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吞了一口口水,不敢直视风临暗的目光。
和从霍惊霜身上感觉到的恐惧不同,这一次,他从风临暗身上看到了血腥的死亡。
看着那个禁卫军对风临暗的态度,就知道面前这个绝美的男子,有可能就是京城让人闻风丧胆的风临暗。
大渊甚至无人不知,禁卫军风临暗,是大渊可以直捅心脏的那把最锋利的刀。
“舌头不在了?”风临暗尾音微微挑起,冷冽的杀气扑面而来。
玉安皱着眉头,红着眼眶,近乎嘶吼:“若不是她污蔑,我娘怎么会死!”
风临暗轻笑一声:“她动手了,还是用毒?”
这话听着,倒是有帮着玉安说话的架势。
那些围观看热闹的,终于回魂。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继而齐刷刷地看着玉安:“是啊,小秀才,你娘怎么死的,你说出来,定然有人给你作主。你看,这位大人就在这里。”
“是啊,定然不能让那娴郡主猖狂!”
玉安咬了咬牙:“我也不知道我娘怎么死的,没有伤,就是突然眼睛一闭就气息全无。”
一边抬头环顾四周:“玉安就是个小人物,不敢求公道,请大人放玉安走,让我能让我娘入土为安!”
“不查了?”风临暗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
就在指尖上转着圈。
灰暗的天幕下,他就那么慵懒的坐着。
那匕首寒光闪闪,让人心寒。
“查什么,小的也没有证据。”玉安苦笑着,红着眼睛,泪水又流淌下来。
“小的只求活着。公道不敢想。她可是郡主啊!”
这话里透着深深的悲怆和苍凉。
让很多人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不由悲从心来。
有人快步跑过去,给玉安解开手臂上的绳子。
“大人,让他走吧!”
民不与官斗,他们惹不起!
玉安弯腰抱起黑胖妇人就想离开。
风临暗手里的匕首嗖得一声飞过去,贴着玉安的脸颊扎在他头边的门框上。
“本统领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抬眸,似笑非笑地扫过玉安,“你不查,本统领要查!”
他话音落,就看到两个禁卫军抬着刘猴子,疾步而来。
木板上,刘猴子静静地躺着。
看样子是死了没错。
因为那脸色灰败,胸膛一片沉寂,丝毫看不到起伏的痕迹。
刘猴子也不过偷了一点东西,罪不至死。
娴郡主霍惊霜的手段也太狠辣了一些。
围观百姓齐齐盯着木板上的刘猴子,神情唏嘘。
玉安瞳孔剧烈收缩,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
这刘猴子不是死了吗?
现在抬过来是什么意思?
尸体还能说明什么?
“粥和菜是你和你母亲送的,自作主张,并没有告知娴郡主对吗?”
风临暗很有耐性。
这么拙劣的计谋,污蔑霍惊霜?
他的姑娘是谁都可以随便泼污水的吗?
何况她现在还生死未卜,他没有大开杀戒已经很是仁慈了。
“是我娘一时好心,看着大家都吃了,就他没有吃。”玉安顿了一下。
匕首就在他的鬓边,此时他甚至不敢随便动弹。
怀抱里的母亲一直往下坠,他几乎要抱不住了。
风临暗冷笑一声:“刘猴子,你说!”
玉安骤然看过去,死死盯着那木板上躺平的刘猴子,他还活着?还活着?
木板上的刘猴子缓缓睁开眼睛,侧头看着玉安。
在一院子眼睛的注视下,他开口了:
“你是谁,谁让你送来的!”
“自然是郡主了,她说不能让你死了,她和你打赌了,等到夜里,让你看看谁来杀你!”
“给我松绑!”
“不过你吃完了还要绑上!”
“我还需要药物,让大夫来给我包扎伤口!”
“你一个阶下囚,有的吃就不错了,哪里来地那么多要求!”
“我要是死了,你们郡主可就赌不成了!”
“等着!”
声音虽然轻,虚弱无力,但是从头到尾的对话一个字都不漏。
风临暗嗤笑一声:“若是单纯送个粥一片好心,何至于偷听娴郡主和刘猴子对话,何至于说出这样的话!”
玉安的脸白了红了,咬紧了牙关:“我娘就是一片好心。这也不能证明我娘下毒。毕竟娴郡主在之前和之后都和他单独待在一起。说不定是刘猴子污蔑我娘。谁听见他们说这些了。”
风临暗也不和他掰扯,只是问刘猴子:“你是做什么的,和大家说说!”
刘猴子深深喘了口气,静默半晌。
“我收了人钱财,散布瘟疫,挑起暴动。”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盯在他的身上。
什么叫散布瘟疫,什么叫挑起暴动?
“他们说,承安瘟疫越是厉害,暴动死的人越多,我得到的钱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