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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才走了,侯平继续给由校和张文烶上课。

只是他的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再过几年,会有权阉魏忠贤登场。

到时候大明的党争也会达到最高潮的时候,这个时期无疑是大明最为混乱的时期。

也正因为这一次的党争,后金才得以坐大,最终完成了小蛇吞象这一不可思议的奇迹。

他现在仅是一个连蚂蚁都不如的小人物,根本资格参与到这种历史洪流中的滔天巨浪之中。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申时已到,为师明日要去通州买些东西,所以你们就不用过来了,后日是元旦,所以休假两天。”

“是,夫子。”

出了房间,客印月已经等在院中,由校走过去牵着客印月的手走了。

张文烶也是一蹦一跳的自己回家去了。

陈秀宁跑了过来:“哥,明日我们去通州吗?”

侯平嗯了一声:“是,要去买些修缮房屋的工具和材料,另外还要添几床被子。”

陈秀宁刚跳起来欢呼,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卫小芸开门一看,竟是一帮衙门里的捕头,为首之人正是典史张鹏。

张鹏一看开门的是个陌生人,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是何人,侯师爷在吗?”

卫小芸一听是找侯平的,说了一声‘在’后便赶忙跑了进去。

张鹏也不客气,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侯平急匆匆的从房里出来,赶忙迎了上去:“咦,张大人怎么亲自来了。”

张鹏看了看屋里多了两个人,一脸疑惑道:“侯师爷,你这里怎么多了两位姑娘?”

侯平尴尬的笑了笑道:“她们是我的同乡,之前在京城经商,因为生意不景气就结束了营生,一时间还没想好今后要做什么,所以便暂时先居住在这里。”

张鹏对卫小芸和佟玉点了点头:“现在世道是不景气,北方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你们要是真想做生意,还是去江南一带吧,现在能挣钱的地方,也就剩那里了。”

佟玉和卫小芸对张鹏和一众官员道了个福:“谢官爷提点,您跟侯公子有事你们先忙,民女先回房去了。”

说罢两人急匆匆的进了房间,陈秀宁也跟着一起进了房去。

等女人们都走光了,一众捕快都是一脸贱兮兮的看着侯平,露出了是男人都懂的表情。

张鹏一手搭在侯平肩膀上:“侯师爷艳福不浅啊,竟然在家里还藏了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侯平一脸尴尬的笑道:“哪里,就是普通的老乡,暂时在这里借住,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对了,你们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啊?衙门里没事么?”

张鹏一脸苦笑:“这么大的雪,怎么可能没事?城里有近四百户百姓受了灾,咱们兄弟忙了一天,四处发衣送粮,帮助受灾的百姓,这不刚歇下来,刚才就走到你这里。算着都有很长一段日子没见您去衙门了,就进来看看你,顺便也是进来讨杯水喝。”

侯平恍然大悟,赶忙招呼众衙役坐下:“哎,兄弟们今天可是真辛苦了,大家稍等,我这就烧水沏茶去。”

张鹏一把拦住他道:“侯师爷您就别忙活了,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也不跟你客套,兄弟们自己会动手,您歇着咱们就随便聊聊天。”

说着已经有两个衙役自己进厨房烧水去了。

房里的女人们听到动静就赶紧出来帮忙,等烧完了水,她们赶快回了房间。

这边侯平跟张鹏也是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今年才刚开年就遭了这么大罪,怕不是个好年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趁现在大家都没发觉,赶紧多备点粮,我估么着迟几个月,怕是要闹饥荒。”

侯平有点不相信,笑道:“不是说瑞雪兆丰年么?怎么会闹饥荒?”

张鹏哈哈笑道:“侯师爷是南方人,见的雪太少,不是所有的雪都叫瑞雪,你没见今冬的雪虽然大,但是天气确一点不见冷,而且昨儿个还有雷,所谓‘雷打雪,人吃铁’,所以今年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旁边一个凑热闹的衙差笑道:“侯师爷,你就听张头儿的,您是不知道,张头儿嘴可是开过光的,说好事肯定是不咋灵光的,但是说这种倒操蛋的事,那是一说一个准。”

张鹏顿时起身,照着衙差的屁股就是一个大脚丫子下去:“去你大爷,你个小兔崽子也敢败老子……。”说着两人一追一逃在院子里打闹起来。

其他人顿时起哄,之后又有人加入到这场追逐之中,大家闹成了一团。

侯平看着追逐打闹的众人,心中若有所思,这个年代最重要的就是粮食,如果真的会闹饥荒,还真就得提早做准备。

……

第二天一早,侯平带着陈秀宁准备租一辆马车去通州买东西。

正准备出门,发现由校和客印月站在陈家门口。

“咦,由校,不是说了今天不用来补课吗?”

由校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客印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侯夫子,不好意思啊,由校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单独跟你谈。”

侯平摸了摸由校的头,心道可能由校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秀宁,我跟由校进屋先谈一谈,你回屋去等我一下。”

带着由校回屋,侯平先给他倒了一杯水,等他神色安宁了些后才道:“由校,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可以跟夫子说一说,没准能帮上你的忙呢。”

朱由校开始掉眼泪:“夫……夫子,明天就是元旦,我家里要祭祖,所以我也必须回去,可是我……我……害怕。”

侯平见由校欲言又止,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为难的事情:“由校,如果你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可以跟夫子说一说,夫子虽然不一定能帮上你的忙,但是有些事情,倾诉出来也可以缓解内心的压力。”

朱由校哭道:“是,夫子,事情是这样的,我是家中长子,但我母亲只是不得宠的小妾,所以我父亲一直都不喜欢我,我还有一个弟弟,他的母亲是我父亲最宠爱的小妾,父亲特别喜欢我弟弟,一直想把家产都给我那个弟弟,但是族中叔伯都认为长幼有序,家里的财权应该由我继承。加上之前有祖母的庇护,这些年他们才一直没有机会把我除掉。

但是今年,祖母过世了,虽然在过世前,祖母强行让我弟弟分了家,但是她的母亲还在家里,现在只要我一回去,那个女人就会来找我麻烦,肆意的欺辱我,如果只是这样我也都还能忍受了,但是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某天她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就会谋害我,所以我现在有家不敢回,夫子,你可以不可教我一套自保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