是一种修行方式。”和尚双颊微红道。
几个人歪歪扭扭地踏上阶梯,门口的侍者为他们拉开大门。
芙蕾雅不缓不慢地走在最后,替大家提防四周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这是她的习惯。
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像是冲着他们来的。
芙蕾雅本能摁住了后腰的短刀,猛地转身。
她正要出刀,而那几个骑着黑马的身影竟然贴着她的面,飞快掠了过去!
几道黑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东区的阴影里。
芙蕾雅望着尽头的黑暗,心中略带疑惑地收回了短刀。
“喂,芙蕾雅我的公主,怎么了?”喝得酩酊大醉的乌尔夫在背后喊。
“没怎么,乌尔夫。”芙蕾雅一边说着,一边准备转身。
可下一秒,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芒,她发现了身下的东西。
是那几匹黑马行过后留下的。
钱。
面值1便士到1英镑不等的无数钱币洒落在鹅卵石铺就的马路上。
是那几匹马上的钱袋漏了?
芙蕾雅带着疑惑,朝路的两头望去。
整条路上全是闪着银光的钱币,看这些面值,说不定有几千镑了。
如果说是漏下的,那这也太多了。
芙蕾雅心中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她并没有去捡钱,而是不动声色地扭头走回了旅馆。
送回客人之后,侍者依旧百无聊赖地在门口守着。
手里盘弄着那枚重新走针的怀表。
抬眼的瞬间,他瞥见围栏外有个身影一晃而过。
“小汤姆?”
那个身形像极了他的同事。
这么晚了,他在外边干什么?
侍者心中轻咦了一声,迈开脚追了出去。
到街边他就愣住了。
自己脚下,全是钱。
而小汤姆正趴在他面前的地上,疯狂地用双手圈揽地上散落的钱币。
“好多钱……好多钱,我要发财了!”汤姆嘴里低语着。
但他的身影猛地一颤,像是察觉到了背后来人。
汤姆凶兽般回头,发狂的目光死死盯着侍者。
侍者愣住了:“汤姆……这些钱,是哪来的?”
“你……你要跟我抢?”
汤姆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缓缓站直了身子,从背后掏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刀来。
“你不准跟我抢!!!”
……
……
西区,克莱曼丝府上。
书房,烛台燃烧。
窗外天色微白,他们不知不觉已经熬了一整个通宵。
在牛顿期待的目光中,秦尚远整理好信稿。
“这些信件中,描绘了一个炼金仪式。”秦尚远将自己从这些信稿中读出的答案说了出来。
“炼金仪式?”
“仪式的目标和您的公式是同一个,得到贤者之石。”秦尚远回想着稿件中的密语和暗示。
“那,”牛顿有些犹豫,“您可以执行这个仪式么?”
“得到贤者之石……”秦尚远喃喃。
得到贤者之石,就可以进行人体炼金。
就可以为苏柏重新炼造一具躯体。
他和老师的目标……就要这样顺利地实现了么?
书房大门忽然洞开。
圣女出现在了门口。
“哥,大事不好了。”她神色凝重。
秦尚远和牛顿不约而同地抬头。
“怎么了?”
“东区,发生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