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剿灭兀良哈
洪武二十二年正月二十五,寒风凛冽。
长达十日的行军,终于穿过漠北沙漠,抵达了一处草原。
草原的风裹着沙砾打在玄甲上,发出细碎的金属撞击声。
朱标勒住缰绳,望着远处地平线上翻腾的烟尘!
那是兀良哈最后的五万骑兵,马匹瘦得肋骨根根分明,连皮甲都裹着补丁。
草原上无遮无挡,在他们还没完全走出沙漠的时候,就已经被外出的牧民发现。
“风哥,这仗要怎么打?”朱标回头看向季如风。
他盔甲下的内衬早已被冷汗浸透,虽然初春的草原依然寒风刺骨,但是季如风亲自设计的玄甲,密不透风,附加鹅绒的内衬保暖效果十分强大,长途跋涉,便得内衬早被汗水浸透。
虽然使用灵力很轻易就能将内衬蒸干,但是考虑到玄甲军士卒都是差不多的情形,他自然不能搞特例。
沙漠化后的草原像块发霉的毯子,枯黄的草茎在铁蹄下碎裂。
季如风从马鞍侧袋掏出块油布,慢条斯理擦拭燧发枪管:“标儿,你记不记得当年在娑婆界,咱们怎么对付那群海妖?面对妖兽尚且英勇无畏,区区凡人何足惧哉?”他忽然抬手指向东北方,“起风了……”
话音未落,沙暴如巨兽般扑来。
玄甲军八百铁骑突然向两侧散开,露出中央三十架改装过的马车。
车辕上架着的不是货物,而是用油布包裹的蜂窝状铁管——这是工部按季如风图纸赶制的“百虎齐奔”火龙。
大明版十二联装火箭炮!
“放!”
随着朱标挥剑,引信嘶嘶燃烧。
三百六十支火龙,分批射出。
拖着白烟冲向对面,落在兀良哈骑兵当中炸开。
瞬间,火光四溅,血肉横飞。
受惊的战马人立而起,把背上的骑兵甩落在地。
只一炷香的功夫,兀良哈骑兵便损失近半。
季如风抓起腰间铜哨猛吹三声,八百玄甲军齐刷刷端起燧发枪。
“开花弹!五轮齐射!”朱标的声音被北风吹得七零八落。
士兵们从腰后皮囊掏出用油纸包着的子弹,咬开纸壳时能闻到硫磺混着辣椒面的呛人味道——这是兵仗局特制的带“毒”开花弹。
第一轮齐射就打穿了兀良哈前锋的阵型。
铅弹在人群里炸开,红雾裹着惨叫腾空而起。
“冲锋!”
随着话音落下,八百零二骑,手提长枪,对阵型混乱的兀良哈骑兵,发起了冲锋。
火龙的爆炸、开花弹的辣椒面、迎面而来的沙尘吹的他们睁不开眼。
混乱中,装备精良的玄甲军,如入无人之境,一个罩面,就杀穿了兀良哈整个防线。
玄甲军立即调转马头,再次向着兀良哈杀来。
有个满脸燎泡的百夫长举着弯刀迎面冲来,被季如风抬手一剑掀飞了天灵盖,脑浆溅在朱标的护心镜上,吓得他打了个哆嗦。
在娑婆界,他杀的最多的也不过是海妖罢了。
所谓海妖其实就是海兽修炼成妖罢了,杀的再多也没有心理负担。
上一次直面杀人,还是在西南五省土司作乱。
对大明来说,那只是十几年前,可对于朱标来说,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率领玄甲军继续冲杀起来。
……
到正月二十七,积雪覆盖的戈壁滩成了屠宰场。
三天三夜,五万兀良哈骑兵,被玄甲军屠戮殆尽。
玄甲军故意放走百余残兵,让他们一路北逃,将恐惧带到草原每一处。
随后的日子里,玄甲军沿着大兴安岭以东,顺着洮儿河、绰儿河一带,一直杀到贝加尔湖西侧,将兀良哈所部的各个部落清洗一遍。
一处部落营地,朱标蹲下身,发现个兀良哈少年蜷缩在蒙古包里,羊皮袄子破洞里露出青紫的皮肤。
“可怜的孩子……给他一把炒面。”朱标刚要解粮袋,就被季如风按住手腕。
“标儿你看……”季如风用枪管挑起少年腰间皮囊,倒出几颗带着牙印的草根,“他们饿得吃骆驼刺了,你猜这个小部落里还有多少活人?”
