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将军,先别急着下定论,看看再说。”白文武看到安峰脸色不佳,连忙宽慰道。
安峰本就有些性急,如今自己的心腹发生这种事,哪还忍得了,自然是火急火燎的冲到对方营帐中。
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季简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望向谢景泽的一眼意有所指,“好戏开场了,还不快去看看。”
谢景泽却是笑而不语,不急不慢地走在她身后,有着掌控全局的气势。
“意料之中的戏码,不知可能演出点新鲜的。”
等季简初缓步到袁副将的营帐门口,他已经被人压着跪在地上。
“你昨晚人在哪儿?”
安将军压抑着怒气,沉着声音道。
袁副将一脸疑惑,皱着眉,却对答如流,“昨夜属下轮值,在各处检查巡防事务。”
“可有人为你作证?”安将军追问。
“我一直在巡防,自然有官兵看到我。”袁副将很是自信。
“既是巡防,便不是在一处待着,总有看不见的时候。”谢景泽掀开帐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凉凉的开了口。
“世子想说什么?”袁副将一听此话,恼羞成怒,“你是在指责末将说谎么?”
“军队铁纪如山,指挥使便是什么也没说就派人绑了我,我也认了。”袁副将说话的时候看向安峰,眼神坚定,看起来光明磊落。
“可如今,你们怀疑我的说辞,就是对我人格的侮辱。”袁副将抬头不满的看向众人,最终将目光定在谢景泽身上,“我袁某人这么多年来对铁骑军一片赤诚,多的是人看在眼里。世子若是想随便就定我的罪,袁某宁愿一死以证清白!”
袁副将昂着头,说的信誓旦旦,话语中既有对安将军的信任,又有被冤枉的委屈与不甘,仿佛任何一丝怀疑都是对他的侮辱。
此话一出,安峰等人有些犹豫。
他们与袁副将相交多年,自然相信他的为人。就算从他的房间搜出药包,他们也怀疑袁副将是被人陷害。
尤其是安峰,原本狂怒的心,此刻因为袁副将的申辩而逐渐平静,甚至开始有些动摇。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噗嗤!
一阵讥笑打破了宁静。
袁副将愤怒的梗着脖子,看向发笑的人。
正是季简初。
“原以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儿,只发生在后宅,却不想在军队中也能见到。”
还拿死去威胁他人,是打算闹得人尽皆知,让谢景泽在铁骑军名誉扫地么?
季简初无视袁副将杀人的目光,转头看向谢景泽道,“以后谁要是怀疑你,无需证据,直接以死相逼就可以自证清白,懂?”
“学会了。”谢景泽从善如流。
两人的冷嘲热讽让袁副将的脸色着实难看,他对着二人的目光更加阴森可怕。
“景泽有一事好奇,不知副将可否为我解惑?”谢景泽仿佛没有看到对方的眼神,真诚的发问。
哼!
袁副将冷哼一声,似乎不愿与之纠缠。
“疑惑一:袁副将既是被安将军的人所绑,为何第一反应不是安将军要治你,反而一口咬定是谢某要定你的罪?”
谢景泽诚心发问。
袁副将却是一顿。
而其他人也发现不对劲,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变化。
“那是......因为世子刚刚说我巡防时无人作证,分明是意有所指。”袁副将挺了挺胸膛,想要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可信。
“他说的是事实。难不成你每次巡防,身边都有人交接作证,说明你没有一刻是孤身一人?”季简初好奇的看了眼对方,“这样更奇怪好吧。”
“所以疑惑二,本世子所说既为合理,你缘何激动至此?”谢景泽趁势提出第二问。
“我...我是感觉没好事,怕你泼我黑水....”袁副将连忙辩解。
“理解理解。”谢景泽点点头,一脸认同。
就在袁副将内心松口气时,却迎来下一轮进攻。
“疑惑三,我与你无冤无仇,无利益纠葛,为何觉得是我要泼你脏水?”
是呀,这种时候不该怀疑自己在军队的敌人或竞争对手么?
安峰看向袁副将的目光越发不善,眉头紧锁。
感到周围气氛的变化,袁副将更加紧张,他咽了口吐沫,试图再次狡辩,“我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所以情急之下才胡乱猜测。”
“疑惑四,你连被绑原因都不知,却能确定自己被冤枉?”季简初接替谢景泽,向袁副将展开攻势。
“我......”
“正常人遇此情形,一定先弄清楚发生了何事。”季简初一针见血,“你却对发生之事不闻不问,只顾着喊冤求死,这是何故?”
“这种心态,只有一种解释。”
谢景泽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中带着些薄凉,灼灼的桃花眼此刻蕴含着冷意与讥讽。
“你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景泽与季简初二人异口同声。
与二人的默契与自信与之相对的,是袁副将的气急败坏。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袁副将脸色通红,不知是被冤枉的愤慨,还是被戳中心事的羞恼,总之他狠狠的看向二人,又将目光转向他人。
“你们就允许这两个小辈如此冤枉我?”
“我为铁骑军奉献多年,便换来了瑞王殿下之子对我的随意污蔑?”
“有种你们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一定要将此事闹大,让你们谁都不好过!!”
袁副将每说一句话,安峰的脸色就沉一分。
显然安将军已经意识到袁副将的不对劲,心中失望,懊恼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若不是一旁的白文武和陈远按住他,此刻安峰恐怕已经想一拳挥上去质问缘由。
“这么嚣张,是以为我们没证据?”
季简初双手环胸,挑衅的看了眼袁副将。
袁副将回忆了前一天晚上的作为,自然是信心满满,“你若有证据,我立刻就自刎谢罪!”
“听一句劝,话别说太满。”季简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还沾着些粉末。
“这是安将军的人,从你房间中搜出来的。”季简初将纸送到他面前,指尖轻点药粉,含笑嘲讽道,“军医已经查证,这药粉,就是马钱子。”
谢景泽站起身子,背对着阳光,一丝微风吹过,发带随风飘动,看起来俊逸异常。
但他说的话却是毫无温度。
“军中规定,投毒伤人者,剐刑伺候。”
“放屁!”
袁副将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老子明明将药包烧了,你们怎么可能有.....”
话音顿住,袁副将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