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猴子的话出来,众人怒了。
他们几乎都有家人死去,原来后面竟然是人为。
他们不是死于天灾,而是死于人祸!
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何其无辜!
想到家里饿死的,病死的,被劫掠,被吃掉的亲人,有人悲愤地大叫:“你是个畜牲,你要下地狱的!”
有人就要上前对刘猴子出手。
狼嚎长刀出鞘,拦在他们的面前。
“刘猴子没死,娴郡主没有杀你们的必要。但是问讯还是需要的。”
风临暗声音幽幽的,唇角勾着森冷地浅浅弧度,那神情凉薄而嘲讽。
“你而已,不值得她脏了手!”
玉安猛然抬头,死死盯着风临暗,他看不起他!
他们看不起他,那目光如同看待一只肮脏的蝼蚁。
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感觉自己高人一等?
“再说,刘猴子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给他下毒,自然是怕他说出来什么。”
风临暗直视玉安:“既然怕他泄密,就说明是和他一伙的。玉秀才,你说呢?”
玉安骤然苦笑一声:“就是送了一碗粥,我们娘俩就说不清了,一定要都死在这里才行吗?”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弯腰轻轻放下他的母亲:“娘,你等等我,儿子陪你一起走!”
他昂首挺胸环顾四周,声音悲壮,视死如归:“玉安愿意以死自证清白!”
“请各位乡亲帮忙掩埋一下尸体,让我和我娘埋在一处,我怕她路上孤单!”
他说完,侧头就往门框上的匕首撞上去。
那森寒锋利的匕首,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凉。
但是,玉安一撞之下,只是颈侧破了一点皮。
那匕首大半截已经扎入门口,留在外面的除了手柄就是两三寸的刀锋。
那个角度,就头磕烂都割不死人,除非头可以使劲往后弯曲,脖颈凸出去。
风临暗骤然笑了,笑出了声音。
在玉安恼羞成怒再次撞上去的时候,风临暗一抬手,就有人把长刀递给他。
他挥手一掷。
那长刀颤颤巍巍扎在玉安脚前的石缝里。
“这把刀更好用!”
玉安悲愤交加:“果然,果然,你们视人命如草芥,可以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置人于死地!”
风临暗慵懒的坐着没动,看着天上乌云翻滚,天色越来越暗,唇角微勾。
下一句话,却是石破天惊。
至少玉安是如遭雷击,摇摇欲坠。
因为他说:“你的母亲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死的!”玉安倒是没有去死,反而跪下痛哭起来。
“柳太医,麻烦看一下。”
此话一出,玉安脸色一白,目光躲闪。
柳语没有说话,拎着药箱走上来。
伸手试了试,身体还有余温,人却是没有了气息。
她眼睛不敢置信的的瞪着,嘴角挂着一点血迹,黑红的色泽。
林语用银针挑了一点,仔细看了看,闻了闻。
然后抬头看着风临暗:“是蛇毒!”
“怎么可能,什么蛇毒这么毒,我并没有看到毒蛇!”玉安脸色惨白。
林语却是冷笑一声:“若是两刻钟之前,你母亲还有救,她刚刚死去。身体还热乎呢!”
玉安颓然坐着,继而抓着林语的衣摆:“太医,你救救她,救救她!”
林语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似乎从头至尾,你都没有想过要叫太医。你这么确定她死了?”
众人哗然,是啊,玉安从头到尾都没有叫过大夫。
明明大夫就在院子里,几步的距离。
吼一嗓子就行了。
玉安嘴唇颤抖着:“我就是,就是慌乱了!”
林语冷笑一声:“看你和风统领对峙的样子,非常冷静。”
风临暗没有理会他:“林太医,查查!”
林语让两个人把黑胖妇人抬到屋里床榻上。
玉安想要跟上去,被禁卫军拦住了。
他叫嚣哭喊,却是没有人理会他。
林语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然后给黑胖妇人整理好衣服,才走出来。
“风统领,后颈有数个针孔,黑色的。”
风临暗悠然起身:“那就搜吧!”
玉安想要说什么,也没有人理会。
数名禁卫军走进屋子,须臾间就从里面找出一根银针。
而狼嚎在搜了玉安的身体之后,突然扒了玉安的鞋子。
玉安瞬间脸色惨白,想要说什么,却被咔嚓一声卸了下巴。
从嘴里拔出一颗牙扔在地上。
那牙齿上并无血迹,玉安也毫无痛苦。
但是,牙齿孔洞处,可以看到一颗黑色药丸。
玉安的鞋底被拆开,上下两层,脚中心处,掏了一个洞。
里面有银针,还有一个异常小巧的竹管。
“这竹管里是蛇毒!”林语看了一眼,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