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参参刚醒的时候,眼睛睁不开,翻了个身她打算接着睡。
下一瞬就感觉自己被拎起来了。
她费力的睁开眼,就瞧见了夏侯明姝放大的脸。
“干什么......”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暗哑。
“已经巳时了!大小姐,再不起你叔父就要到我这里来寻你了!”
“巳时了?”傅参参揉揉额头,掀开薄被坐直。
转念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傅参参微愣。
“你说你不能喝你就少喝,看看你晕成什么样了。”夏侯明姝递来一碗汤,“把这个喝了。”
傅参参缓了缓,眼神锁定她,“昨天,我怎么回来的?”
“你还敢问?!”公主叉腰。
“......怎么了吗?”
“你都晕在宫门口了,周围怎么没人跟着你?那些个宫女太监哪去了???”
“被我打发走了。”
“我是不是还得夸你,喝醉了还记得揽月殿的路,晕倒前还记得敲门。”夏侯明姝一脸无奈。
傅参参了然了,八成是慕瑾诗敲的门。
她猛的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没想到闭上眼睛后,画面感更强烈了。
她真想给自己两拳,把喝进去的那点儿全都吐出去。
——干什么见人就抱呢?!
傅参参深叹一口气,唾弃自己。
这以后她还怎么面对他......
“还没醒酒?”夏侯明姝凑过来。
傅参参苦着脸看她,“下次我喝酒,你拦着些。”
“怎么,你酒后闹事了?”夏侯明姝一脸狐疑。
“不说这些了。”傅参参赶忙起来整理衣服,“明姝,我得走了。”
“走?去哪?”她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惑。
傅参参抬头,不经意间正瞧见她发髻上的红玛瑙簪子,微微发怔。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
很快,傅参参来到了御前殿,表示她愿意前往西亭协助当地知县探查。
夏侯延叹息着摇头,“参参呐,有三个问题。”
“什么问题?”傅参参洗耳恭听。
“第一,你要去的不只是西亭,是平州到永州那一带。”夏侯延边说边观摩着她的神色。
“......可以。”傅参参想了想,没有异议。
只是探查范围广了,离家时日要延长了。
“第二,你非是协助当地县令,而是这次行动的主人,平州的一切随你调遣。当然,朕会拟一则谕旨,方便你自证身份。”
“也好。”她点头。
这样查起来倒也方便。
“再有就是......其实这并非是简单的商案,更涉及到军事。”夏侯延笑着看她。
——军事?
傅参参微愣。
她本就想趁这次出去彻查永州反贼,提早为战争做准备。
没料到夏侯延早有察觉,只是不知道他了解多少。
按照前世的发展路线,两个月后她临危受命守住平州,助边军脱困,却还是失了先机……
若是此刻告知他,永州有反贼,且与平昌联合蚕食安阳,这样提前布局好兵力,岂不是会减少伤亡?
思索片刻,傅参参轻声问:“陛下,您知道多少?”
夏侯延眼眸深邃,反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臣女只是猜测,陛下已知这是件军案,平州与永州相邻,平昌国的东西都已渗透到平州了,那么最西侧的永州呢?是看管不严,还是肆意妄为,让那些商品流进了平州。”
与君言,点到为止。
夏侯延盯着她的眼睛,良久笑道:“你说得对,所以这次行动,不只有你。”
不只有她?
难道他早知道永州有反贼?所以提前布好了局?
傅参参还想再说什么,夏侯延抬起右手止住她。
“朕自有主张,下去吧。”
离别就是这么的措不及防,距离她在西亭被刺杀才过了两个多月。
回到房里,傅参参简单收拾行囊告别。
傅夫人抱着她满是不舍。
“眼看着子洵就要回来了,你又要走了!你们兄妹俩这么折腾下去,什么时候能见上面!”
傅参参拍拍她的背,柔和的劝慰着。
“兄长回来以后不就定在东黎了嘛,我这是小任务,等我查清了原委很快会回来。”
傅夫人不买账,“真是越长大越聚少离多的,还不如小的时候。”
傅参参努力朝傅云沉使眼色。
叔父果然是叔父,在傅云沉的劝慰下,一切困难都解决了。
傅夫人出去后,这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傅云沉黑着脸问。
傅参参自知瞒不过他,“商案只是个由头,平州永州一带不太平,陛下的意思是让我暗里洞察形势,早做准备。”
这时门外响起了不小的动静。
“谁!”傅参参眉头皱起,冷着脸过去,一把拉开门。
“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沈泽言打翻了手里的汤,有些无措。
傅参参松了口气,“阿朝,你先回去吧。”
少年杵在门口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