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谢景泽带着队伍整装待发。
“头好晕”有学生捂着脑袋。
“糟了,我也是。”邓羽摸着头,一个体力不支,居然向后倒了下去。
后面的队伍,居然因为他的摔倒也跟着东倒西歪,瞬间没了队形。
“怎么回事?”谢景泽走到众人面前,他面色严肃,站的笔直。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此刻面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
“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子有些不舒服。”鲁卓咬牙向谢景泽汇报。
这句话立刻就引发其他人的共鸣。
“对啊,我也是,头好晕,想吐。”
“我没力气了,站不住。”
“先不要慌张!”
眼见队伍越来越乱,人声也格外嘈杂,为了稳定军心,谢景泽连忙派耿迪给众人检查,“看看可是吃坏了肚子。”
“任务紧急,我们耽误不得。”季简初有些焦急的看了看天,最终沉下眼眸,正色道,“给大家休息片刻,等会我们全部出发。”
“你什么意思,都这样了,还去出任务?”徐永珺第一个不答应,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扯着自己的衣领,不耐烦道,“要去你自己去,我的身体受不了。”
导火索被引爆,接下来反对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就是啊,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儿吗?”
“小耿查出来没有?我不会就交代在这了吧。”
“简初,如今大家身体这样,就是去出任务也白搭。”欧阳忍不住劝道。
整个军苑的学生怨声载道,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出什么事儿了?” 白文武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和陈远及时赶到。
谢景泽简单的交代了一下状况,白文武与陈远一听,顿时神色严肃,互相对视一眼,眼光中闪过复杂。
几人安静了一会,白文武才说道,“此事必要和安指挥使汇报才行,这么多人出事,怕没有那么简单,需从长计议。”
此言一出,谢景泽面色一沉。
季简初有些担忧的看向他。
陈远看了看几个倒在地上的军苑学子,今日这虚弱样,与昨日比试场上的风采可谓大相径庭,便不顾谢景泽的脸色,耿直劝道,“他们这个情形,不可能出去完成任务。我们不会同意。”
谢景泽便是怕这种情况。
只见他面容焦急,不顾季简初的阻拦就冲到陈远面前,怒斥道,“事关我父王,怎可再拖延。你不想救人,我看你就是那奸细!”
对于谢景泽的口无遮拦,陈远的副将听了都非常生气,他忍不住想要举起拳头对谢景泽动手,却被一脸冷静的陈远拦住。
“世子心中焦急,我不与你计较。”陈远绷着一张脸看向谢景泽,“但将士生命,容不得你开玩笑。”
谢景泽还想说什么,却被季简初抓住胳膊。
只见季简初给他使了个眼色,安抚了对方的情绪,才有些抱歉的对陈远建议,“若实在不行,你们的部下可能去?”
陈远刚要开口,就听到一个厚重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不行!”
安峰将军已经听到了这边的情形,自从昨天比拼以后,他对季简初的感官还不错,于是直白的告诉她,“你们这次的行动不是救瑞王殿下,而是萧元怀。无论如何,铁骑军不能牵扯到里面,被北原的人抓到把柄。”
白文武也是一脸赞同。
就在此时,耿迪急着走上前,原有些话想与谢景泽二人说,但看到三位大将都在,反而有些踟躇不定。
“怎么回事,有话就说!”安峰将军最见不得将士犹犹豫豫磨磨唧唧的样子。
耿迪被吼了一下,有些慌乱,之后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向几人汇报。
“我已经查出来了,是井中被人下了药。味道不是很明显,但看大家的症状,应该是马钱子。”
见众人有些疑惑,耿迪又详细描述了一下,“中此药者,前期会出现头痛,呼吸加重、吞咽困难等症状。到后期可能会惊厥,甚至窒息而死。”
一听到“窒息而死”几个字,季简初等人震惊地瞪大双眼,慌张不已。
而安将军,白将军和陈督军的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那他们?”谢景泽忙询问道。
耿迪安慰道,“井中的药量较少,再加上一早咱们的人用水不算多,所以症状轻微。用甘草、绿豆、防风、铭藤、青黛、生姜各适量水煎服就可以。”
派了耿迪找其他军医煎药后,谢景泽面色不善的将目光投向安峰。
只见谢景泽沉着脸,眼中压抑着怒火,往日的笑容早已不见。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摩挲了几下手指,才道。
“昨日才说了军中有奸细,今日我的队伍就被投毒,不知安指挥使可打算给我个解释。”
若说平日的谢景泽是个笑眯眯的狐狸,此刻的他却气势逼人,不过是看了安峰一眼,就让后者心中有些惊慌。
即使是在战场身经百战的大将,面对谢景泽发威时,也难免有些心悸。
“你且放心,老夫这就派人去查,定会给你个交代!”安峰脸色也不好看,军中出现奸细,他这个负责人责无旁贷!
“既如此,我们各派信任的手下一起搜。”白文武见双方已经达成一致,便提议道,“奸细昨晚才行动,今日有些马脚未必藏得住。”
陈远也点头同意。
时间到了巳时。
日光渐盛,就这么覆盖着周遭的一切,灼热异常,莫名让人焦灼。
边关风沙很大,就这么吹着令人极为不适,可院中站着的人却丝毫未动。
“找,找到了!”
几名士兵从远处跑来。
“找到了?!”
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出乎众人意料。
季简初眯着双眼观察周围人的神情,有人激动,有人怀疑,有人不动声色。
她与谢景泽对视一眼,又装作一副焦急的模样。
安峰连忙上前问道,“是谁?”
小兵看到提问的安将军,顿时有些尴尬。
他左右看了看,最后有些嗫嚅道,“是,是袁副将。我们从他帐篷里,搜到了未来得及扔掉的药包,经查证,是马钱子。”
安将军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尴尬和恼羞成怒相互交织。
其他人听到这话表情也有些难以言说,看向安将军的目光有了些许莫名的意味。
只因,袁副将,是安指挥使在军中最为信任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