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入席时,宴会已然开始了。
三人寻着座位坐下。
顺着夏侯明姝的指引,傅参参看见了离夏侯延席位颇近的太子。
“先前你不是还向我打听太子吗?喏,那就是我二哥,幼时我们还曾在同一处诵读呢,你不记得了?”
“是吗......”
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这是傅参参上下巡视后的第一印象。
瞧不出有多精明,倒也不是个傻子样,怎么身边那么多眼线呢?
傅参参想得出神,还是夏侯明姝拍醒了她。
“敬酒啦——”夏侯明姝小声提醒。
傅参参一愣,往四周一瞧,果真都举起了酒杯,她也连忙举杯。
夏侯延看见后哈哈大笑道:“参参这酒力不如明姝啊!”
算是打趣,也算是解围。
一个晚宴下来,宴席上的人各怀心事,倒也相安无事。
散席之时,夏侯延特地嘱咐傅参参留下。
夏侯明姝不满道:“父皇,您这不是耽误人家休息嘛!”
“只是嘱咐些小事而已。”夏侯延劝道:“你怕父皇耽搁她休息,不若今夜父皇特许参参宿在你那里如何?”
“......倒也可以。”夏侯明姝勉强答应,出门时嘱咐道:“早一点谈完啊!”
“知道了,放心去吧!”
直至夏侯明姝走出去,他的脸上还带着温和地笑,下一瞬看向傅参参敛了笑意,眼里多了一份帝王的认真。
“傅参参,你可知朕为何留下你?”
“还请陛下明示。”她酒多了酒,有些站不稳。
“坐下吧。”
夏侯延随意的整理衣袖,“自十二年前你父亲领兵攻打平昌,安阳与平昌早就不存在任何的来往,国律明令禁止任何人与平昌、平昌国人进行商贸往来。”
“可是前不久,西亭一带的集市上出现了平昌国才有商品。”
“陛下的意思是......要我去西亭查案?”她揉揉额,头昏得狠。
“朕只是提个建议,去与否都在你,明日一早给朕回话。”他微微的笑,笃定了她一定会去。
从殿里出来,傅参参打发走了身边的人,一个人吹风。
她确实打算去,从前她好歹也是个驻守边关的将军。
现如今,一朝打回原形,一没权二没兵。
护不住亲人也护不住自己。
转了个弯,傅参参长吁一口气。
“干什么愁眉苦脸的?”慕瑾诗从房檐上跳下来。
“你这人......怎么总喜欢在房上和墙上呆着?”傅参参微眯着眼说。
他们相见的次数不多,他不是在房上,就是在墙上。
“高处看得清,看得远。”
傅参参两顿宴会下来喝了不少酒,如今酒劲上头。
脑袋晕乎乎的,听不太清他的话。
“你说什么?”她又问了一句。
“......我说高处看得清,看得远。”慕瑾诗耐心的重复一遍。
傅参参把右手举起来,皱眉喊了声:“停!”
“慕瑾诗你别晃悠,晃得我头晕。”
慕瑾诗:“......”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慕瑾诗抬手去扶她。
傅参参一下子扒拉开,“别动我,我有点儿想......”
话没说完就弯腰干呕起来。
慕瑾诗忙去拍她的背,眼里带着担忧,“怎么样?”
傅参参抬头起头,眼眶氤氲,“不用扶,你先离我远一点。”
“......啊?”
她转身扶着膝盖,轻咳起来。
吐不出来,索性就直接坐在地上。
慕瑾诗看清她的意图一把拉起她,皱着眉,“地上凉。”
没料到力度过大,少女竟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怀里是她带着温热的身体,带着淡淡的他说不出来的幽香,幽香混合着酒香,充斥他整个鼻息。
慕瑾诗小心翼翼地扶住她,不知所措。
迷迷糊糊的傅参参却突然双臂一扣,抱紧了他。
嘴里还嘟囔着反驳他的话,“不凉,暖和。”
慕瑾诗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呆愣着,耳尖通红。
他们离得更近了。
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轻拂过他的锁骨,痒痒的。
他只要慢慢的......低下头,他们的呼吸便会交缠在一起。
心里似有什么在蛊惑。
慕瑾诗不受控的,缓缓的低下头,嫣红的唇瓣轻轻的覆在她的额发间。
“难受。”傅参参突然喊了一声。
慕瑾诗惊得睁开眼,再一次站直。
等了几秒种,没有任何声音。
像是知道怀里的人目前意识不清醒,慕瑾诗右臂稳稳的搂住她,抬起左手轻轻的为她揉额。
微凉的夜风下,少女的眉心渐渐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