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负手而立,面色平静,然而眼底却流露出一丝阴狠之色。密室四周的火把微微摇曳,映照着他那冷峻的面庞。他的声音虽轻,却如一柄寒刀直刺韩言直的要害——
“韩大人,朝堂的那些规矩在这里可不管用。”他缓缓迈步向前,脚步沉稳,每一步都似踏在韩言直的心头,“你不怕死,但你的母亲呢?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她还能活得好吗?”
话音落下,站在密室周围的绝情谷弟子齐齐上前一步,手中长剑寒光闪烁,映照着他们冷漠的眼神。杀气弥漫,似一张无形的网,逐渐收紧。
然而,韩言直闻言,却是仰天大笑,笑声清朗,回荡在这幽深的地牢之中,显得格外突兀。他轻轻拍了拍袖口,似乎根本不将公孙止的威胁放在眼里。
“公孙谷主,你未免太过天真,竟想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来威胁我?”韩言直微微侧首,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目光锋锐得仿佛能穿透公孙止的心思。
“你以为,我母亲会独自一人前来吗?”他微微一顿,目光冷冽如冰,“当今长公主,瑞国公主赵阮,是我的至交好友。你向我母亲提亲,她必定前来。”
公孙止闻言,微微眯起双眼,嘴角的笑意却未曾消失,反而更添几分玩味。他轻轻鼓掌,语气悠然:“韩大人果然聪明,连公主都能搬出来。可你真的以为,她来了又能如何?”
他微微倾身,眼神带着一丝戏谑,“山高皇帝远,公主也好,皇帝也罢,到了绝情谷……也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由我宰割罢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挥手,顿时四周的绝情谷弟子同时拔剑,剑刃在火光映照下闪烁出森寒的光芒,杀意骤然升腾,逼近韩言直。
韩言直却依旧镇定,他负手而立,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几分淡淡的轻蔑。他缓缓摇头,轻叹一声:“公孙谷主,你的无畏,来自你的无知。”
公孙止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之色:“哦?这话怎么讲?”
韩言直微微一笑,语气不急不缓,仿佛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瑞国公主赵阮,乃东邪黄药师亲传弟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毒术医理亦有造诣,最重要的是——她的武功,远在你之上。”
此话一出,公孙止神情微微一变,周围的弟子也纷纷露出惊疑之色。
韩言直继续道:“公主身边带来的护卫或许不足为虑,但江湖上真正可怕的,是那些你招惹不起的存在。五绝高手,你可听说过?公孙谷主,你自负武功高强,可你若与五绝交手,能撑得过几招?”
公孙止眯起眼,面色微沉,显然对于五绝之名,他也不敢轻视。
韩言直见状,微微一笑,补上一刀:“不仅如此,你的妻子裘千尺,乃铁掌帮二小姐,而我韩家与铁掌帮渊源颇深。你若敢对我不敬,只怕你那位夫人,恐怕也不会放过你。”
公孙止脸色骤然阴沉,他的手指微微颤动,拳头在袖袍中紧握。他猛然想起裘千尺那张狰狞的脸,心头一阵烦躁,眼中闪过一丝阴郁的杀机。
然而,韩言直却已看穿他的心思,淡然说道:“我本想给你一个机会,公孙谷主。可惜,你这般执迷不悟,看来只能等瑞国公主亲自来了,再与你算这笔账。”
公孙止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他死死盯着韩言直,眼神仿佛一把森冷的刀锋,缓缓吐出一句话:“本来看在萼儿的情面上,想留你一命。可既然你韩家与铁掌帮有关系,那就……留不得你了。”
他话音一落,手掌猛地一翻,一股凌厉的掌风携裹着澎湃的内力轰然袭来!
韩言直早有防备,迅速侧身闪避,但毕竟他不会武功,公孙止的掌风何其凶猛,尽管他避开了要害,衣袍仍被劲风撕裂,整个人被震得倒退数步,重重撞在石壁上,胸口气血翻涌,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而下。
韩言直抬起手,拭去嘴角的血迹,目光依旧冷然无畏,宛若寒星。
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公孙绿萼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幽深的石室中炸响。
她身形匆匆,裙摆翻飞,快步走入,眉头紧蹙,眸中满是震惊与不解,声音急促,带着一丝颤抖:“爹!你为何要囚禁这些女子?”她目光扫过被铁链囚禁的女子,神情愈发痛苦,声音隐隐有些哽咽。
公孙止眉头一皱,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不耐烦,他刚想开口解释,公孙绿萼已然再问:
“韩大哥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可是真的?”她目光锐利如剑,死死盯着公孙止,“你真的打算用韩大哥的母亲来逼迫他听命于你?”
她的话语犹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公孙止的心上,让他眼神中掠过一丝阴冷。他沉着脸,冷哼一声:“萼儿,这不是你该问的——”
可公孙绿萼根本不给他机会,声音愈发尖锐:“还有,爹!我的母亲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韩大哥都知道她的名字,而你却从来不告诉我?”她的眼眸微微泛红,显然心绪已然翻涌至极点。
公孙止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心头怒火翻腾,他最厌烦的便是被人连番质问,尤其是关于裘千尺的问题!他忽然冷笑,眼神如刀锋般扫过韩言直,语气低沉而冰冷:“萼儿,别被外人蛊惑,这些事你无需知道。”
然而,公孙绿萼却倔强地站在韩言直身旁,语气坚定:“不!今天,我一定要弄清楚!”
她的坚持,让公孙止脸上的怒火再难掩饰,双眼微眯,眸光深沉如寒潭,手掌悄然移向墙边的机关,他被公孙绿萼问的烦躁不堪,下意识的就像杀了韩言直,以逃避对女儿的解释。
公孙绿萼站在韩言直身旁,一双美目盈盈,充满了忧虑与愤怒,而对面的公孙止却神情暴躁,额头隐隐跳动着青筋。
“爹!你为何非要对韩公子下此毒手?他明明……”
公孙绿萼的声音带着哀求,语气越来越急促,但公孙止却不愿听她继续说下去。他本就心烦意乱,被女儿一连串的质问逼得更加不耐,胸口闷得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怒喝道:“住口!你一个黄毛丫头,懂得什么?”
公孙止被公孙绿萼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心烦意乱,一时恼怒,顺手便狠狠拉动了墙上的机关。
“轰隆”一声,地面骤然裂开一个漆黑幽深的口子,公孙绿萼还未反应过来,脚下便已悬空,她惊呼一声,慌乱中一把拉住了韩言直的手,两人顿时一同跌入了那阴暗的地洞之中。
刹那间,周围的光亮急速远去,耳畔只有凛冽的风声。韩言直本能地伸手将公孙绿萼紧紧抱在怀中,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很快,他们便“扑通”一声坠入了冰冷的水池之中。
公孙绿萼惊惧万分,环顾四周,忽然脸色惨白,只见数条巨大的鳄鱼瞪着狰狞的眼睛,缓缓游近。
韩言直急忙抽出腰间随身携带的匕首,紧紧将公孙绿萼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盯着逼近的危险,喝道:“别怕,有我在!”
而此刻,上方的公孙止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洞,脸色骤然惨白,额头渗出了冷汗。他双手颤抖,喃喃自语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萼儿……萼儿!”
说着,他踉跄一步,几乎跌倒,急忙对身后的弟子大喊道:“快,快放绳子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