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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殿下遇刺之事,已是闹得满城皆知。

然而,嘉宣护城卫将皇城上下搜寻了整整数日,仍然毫无头绪。

虽刺杀之事暂被搁浅,却是查出了一桩大案,皇城守卫军,燕安卫总副都督薛安氏,私铸兵器数千余件,勾结山匪,妄图在皇城周边挑衅生事。

此案兹事体大,皆已交由刑部落案审理。

朝堂之上,百官上奏,均是要求彻查燕安卫。

燕安卫乃是赫连家一脉亲卫,新皇登基之后,便由安国公亲掌。

是以,燕安卫说白了,也就是皇后娘娘,乃至东宫太子的亲卫。

“臣上奏!”

奉天殿内,吏部侍郎罗陾持牌高呼。

“燕安卫总副都督薛安氏一案,兹事体大,恐与燕安卫内部牵扯甚笃,如今已是闹的沸沸扬扬,民心浮动,望陛下下旨,彻查国公府,以证安国公清明!”

“臣附议!”

“臣亦附议!”

“陛下,如今刑部查获兵刃已是数千余件,嘉宣皇城周围,要直到玉佳关才偶有山匪出没,这般数量的兵刃,倘若这燕安卫其心有二,怕是叛国之大罪,如此罪名,还望陛下下令彻查,已还无辜者清白!”

刑部尚书任琛上奏。

云岚安扶额高坐于殿首,殿下,他的那位好国丈,赫连禄,还脊背挺拔,面色不改的立于朝堂之上。

裴子御一身官服,躬身立在百官之中,目不斜视。

.......

“殿下!殿下!不好了!”

夏莲从殿门口急跑而来。

“燕安卫总副都督薛安氏私藏兵器一案,陛下已交由刑部彻查,并且.....并且锦衣卫已将安国公府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

云瑶同裴子御此计,就是要逼出这皇城中还受云奕所控之人,却不成想,这厮竟然在燕安卫中都有安插的人。

想她云黎王朝,如今竟同蚁穴一般,处处都已是被人挖空。

“真是.....满目荒唐.....”

云瑶不由轻叹一句。

还好裴子御早在查出薛安氏之时,就早有防备。

云瑶此前便已通知母后和外祖父小心行事。

想来这锦衣卫也查不出什么。

只是经过此事,母后想必也是会对云奕这厮多些戒备之心,这样想来,也是好事一桩。

“无碍,锦衣卫是父皇亲卫,如此调查一番,倒是让赫连一族清白于天下,若是以后还有谁敢胡乱攀咬,便是忤逆!”

“殿下说的是!”

“苏都督差人来报,今日前朝还有另一桩事,许是同殿下有些关系。”

夏莲回禀道。

“说是开元国十二皇子的生母静妃娘娘,因为想念皇子,忧思成疾,整日里缠绵病榻,特禀陛下,想要接回皇子,特以一座城池作为交换。”

“陛下回了那使臣,只说这些年皇子皆是在浮云宫居住,一座边关小城尔尔,还得看殿下您的意思。”

“想来那问旨的公公已是在路上了,苏都督特遣人来先回禀殿下,让殿下多些准备。”

呵......

这开元国上下真是人人都将算盘打的精。

明明是开元国君缠绵病榻,命不久矣,他那些皇子为了夺嫡,死的死,伤的伤,这帝司夜的生母静妃,也是死了个十皇子,才想起来还有帝司夜这人。

仅凭一座边关小城,就想把未来的储君给换回去,真是谋的一手好棋。

“罢了罢了,既然是人家生母病重,放他回去便是。”

要不是知道帝司夜回去后要大杀四方,她这一世哪会就如此轻易的放人离开。

上一世,她可是要了开元的十年朝贡的。

.......

“少主,这便是长公主殿下的原话,属下只字未作改动。”

“幻花”俯首回禀道。

帝司夜手中的玉盏被其紧紧握在手中。

若不是他百般试探,竟不知这一世的云瑶也是重生之人。

她恨他、惧他,自然巴不得早些与他撇清关系。

上一世,她还会在云黎朝堂上为他据理力争,而这一世,一座区区边关小城,便急不可耐的将他推开。

“啪!”

上好金丝玉盏,被摔个粉碎......

“幻花”连忙跪倒在地,这段时日,她早就洞察出自家少主的喜怒无常来,短短时日,少主仅凭操控高斯那厮,就完全取得将军信任。

将军年事已高,膝下再无其他子嗣。

少主,便是未来黑骑之主。

“幻花”自是半点不敢怠慢。

“开元的使臣还有多久抵达云黎?”

低沉的嗓音,暗藏着暴戾的血雨腥风。

“回少主,还有五日,将军已派人藏身其中,一路护送。”

“五日.....”

再有五日,他就要离开云黎了.......

想必,她根本不会对他有半分留恋......

开元时局混乱,等他能再见到她之时,怕是她连他是谁,都忘了吧......

心中的疼痛,如嗜骨髓......但倘若他不回开元,又有何资格与矜贵如她这般的公主殿下,纠缠.....

薄唇轻抿,“我要你留在浮云宫中,监视好长公主的一言一行,此事,我自会同将军言明。”

一双猩红狼目,微微眯起,像是警告般,冰冷地盯着眼前之人。

“是!属下遵命!”

.......

谓之波澜一水,山川两乡。

开元使臣身着朝服,竖立两行,恭迎十二皇子回朝。

金甲铁骑,扶马揭鞍,跪身而拜。

遥不知,当年帝司夜被送于云黎国时,只轻驾马车一辆,连件像样的衣衫都无。

奉天殿外,长至九天的云梯之上,帝司夜只是淡淡的望向浮云宫的方向。

吉时已过,他明知道云瑶不会出现的......可他就是望着......

有心人皆知,他在等谁。

可云黎上下,谁又敢去禀。

双拳紧握,藏于黑金广袖之中,生生将掌心要掐出血痕来。

多日以来的避而不见,冷心冷情的渐陌疏远,让帝司夜慢慢腾生出无以复加的怨恨。

脚步轻转。

顺梯而下......

云瑶......上一世本王已同你合棺而寝,这一世.......你注定......只能属于我........

........

“殿下,开元的使臣.....已离开了......”

云瑶孤身站在皇宫高高的围墙之上,看着八角飞檐的马车渐渐远去。

再见了,帝司夜。

愿君此生尽得圆满.......

遥远天际,微光一片。

云黎之事,始终是同他帝司夜没有半点关系,这一场仗,只该她一人承担!

若是重来一世,毫无回天之力,哪怕是被千刀万剐,她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