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给爸的药呢?”
周灵不傻,这话一出,她就知道,钟寒松应该是知道了什么,要说不慌那是不可能的,可转念一想,老爷子现在不是已经没事儿了吗,再者,钟寒松的爹就是爹,自己爹就是草了?他知道孝顺自己亲爹,她也一样。
“你也知道,当初那丫头就因为那点儿事儿拒绝给我爸继续治疗,当儿女的,哪能就那么看着自己爹身体不好,成天病病怏怏的,再者咱爸的身体已经条理的差不多了,看那样子也是挺不错的,我就先把药给我爸了。
我这也是为了咱们考虑,老人的身体都好好的,咱们也能少操心不是,你也知道我弟弟和弟媳妇那个样子,是真的靠不住,他们都恨不得老爷子早死,他们好继承老爷子手里的遗产。
可老爷子早就跟我说了,孙子一点都赶不上外孙子,这话里是啥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钟寒松的脸直接就沉了下来。
“张口闭口‘那丫头’,这事儿我本打算不提了,当初是我腆着个脸求人家过来给你爸过来看病的,事先我也跟你打过招呼,你也满口答应,可你是怎么做的?
给你得罪了,掉过头来就是一件小事儿了,敢情是事儿没落到你自己头上,你无所谓了是不是?”
钟寒松还从来没跟周灵这般说过话,在周灵听来就极其不顺耳了。
“你说这话是啥意思?他齐云景因为啥能到公安局上班?摇身一变成了公安局的局长?
人可不能没有良心,我还能用到他们啥,赶巧他媳妇会点儿医术,能用到他们,他们就得出力,这才叫懂事!
再者不是没出啥大事儿吗?咱闺女是什么脾气性格你也不是不了解,底子不坏,不就是一时想差了吗?
再者就算真的出了啥事儿,咱家还能叫她真栽进去不成?
白眼狼,一点知恩图报的心都没有,我爸那边的治疗也是说断就给断了。
我带着女儿和大儿子专门过去道歉,你可是没看到当初那个夏夜是什么嘴脸,没直接翻脸都是我顾念着你,我啥时候受过这样的气?我又凭什么受这气!
行,我委屈我认了,可她还要求女儿去下乡,钟寒松你摸摸你自己的心口问问你自己,自打女儿下乡以后,你有关心过她吗?哪怕走心的多打听一句?
儿子也因这事儿受到了影响,虽然不说,但我也知道这里头有你爸的示意在里头。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也太狠了吧!”
钟寒松直接就是愣住了,不是感觉周灵说的狗屁话有什么道理,就是感觉一个人真的可以变的天翻地覆,让钟寒松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自己曾经的那个温柔,通情达理的媳妇。
“你感觉你委屈,你闺女委屈,你大儿子也委屈,夏夜得理不饶人,我和我爸冷心冷血是不是?
白眼狼说的是谁,是你自己吗?
人家齐云景到公安局上班,现在当上局长,也是因为有真本事,换你弟弟那样的,给他个啥官他也是个废物!
到底是谁欠谁的?要不是有云景的媳妇,我特么都过周年了吧!你爹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还有女儿和老大,当初也就是我不在这边,不然我比我爸还能狠的下来心,别说啥虎毒不食子这一套,孩子要是再不好好磨磨性子,早晚能给天捅个窟窿,惯子如杀子,你都不懂!
周灵,该拍拍心口窝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好自为之吧。”
钟寒松不想继续跟周灵掰扯下去,拿起衣服就出了门,直奔火车站就买了最近一班去往夏夜那边的火车票,他的过去看一眼。
至于让他带周老爷子去检查这样的话,钟寒松不用想都知道是夏夜想要听过老爷子的话,让他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
虽然跟夏夜接触的时间不多,但钟寒松对夏夜还是有一点了解的,齐云景这个媳妇,从来就不是一个吃亏的主,从上次她提出的要求就看的出来。
在钟寒松心里,一直都是他欠了夏夜的。
至于夏夜这边,钟老爷子在这儿待的十分快乐,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到了夏夜手里,身体状况真的就是立马有了好转,身体上一好起来,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
最初的那一段时间,钟老爷子每天也就能溜达一个小时,可现在,他感觉自己不仅能溜达,还能小跑,这种精力充沛的感觉,叫钟老爷子无比兴奋,仿佛年轻了不少。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钟老爷子就多了不少的朋友,其中还认识了一个曾经一起上过战场的退伍老兵,他们参加过同一场战役,以前不认识,但‘战友情’这东西就是这般神奇,有了共同语言之后,钟老爷子这一天,除了规定的治疗时间以外,成天的不着家。
至于自己儿媳妇给自己药偷梁换柱这事儿,要说老爷子一点都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但又能咋样?
这要是自己闺女,他能打也能骂,但儿媳妇终究不是自己亲闺女,要不咋样做出换药这样的事儿来?
钟老爷子活了这么久,别的可能看不清,但人生在世,真没必要那么较真儿,有的事儿,真就不是只有对错。
凡事儿掰扯的太明白过抓着一件事儿不放,那就不是明智之举,自己都多大的年纪了?就算可了劲儿的活,也是进入了倒计时,与其成天闹心扒拉,生闷气,还不如乐乐呵呵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老了,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他们的事儿了。
对于钟老爷子的这种生活态度,夏夜是十分欣赏的,人难得活的通透,钟老爷子算是她见过其二‘活的明白’,第一个当然就是神医小老头。
对了,神医小老头谈恋爱了,如不出意外,夏夜就快要有师娘了,一辈子没成家,冷不丁的还要弄一段儿夕阳红,小老头也是挺厉害的。
用小老头的话说就是——‘我自己乐呵就行管别人怎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