仿佛为了印证这话,西北角突然传来战马嘶鸣。
二十个玄甲军正围着一个倒塌的蒙古包,里头有个个浑身结冰碴的女人,怀里死死抱着个婴儿。
那孩子没丝毫动静,小脸泛着诡异的青灰。
“造孽啊...”副将王铁柱别过头。
他玄甲上还沾着昨夜那个兀良哈千夫长的脑浆,那人在咽气前用汉话喊了句“换炒面”。
炒面,互市常见的食物,一种用粗盐炒制的洪薯粉,干涩难咽,却因价格低廉,被缺衣少食的兀良哈当成过冬的主食。
季如风踢了脚女人身上的冰渣:“传令,把俘虏都赶到一起。把咱们带的炒面分一半,掺上沙土……”
“先生!”朱标猛地抓住他胳膊,“那会胀死人的!”
“就是要他们涨。”季如风掰开朱标的手指,声音像在讨论天气,“吃得下就活,吃不下就死。标儿,咱们的所剩口粮只够七天,你是要救敌人,还是保自家兄弟?可还记得当年湖广赈灾?”
朱标长长叹了一口气,陷入了沉默。
正月二十八晌午,玄甲军的马蹄终于踏破兀良哈王帐。
所谓王帐不过是几块打着补丁的毛毡,帐前挂着串风干鼠肉。
朱标掀开帐帘时,正看见个老妪用骨刀割开手腕,把血滴进个缺口的陶碗,身边躺着个七八岁的男孩,胸口微微起伏。
“长生天...收留我的孙儿...”老妪的汉话带着浓重口音,乍一看有人,本能的求救。
她浑浊的眼珠盯着朱标铠甲上的蟠龙纹,突然咧嘴笑了:“大明的龙,要来吃人了...”
季如风跟进来时,正好看见朱标在抖。
朱标的剑尖指着老妪,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标儿……”季如风将老妪一剑枭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记得咱们当年在应天吃的糖炒栗子吗?”他掰开栗子壳,香甜热气混着血腥味在帐内弥漫,“当时你说,要是天下人都能吃上这个,该多好。”
朱标的剑";当啷";落地,帐外传来女人的哭嚎,五十个玄甲军正在把俘虏绑在一起。
有个红脸膛的什长拎着个哇哇大哭的男孩过来请示:“仙师、殿下,这小崽子怎么处置?”
季如风弯腰捡起朱标的剑,突然反手掷出。
剑锋擦着女童耳畔飞过,削下半片冻硬的羊皮帽。
“放了,让她跑。”季如风指着北方,“数到一百还看得见人影,就用弩箭射。”
男孩跌跌撞撞跑向雪原时,朱标发现他在尿裤子。
淡黄色液体在雪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像条将死的小蛇。
“先生,何必如此……”
“我们口粮救不了所有人!老幼没有价值!是死是活交给他们的长生天!我们只要女人!为大明士卒开枝散叶!”
“报!”传令兵疾驰而来,“西北三十里发现鞑靼游骑!”
“命王铁柱率二百弟兄,押解俘虏回京,补充军备后再顺着标记与我们汇合!”季如风闻言大笑,转头对朱标眨眨眼:“瞧,送上门来了。标儿,你带三百人往东,我率余者往西。记着,遇到带金耳环的别杀,那都是各部落首领的儿子……”
说罢,季如风率众疾驰而去,风雪吞没了他的尾音!
朱标翻身上马时,看见最后一丝夕阳照在季如风的玄甲上,微微泛着血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