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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乐秋恬在桌上埋首,内心极度不爽,林海平居然不让她和严辞玩,是觉得她会带坏严辞?

什么鬼嘛,严辞是她狗头军师,她能带坏狗头军师?

明显不可能的事,狗头军师带坏她还差不多,严辞又那么聪明,鬼精鬼精的。

“南半球,北半球,林海平就是二球。”

乐秋恬暗骂着,小魔女属性萌发,忽然决定记仇。

乐秋恬回到教室,面色坚毅,拿出一本笔记本,写下了她未来要做的事:

“以后我要当金溪小学校长,让林海平顿顿吃香菜。”

这笔记本是她神圣的记仇本。

乐秋恬最讨厌香菜的味道,所以顿顿吃香菜的惩罚,在她看来很可怕——仅次于被警察枪毙。

虽然她讨厌林海平,但还不到枪毙林海平地步,让他吃香菜的惩罚已经非常残忍了。

严辞看到了乐秋恬偷偷摸摸地写笔记,不由问道:“你在写什么?”

“秘密,不过严辞你想看的话,我可以给你看哦,我对你好吧?”乐秋恬笑嘻嘻地将笔记本展示给严辞看。

“这都写了什么?”

严辞有些愣神,乐秋恬笔记本一堆文字,记录了她长大后要干什么,当金溪小学的校长,炸实验小学厕所的粪坑,杀死所有蚊子……

啧,记仇的丫头。

杀死所有蚊子这条,还是别了吧,异想天开,还破坏生态平衡。

“这是记仇本。”乐秋恬说,“因为我忘性大,不记仇,所以才要有这个记仇本,避免忘记了别人对我做的坏事。”

严辞听完了,默默不说话,因为不记仇,所以才有这个记仇本,逻辑上怎么怪怪的。

乐秋恬说:“严辞,我以后要当金溪小学校长,让林海平顿顿吃香菜,如果我忘记了,你要帮我记住呀,知道嘛?”

严辞有些奇怪:“为什么你要让林老师顿顿吃香菜?”

乐秋恬回想起来什么痛苦记忆,不由皱起眉头,摇了摇头:“香菜那可太难吃了,我要林老师感受到痛苦。”

好有道理,严辞居然有些无言以对,“所以林老师到底怎么惹你不开心了。”

乐秋恬犹豫了下,束手无策般叹气:“严辞,你知道吗,林海平是大恶人,不让我们两同桌,想要拆散我们,他很可恶,所以严辞,林海平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知道嘛?”

严辞看着乐秋恬,沉默了半天。

什么拆散,乱用词,乐秋恬的话藏着歧义,只能说童言无忌,他也没打算纠正,反正很快她就记不得自己说过这种话了。

乐秋恬小脸红扑扑的,继续说:“严辞,我们要一直做同桌,你一定要答应做我的狗头军师,你脑子那么好,有了你我们一定可以称霸学校,再称霸凤凰山。”

这回严辞轻轻点头:“随你吧,你开心就好……”

看来乐秋恬是真的喜欢当山大王,她到底看了什么动画片,才有这种幼稚想法?

严辞有点好笑,上溪村,甚至山城都算凤凰山脉一部分,称霸凤凰山,就是要称霸整个山城……

童年天真的幻想,往往不切实际。

严辞觉得小孩子想象世界真的轻浅美,当初他也曾经这么幼稚过,有过一段时间武侠梦,也想过去嵩山的少林学武,快意江湖。

想到这里,他消失的童心有点被唤醒。

“严辞,那我们说好了。”乐秋恬看见严辞点头,愿意做她狗头军师,就非常开心。

她不想记仇的,都是被逼的。

起初她以为林海平和其他老师不一样,开学时林海平和颜悦色地和她说话,说关心她的什么品德,不是只看成绩。

然而今天来看,她的好感只是错觉,老师果然都是爱多管闲事的讨厌鬼,林海平也不例外。

林海平说话时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如果她真的上课再和严辞说话,绝对要被换座。

她才不要换座,堂堂山大王,和军师不坐一块,如何成事?

乐秋恬磨了很久牙齿,越想越觉得林海平不是特别好的老师。

没关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不了林老师的课她不讲话,其他的课她就不保证了。

……

……

第二节自习课,乐秋恬沉默不语,憋得难受。

难受、难受、难受……一节课不和严辞说话要憋死她。

时间流逝,林海平终于走出教室,前去厕所的时候,乐秋恬彻底忍不住了,决定将要说的话,写在纸上,偷偷递给严辞看。

【严辞,我们用纸条沟通。】

乐秋恬的纸条歪歪扭扭写了这句话。

严辞看到纸条,愣了一下,心中还在奇怪,打开纸条一看,看到上面的文字,轻声地问乐秋恬:“你干嘛写纸条?”

乐秋恬紧紧抿着嘴巴,望了眼窗外,没看到林海平,可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还是忍住说话的冲动,继续写纸条给严辞看:【我们上课不能说话。】

吃错药了吧,你也懂课堂纪律了?

