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怎么说?”
衡王妃给走进来的衡王倒了杯茶,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想当初她也是一个极为张扬大大咧咧的人,如今为了宋怀筠真真是操碎了心。
衡王放下茶盏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他的这一举动让衡王妃放心不少,但依旧有些担忧。
“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故意吓我是不是?”等不及的衡王妃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照着衡王的肩膀就是一巴掌。
“李太医倒是没说什么,只说照顾得当出去走走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有了心病更不利于身体康健。”
衡王的声音有些低沉,都是他们这些做父母的错,没给他一副健康的身子。
衡王妃听了眼眶瞬间就红了,当初生产的时候她体力不足,导致筠儿在肚子里待的时间太长,生下来脸都是青紫的。
这些年他们也找了不少所谓的“神医”,但都说筠儿就算能活下来也是早逝的命,这让她如何能心安!
安慰的话衡王也说不出来,他只能走到衡王妃身边搂住她的肩,好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舒服些。
衡王妃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侧身俯在衡王的怀里无声的落泪。
“王爷、王妃、世子和二公子来了。”站在门外的丫鬟低着头进门禀告。
衡王妃听了赶紧拿手里的帕子擦拭,就怕两个儿子看了多想,特别是筠儿心思最是敏感。
衡王拍了拍她的肩,看向那小丫鬟:“让他们进来。”
衡王妃没想到他就这么让孩子进来了,剜了他一眼,便赶紧起身整理衣服。
“父亲,母亲。”
两人走进屋内,便一眼注意到了衡王妃红润的眼眶。
母亲哭了,大概又是因为他的这副身子吧。
这是宋怀筠的第一想法,毕竟这么多年母亲为他流了太多的眼泪。
有时候听其他人闲谈,他才知道母亲以前是多么的开朗恣意,如今因为他都变得多愁善感了。
还没等两人问,衡王妃便瞪了衡王一眼,跟两个儿子解释了起来:“还不是你们好的父王,非要跟我讲话本子,偏讲些痴男怨女的事惹我伤心!”
说完,她还故作恼怒的要去揪衡王的耳朵,衡王赶紧侧身躲过,给自己辩解。
“我只看过这种,你非要我讲,我有什么办法,你俩说是不是?”衡王让儿子给他评评理。
宋怀策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掺和他俩的事,只把他们要出门的事说了出来。
衡王妃也不搭理衡王,只走到宋怀筠面前叮嘱:“累了就让你哥送你回来,晚膳我让厨房做你爱吃瑶池碧波羹。”
“嗯,知道了母亲。”宋怀筠点点头。
“父亲、母亲,那我们走了。”
眼看时间不早了,宋怀策只能提出离开,要不然就太晚了。
“去吧。”
衡王妃点了点头,看着两人往外走。
宋怀策的身形比宋怀筠厚实了不少,两人走在一起便衬得宋怀筠更瘦弱了。
陈清漓见他们出来了,便跟着康平以及宋怀策的侍从跟在了两人身后。
今天陈清漓换了一身侍女的服饰,看着除了有几分颜色倒也没有不同。
一般宋怀筠是不出门的,但只要出门陈清漓就得跟着,因为小厮到底照顾的不精细,衡王妃也不放心。
衡王府的马车停在王府门前的青石板路上,车体通体黑红,泛着幽幽的光泽。
车轮由上好的檀木制成,轮辐整齐划一,每一道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进了马车陈清漓先跟对面的侍女一样温上茶水倒好,又摆了两道点心,这才在宋怀筠侧方跪坐下来。
宋怀筠时不时的就要推开窗户往外瞧瞧,宋怀策也不阻止他,虽有些风但应无大碍。
别人家的男儿像他这个年纪,不是忙着科考就是四处游玩,哪像他只能被迫待在家里。
想到这他又对弟弟多了几分惋惜,如果不是身体弱,他该是多么开朗的少年郎。
“你不是想去郊外的庄子吗?过几日我就找母亲说上一说,可好?”
宋怀策和母亲想的不一样,虽然他也觉得弟弟要好好修养,却不愿母亲一直拘着他。
如果是他,他倒是想随心所欲不留遗憾,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觉得不枉费这短暂的一生。
但是这些话他是不想跟母亲说的,说了也只会让徒惹母亲伤心。
“真的?”
宋怀筠惊讶的看着哥哥,他还以为自己前几天说的事哥哥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也明白家人对他的担心。
但是他真的要在家待不下去了,哪怕这样能让他多活几年,他却觉得没意义。
一直以来他都是为了活而活着,书里描写的那些风土人情他还没见过,家对他既是保护也是禁锢。
“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李太医要跟着一起去,要不然这事母亲是不会同意的。”
他也不会同意。
宋怀策垂下眼眸,毕竟他也不想失去弟弟。
“好,那就让李太医也跟着。”
宋怀筠对此倒是没有意见,毕竟他也惜命,能活谁不想活呢,活着才能感受这世间的一切,不是吗?
兄弟俩一来一回的聊着天,陈清漓听着倒也有意思。
很快就到了鞠场,鞠场的场地是用土墙围起的长方形区域,两边各有一个球门,称为“鞠室”,占地看着倒是不小。
他们的马车在鞠场外停下,下了马车就有人引车夫去专门停马车的地方。
一路走进去打招呼的人倒是不少,但大多数人的目光都会隐晦的落在宋怀筠身上。
因为他太神秘了,有不少人都听说过宋怀筠的身体不好,这么多年却都没见过,对他很是好奇。
“表哥、怀筠这里。”
远远的宋怀筠就听见了表哥叶子墨的声音,因为他的声音实在响亮,听起来就气血十足。
宋怀筠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他那傻愣愣的表哥正朝他们挥手。
宋怀策显然也听到了,带着宋怀筠就走了过去。
“表哥,怀筠你们先坐。”
叶子墨提前就找人安排了最好的位置,还用丝绸制作了遮阳棚,虽然太阳不大但还是遮一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