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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敏学最近事多,科考才结束。

太子殿下门下那些门生要怎么安置,都得让裴敏学去操心。

裴敏学听闻六公主的死讯,也只是道了一声可惜。

现在回想起来,很是蹊跷。

公主的銮驾也敢劫,这是嫌自己的命长啊?

“殿下,微臣与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孤这次去,可危险重重。”

萧承辞拍了拍裴敏学的肩膀,“你还是留下,帮孤盯着东宫中的事宜,孤自己去便行了。”

“微臣还没去过北方呢,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求殿下应允。”

既然裴敏学坚持,萧承辞也没在拒绝。

“那你把手中的事,安置好,便让人去收拾行李,我们明日动身。”

裴敏学应下,心事重重地离开了东宫。

裴敏学担忧,萧承辞这次去北方凶险。

公主商淮都能不手软。

万一商淮一不做二不休,把萧承辞也给…。

到时候…裴敏学不敢想,所以,裴敏学一定要跟着去。

必要时候,裴敏学只能对不起裴芝了。

裴敏学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们流离失所。

裴敏学手里捏着最大的秘密,不到关键时候,裴敏学也不愿意出卖裴芝。

萧承辞几个人,策马往北方去。

紧赶慢赶,总算在十日之内,到了北城。

几个人没有惊动他人,萧承辞也没有亮明身份。

一群人,一直赶路,直接来到了镇北侯府,只不过被人拦在了门外。

裴敏学亮明了身份,说出自己来拜访新任镇北侯的。

守卫看过了,只让裴敏学稍等,先进去通禀了。

裴敏学压低声音道:“侯府有些不对。”

他们站在大门,但是从大门望进去,却看到侯府里三步一个人站岗。

门外有人守着,还能理解。

府内还有这么多人守着,就有些怪异了。

萧承辞早就发现了,他猜测,商淮与大将军应该是有些矛盾了。

“六公主”死在出嫁的路上。

商淮这事做的,并不算隐晦。

镇北大将军也不只是一个武夫,他自然明白,这铁定就是商淮动的手脚。

商淮披着一身黑色的披风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见到萧承辞后,商淮愣了一下,随后才给萧承辞行礼。

萧承辞连忙扶住商淮的手,没让商淮跪下行礼。

“自己兄弟,无需这般客气,我们里面说话。”

商淮朝着裴敏学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带着人往屋内走去。

屋内烧着暖炉,一进来,裴敏学便感觉暖和了不少,顺势也脱下身上的披风。

下人端上了热茶,便退下了。

萧承辞佯装好奇:“大将军呢?怎么没见他?”

“父亲带着祖父还有祖母去了庄子里,天冷了,祖父祖母身体受不住冻,庄子里暖和些。”

萧承辞心中有谱了,府中现在上下,都是由商淮一个人做主了,情况有些不妙了。

“孤今日来,是因为六公主的事,父皇命孤,接六公主的遗体回京。”

萧承辞喝了口热茶,接着道:“顺便过来看看你。”

“多谢殿下惦记,此事发生的突然,让圣上的一番美意落了空,真是可惜了。”

裴敏学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喝茶,观察这两个人表兄弟虚情假意。

商淮看起来,比之前清瘦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在北方的原因,裴敏学看着,总感觉商淮似乎阴郁了不少。

萧承辞假意问:“不知当日护送公主出嫁的随从们,可有活口?”

商淮叹息:“劫匪手段残忍,一个活口都没留。”

裴敏学默默喝茶,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人表演。

商淮忽然发问:“敏学兄,不知道裴夫人跟国公爷身体可好?”

“都挺好的。”裴敏学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母亲近日在家中,一直在为我挑选京中的贵女,说我也老大不小了,该定亲了。”

“是么?那我就提前恭喜敏学兄了,要是有机会,一定去京中讨一杯喜酒喝。”

裴敏学摆手,“这有什么值得恭喜的,我之前订过亲,只是那姑娘也得了一场风寒,人就这么走了。”

裴敏学假装叹息,“不然,我现在也应当是娇妻在怀了,命运弄人啊,真是可惜。”

裴敏学感慨完,商淮却没有接他的话。

裴敏学就是想提醒商淮,裴芝是病死的,与任何人无关。

“敏学兄比我好,至少还把亲事给定了下来。”

商淮垂下眼眸,“不像我,明明都已经赐婚了,还没过定呢,让我也没个名分的。”

裴敏学坐直了身体,商淮这话说的,他真是没法接。

而且,商淮在萧承辞面前,说名分这一事,这不是变相的刺激萧承辞么?

“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世事弄人啊,明明是她主动说,要嫁给我的,结果却先离我而去。”

裴敏学怎么忽然感觉椅子上好像有钉子一样?不然他怎么坐着这么不安稳?

时刻都保持着警惕,要冲上去拉架的警惕。

商淮这话说的,裴敏学也不敢接啊。

裴敏学不接话,商淮一个人也能说。

“大概是老天看不得有情人吧,所以才让我跟她,阴阳两隔。”

裴敏学又喝了一大口茶水,强行转移话题。

“商将军,您长得这么俊俏,年纪轻轻又是侯爷,在北方肯定很受欢迎吧?”

商淮轻笑:“受欢迎又如何?我再也找不到一个,能与我一起骑马狩猎,聊天说地的姑娘了。”

一旁沉默许久的萧承辞,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承辞手摁在茶杯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显然,萧承辞一直在忍耐着。

裴敏学知道,商淮是在故意刺激太子呢。

“商将军,臣妹已然去了,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商淮却反问,“我不在京中,芝芝的头七与百日,敏学兄可有去祭奠过?节日可有去给她上供?”

裴敏学敷衍道:“祭奠过的,祭奠过的。”

自从裴敏学知道裴芝没死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里面是空地,他去祭奠谁啊?这不是咒裴芝么?

要不是怕被人发现了,裴敏学都想把墓碑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