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想得到你的爱,我想让你像我爱你那样爱我。”
贺知锦松开手,双手捧住宁清的脸。
他慢慢凑近过去,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的很近,似乎下一秒就能吻上宁清。
“我想让你只爱我一个人。”
如狼一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宁清的眼睛,不肯放过那双眼睛中一丝一毫的情绪。
捧着宁清脸的手从一开始的平静变得有些颤抖起来。
宁清没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贺知锦最喜欢的,就是宁清的眼睛。
就像现在这样,看着明亮又澄澈,不带丝毫的阴霾。
同样的,那双眼睛中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包括贺知锦想要的那一份情绪。
贺知锦的冷静在和宁清的长久对视中慢慢被瓦解了下来,他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不安。
他兀自镇定,突然笑了起来,表情冷静自然,如果不是宁清足够了解他,恐怕也会被他的表象欺骗。
“宁宁很聪明,什么样的人对你最有用,什么样的人才是最值得图谋的,你应该很清楚。”
贺知锦笑着说道,态度看上去风轻云淡,可微微颤抖的手掌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你见过那么多人,只有我能一直站在你身后,只有我能够永远无条件地支持你。”
“即便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比不过一个贺知锦,你很清楚。”
贺知锦盯着宁清,原先游刃有余的态度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被改变。
在这一场以爱为名的博弈中,原先稳占上风的男人在一次又一次的对视中渐渐落于了下风。
“对吗?”
他带着不确定的询问让自己的处境完全地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宁清抬眸看着他,接着抬手拉开了捧着自己脸的那双手。
他又抬眸看了看贺知锦。
贺知锦还保持着先前的距离,既没有继续靠近也没有退远。
宁清抬手,指尖轻轻滑过男人锋利的眉眼,落在高挺的鼻梁上,又顺着鼻梁慢慢下移落到唇上。
他一点一点地描摹着贺知锦的眉眼,却又在贺知锦侧过脸,想用脸蹭他的掌心时收回了手。
“贺知锦。”
青年嗓音淡淡。
贺知锦抬眸看着他。
“不是所有东西都是你想要就要的。”
“趋名逐利是一个商人的本性,可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商人,我只是一个过路人。”
宁清轻声说着,清朗的嗓音因为过轻的声线变得有些悠远,像是深海中惯会蛊惑人心的女巫。
“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不害怕失去,我对名利不感兴趣,所以我不需要事事物物都选最好的。”
“有或没有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所以—”
宁清的声音顿了顿,忽而又抬手,用指腹摩挲着男人的眼角。
“在我眼里,你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话音刚落,宁清就能看到贺知锦眼中那强烈又明显的情绪波动。
贺知锦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眼眸也黑沉沉一片。
“我和他们不同。”
他低声说着,接着抬手牵住了宁清的手。
“我会向你证明,我比他们都要优秀。”
“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好,更适合你,也更值得你选择。”
贺知锦的目光灼灼,直白而又灼热地盯着宁清的眼睛,然后抬了抬手,轻轻亲吻着宁清的指尖。
他笑着,可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目光也没有从青年的眼睛中移开分毫。
贺知锦说着,又往宁清的方向靠近了一些,鼻尖抵着鼻尖,只要稍稍改变位置他就可以亲上朝思暮想的人。
但他没动,宁清也没动。
宁清就这样直视着他,冷静自若的神色中不见丝毫想要躲避的怯懦。
两人目光对视中,反倒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贺知锦变得更加紧绷。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宁清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贺知锦却没理会,他只是盯着宁清看。
“宁宁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试试呢?”
“至少在之前相处的时间中我们相处的很契合不是吗?”
宁清微微侧目,看了贺知锦一眼,接着又收回目光。
“当然,有那份合同在,我们仍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你想做的只要在合约之中,我都会接受。”
宁清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至于合约之外的东西—”
宁清回头看了贺知锦一眼。
“可以被省略的东西我想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贺知锦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原先还能维持在表面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他眸色沉沉地盯着宁清的一举一动。
宁清想去开门,但没走两步却又突然被拉住了手腕。
宁清转身看过去,贺知锦此时正仰头看着他。
“我会拿出更有吸引力的东西。”
他说着也跟着站起身。
门外的敲门声不断,似乎是在提醒他们,时间不多了。
可贺知锦看上去却仍有许多话想说,只是那些话到了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只能松手,转身走几步。
“桌子上是给你的东西。”
他停下了脚步,扔下这一句话后又快步走进更衣间。
宁清瞥了一眼桌子,桌面上不知何时被摆放了一个看着尤为精致的丝绒小礼盒。
宁清上前几步,拿起了那礼盒。
看着那礼盒的大小,他若有所思。
盒子被慢慢打开,属于原主母亲的那一枚玉佩此时正完好无损地摆放在礼盒中。
在宁清接收的记忆中,那枚玉佩的边缘应该有几道裂纹和缺口,那是原主母亲交给他的时候就有的残缺,可这会儿看着却很新。
指腹轻轻滑过原本缺口的地方,他能感觉到那些被修补的痕迹。
大概是贺知锦将玉佩取回来后找人修补了那些残缺。
宁清盯着玉佩看了一会儿,唇角忽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来。
宁清抬起手,将玉佩戴在了脖子上,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若有所思。
猎物和猎人的身份不过是能在顷刻间就调转过来的东西罢了。
所以,现在,究竟谁才是猎物,谁又是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