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揪出来招待赫连瑾的燕栖夜沉着一张脸和赫连瑾站在一排,像幽灵一样飘在御花园里。
燕栖夜在不爽。
这几年她名义上做那什么大理寺的管事,实际上就是奉旨办事,再加上燕煌钰在权力外对她的偏宠,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意借口身体不适离席的无关紧要的皇女了。
每次只要她出席,太医院高低配上五个太医候在偏殿内,只等她说身体不适就把她拖到偏殿内紧急处理一番再拖回位置上继续陪着燕煌钰打配合。
现在能提前离席倒是意外之喜。
只是这让她离席的理由燕栖夜实在是喜不出来。
“不愧是地大物博的凰国,看这花园,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吧。”
燕栖夜顺着赫连瑾的手指看去,看见了池子被宫人硬生生营造出“荷花盛开,蜻蜓点水”美景的模样。
赫连瑾赞叹道:“这个季节居然有荷花啊,我们国家可长不出这种不合时令的花来。”
听出赫连瑾的吐槽的燕栖夜暗地里捏紧了拳头。
跟着燕栖夜出来的隶属于燕煌钰暗卫随着燕栖夜捏紧的拳头提起了心。
这位主可千万别下手啊。
感受着身后视线的燕栖夜松开了拳头。
“凰国君主是上天庇佑之人,在这样的日子上天自然会为她庆生,百花盛放不过是最基本的景观。”
第一次听说神明赐福还要管这人一辈子生日的凤凰:……
【你这样造谣我们这些神,要是赫连瑾回去去她们那儿的神殿晃一圈的话,我们的脸就丢大了。】
燕栖夜礼貌微笑,不接受凤凰的道德绑架。
【那你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太弱,多练练。】
赫连瑾见燕栖夜一副想揍她又碍于有人在场要和她装不熟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真是难得,居然可以看见燕栖夜吃瘪。
“原来如此。”
赫连瑾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只不过这景色虽美,树上藏着人看着我们,实在是煞风景。”
“那些是侍卫罢了,王女身份尊贵,要是在凰国出了什么问题,那本王的罪过就大了。”
【你的奉承听起来好虚假,干巴巴的像在讽刺谁。】
[恭喜你没听错,我确实在阴阳怪气。]
赫连瑾作为被阴阳怪气的对象脸上笑意更甚,偏头对着跟着燕栖夜的梦蝉衣露出一口白牙笑:“侍卫本王知道,像这样跟着的才叫侍卫,藏在树上的,本王只知道刺客和猴子会呆在树上。”
燕栖夜的反击四两拨千斤。
“原来草原上还有猴子么?”
赫连瑾:……
她在帮她说话啊喂!
这人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要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散这个完全没必要的步吗?
燕栖夜忽视了赫连瑾隐晦的控诉。
她总得来个几句围护自己的国家。
那家伙的眼线在这儿呢,她们可不只是盯着一个人。
虽然她也觉得这些动不动就藏在树上,移动就荡来荡去的侍卫和御兽园里养来讨后宫那帮人欢心的猴子有什么区别。
可能区别在一个拿银钱一个拿香蕉吧。
“蝉衣,让她们下去。”
梦蝉衣本还在心里大骂那些既要她保证四殿下安全又不准她带剑怕她刺杀兰达王女的总管,刚骂到“我总不能拿空气化作武器”,闻言一懵。
谁带谁下去?
殿下是让她这个小小的玄清王府侍卫长去命令这些御用侍卫吗?
燕栖夜伸手将自己的令牌递了过去,笑容和善:“记得和若烟姑姑说,这些侍卫冲撞了我们尊贵的客人,惹的客人大不快。”
实际上心情很好的赫连瑾:?
其实也没怎么冲撞她。
梦蝉衣宛如接过什么至宝一样接过燕栖夜的身份令牌,好像自己得到了什么绝世神兵,气昂昂地消失在原地去抓树上的“猴子”去了。
突然觉得梦蝉衣也和别人差不多的赫连瑾:……
燕栖夜身边居然会有这种活泼的家伙吗?
“真是抱歉,让这些无关紧要的存在扰了王女的兴致。”
赫连瑾听着不远处把树上的人一个个敲下来的梦蝉衣的动静,再看看面前旁若无人的燕栖夜,嘴角一抽,那副故意装出来的“我和这个什么四殿下”不熟的样子险些崩于一旦。
“不妨碍,不妨碍。”
“王女觉得不妨碍便好,花园很大,王女既然喜欢,不如我们多逛逛。”
燕栖夜眼睛一弯:“只有我们两个人。”
结果这话在转到第二个假山拐角的时候就出现了问题。
远远看见那石椅上坐着的人的刹那,燕栖夜好不容易真情实意出来几分的笑容垮下几分。
说真的,这御花园是什么刷新点吗?
她这已经是第几次在这个破园子里碰见疑似落单的燕若淳了?
赫连瑾在燕栖夜嘴角下撇的刹那就注意到了。
她也看见了石椅上坐着的男子。
赫连瑾起了兴趣。
让燕栖夜这家伙看见不高兴的小公子?
还在这深宫里。
莫非,燕栖夜这么厌恶她母亲的原因是自己的挚爱被母亲抢走关在宫中,一对有情人被硬生生拆散,本可以喊“家主”的关系摇身一变辈分上升?
“那位是?”
燕栖夜微笑。
“当然是你未来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