严辞想了想,保持课堂纪律也没错,便闭起嘴巴。

其实哪怕他不说话,教室也挺闹的,乡下其他学生不安分。

周围闹哄哄的,乐秋恬很快就发现了这点,凭什么她不说话,其他同学说话,顿时很不开心。

“吵死了,能不能安静了?”乐秋恬不爽地说。

这会林海平刚离开一会儿,班级里本来还挺吵,可乐秋恬一发话,瞬间又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乐秋恬生气,拿着笔敲着桌子,同学们瑟瑟发抖。

严辞看得有些好笑,同学们安静是很好,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乐秋恬这小丫头,这么生猛的吗?”

严辞看着全班小朋友沉默,有点绷不住,大家到底为什么这么怕乐秋恬?

可能乐秋恬的着装就有压迫感——身上穿的、书包背的都是金钱的味道?

乐秋恬家庭富裕,在乡里家族也挺厉害,村长是姓乐的,校长也是……千言万语一句话,她不好惹。

小魔女就是小魔女,震慑力确实比班长和纪律委员强多了。

如果他是老师,应该会选择乐秋恬做班长吧,好处就是省事,班级好管理。

教室安静,乐秋恬也舒服,她自己不说话,埋头写作业。

严辞看着乐秋恬在写作业,拿起笔写了张纸条递给她,纸条上龙飞凤舞写着:

【你这样管班级纪律很好,不过你是不是该练下字,你的字比六堡丑太多了。】

乐秋恬打开纸条来看,第一眼就看到严辞夸她,心底还是很开心的。

等到看完严辞的话,却仿佛当头挨了一棒,严辞居然说她字丑。仔细端详着严辞和她字迹,确实龙和虫的区别,她的字丑得没边了。

讨厌的是严辞还拿严六堡和她比较,她不由憋起嘴,有点不服气。

乐秋恬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严辞,字好看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可以把字练得好看。”

“说的简单,做的难。”

“别瞧不起人,我乐秋恬说到做到!”

乐秋恬撅起嘴说,好胜心又来了。

人心的力量,是可以改变现实。

课上和严辞传纸条,也收到严辞的回信,乐秋恬干脆模仿严辞字迹来练习书法。

摘星未必如愿,但一定不会脏了手,只要付出就一定有收获。

努力之后,即便字迹没有达到严辞的水平,但是肯定会有进步,更工整端正。

乐秋恬眼里隐藏着炽热,也想如严辞将字写得一样好看。

于是乎,乐秋恬自习课专注于练字,和严辞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触乐秋恬霉头,班级里分外安静。

……

等到林海平回到教室后,看到安静的同学,瞬间懵圈和失神。

“这么安静?”

为何同学一反常态的样子?

教室里的同学诡异的安静,林海平逛了一圈,发现无事可干,不由心满意足地离开教室。

虽然林海平不知晓原因,但看着埋头练字的乐秋恬,隐约好像明白了什么——也许是乐秋恬镇住了这群孩子。

……

……

林海平走后,严辞打量了同桌一眼,发现乐秋恬练字,心中替她高兴,小孩子就是这样才可爱嘛,只是他注意到了乐秋恬和他字迹有点像,不由沉默下来。

擦,这是字迹都要和他的一样,以后是不是都可以模仿他的签名?

严辞写了纸条给乐秋恬:【乐秋恬,别模仿我的字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你也要有自己的风格。】

乐秋恬看了点点头,很快就写了纸条回传:【严辞,我的风格就是现在你写的风格,你改风格吧,这种字体还是适合我这种山大王,不适合你。】

我改风格?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严辞无语,这臭丫头,过分了啊,趁着老师不在,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乐秋恬柔嫩的小脸颊。

乐秋恬被捏了脸,看着严辞,愣怔成痴傻,半天都说不出话。

严辞怎么敢的啊,居然捏她的脸?

不怕她揍他吗?

可是为什么她不生气,嘴角还藏着微笑,开心了很久很久。

……

另一边,严幼莹无聊打量教室同学,忽然发现了严辞捏乐秋恬的脸,顿时心中哦嚯嚯嚯地叫起来。

下课后严幼莹忍不住和严六堡说:

“六堡,你有没有感觉,严辞和乐秋恬走得过于近了?”

“还好吧。”严六堡没感觉。

“这叫还好?你知道吗,严辞刚才还捏了乐秋恬的脸。”严幼莹狐狸眼微微眯起。

“真的吗?”严六堡听到这里,手停顿了下,抬头吃惊地看着严幼莹。

“真的,不能再真,我不骗你。”严幼莹说,“捏脸吔,这是谈男女朋友吧,我感觉严辞和乐秋恬两个人,就特别像那个什么《犬夜叉》,对,就像犬夜叉和戈薇之间打闹一样。”

严六堡静静地看着严幼莹,脸上没有笑容了,最后转头盯着严辞和乐秋恬,眉头轻轻蹙起。

……

……

放学后,乐秋恬和严辞、严六堡、严幼莹顺路一起离开教室。

几个人走一段路程,最后到路口,家的方向不同,才告别分开。

“拜拜!”乐秋恬挥手,眼里闪烁喜悦的光芒。

“拜。”严辞说了再见。

……

到了晚上,家里房间里,严六堡鼓着嘴巴,一双大眼睛气呼呼的,忽然说话大舌头地问:“严辞,今天你是不是捏了乐秋恬的脸?”

她也不知为什么,知道严辞捏乐秋恬的脸,有一种剥夺感,心里不痛快。

可能对她而言,哥哥是唯一的,可是严辞捏了其他女孩的脸,好像她是可以取代一样,让她有一种遗弃,不舒服感觉。

严辞愣了下,停下手里的笔,想起好像是有,便点头说:“好像是有的。”

“好像是什么意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有。”

严辞没察觉到妹妹心情,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

严六堡有点焦虑,心中有点不舒服,不开心地说:“严辞,老师说过,不能摸女孩子的脸,你不记得了?”

“我没摸,我是捏脸。”严辞偷换概念。

严六堡懵了一下,闷闷道:“严辞,不可以那样子,乐秋恬是女孩子,你也不能捏她脸。”

“你也是女孩子,我也捏你脸呀。”

“我和她不一样,我是你妹妹。”

严辞有些好笑道:“乐秋恬就一小屁孩,捏她脸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她。”

严六堡没想到严辞这样不要脸,居然将“喜欢”这种词随口说出来,还觉得捏脸没关系,她们都读三年级了。

瞧着严辞无所谓的样子,严六堡受刺激了,一整个大写的生气,憋着嘴,最后声音委屈巴巴地说:“严辞,你就是个坏蛋,哼,你就是大坏蛋!”

严六堡这生气来得莫名其妙,严辞一时懵圈了:“啊,我是大坏蛋?”

严辞凑近看严六堡。严六堡小脑袋便左右摇摆,躲着严辞的目光。妹妹生气的样子,严辞莫名觉得有点萌萌的。

“六堡,你怎么还生气了?”严辞想不明白,这些日子以来,妹妹很少生气的。

严辞脸在眼前晃动,严六堡干脆闭上眼睛,不看严辞,一脸哭哭的样子,脆生生地说:“严辞,哼,你就是个坏蛋,你和你的同桌去玩,我不和你一起上下学了。”

听着女孩子幼稚的语气,严辞忍不住被逗得笑了:“怎么了,你这是?”

“还笑?哼,你是坏蛋,坏蛋,坏蛋,你就是坏蛋,我、生、气了!我生气啦——哼!”

严六堡不给严辞好脸色,最后声调越来越高,还高高哼了一声。

见不得妹妹委屈巴巴的样子,严辞忍住笑,立刻道歉,承认错误:

“好好好,我错了。”

“坏蛋,我才不信你!你就继续捏乐秋恬脸吧,找她当你妹妹去!”

严六堡眼眶微红,有点小脾气,跑到床上去,把头埋在膝盖上,胸腔发热。

这些日子,严辞不再和她翻江倒海吵架,对她细致体贴,让她产生错觉,严辞对她的好是唯一的。

当这种错觉消失了,她就不免难过起来。

严辞见了就无语,前世他小时候没哄过妹妹,重生后居然需要哄妹妹?

女孩子的生气来得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严辞特别不理解。

或许前世和妹妹经常打架缘故,前世妹妹对他没期待,没期待自然就不需要哄妹妹。毕竟有恃无恐的前提是被偏爱。

可是现在不一样,妹妹对他有期待,会对他撒娇,小棉袄一样,享受了好处,自然也是需要承担代价,哄妹妹就很正常了。

想到这里,严辞好像明白了,心底变得柔软下来。

看着妹妹委屈的样子,严辞心底生出莫名的喜感,不过他真见不得妹妹哭,只能哄妹妹。

毕竟严六堡是他唯一的妹妹。

“好了好了,我错了。”严辞认真地说,“我不捏乐秋恬脸了。”

“走开啦!”严六堡不高兴,“你是坏蛋!坏蛋!”

“乐秋恬就一个同学朋友。”严辞说,“六堡你是我妹妹,你的重要占据九十九分以上,乐秋恬不到一分,懂了吗?你和她生什么气?你这样就不可爱了。”

严辞这么说,严六堡顿时停下来,认真看了严辞几秒,眼眶还红着。

小孩子的时候,极容易被其他人的话给影响,何况严辞说得真诚。

你比同学朋友更重要——这是严辞想告诉她的。

“我保证,”严辞语气很严肃地说,“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捏其他女孩的脸。好吧?”

严六堡知道严辞在表达什么意思,思索了片刻,破涕为笑:“你说的啊,要说话算数。”

严辞忽然意识到,经过这些日子过来,妹妹对他的依赖是如此之深,父母不在家,和奶奶交流也少,他和妹妹整天在一块。

妹妹做什么事,都会先问他,已经把他当作光,所以看见他和乐秋恬过于亲近,她才会如此生气。

这奇怪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啊,严辞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