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湘正不忍地移开火烛:“朱砂痣烧掉了。倒是现在留下烧焦的皮肤,好像更……”
他不敢说更难看了。
姬晚睁开眼睛,语气淡然:“无妨。秦美人有她特殊的审美,不碍她的眼就行。”
霍湘正移开目光,赶紧去找烧伤膏药和纱布绷带,给姬晚处理好了伤口。
秦美人的到来是让殿下有了几分人味,但脑子好像更糊涂了。
应着姬晚每天都要来给他治病的要求,秦白栀第二天又去了东殿。
她已经准备好了几百个话题,供话疗用。
她踏进东殿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姬晚眼角被纱布包了起来。
这是咋了?
他成天在床上躺着,不动不弹,还能把自己弄伤不成?
目前府里是姬回管事,姬回作为皇帝派来的人,应该不会对姬晚下手。
从她进门起,姬晚的目光就随着她流转,似乎有所期待,盯着她心里发毛。
她坐在床边,露出和善的笑容:“殿下这眼角的伤是怎么了?”
姬晚见她终于关注到了自己的伤,神色松快了些。
“没什么,就是把痣烧掉了。”
他让人把痣去了?!
真是暴殄天物啊!
这颗痣可是他身上最灵动的地方了。
而且,还是烧掉的,可想而知得疼死吧。
他这是为什么,图什么?
秦白栀一时竟分析不出他的动机来。
“去就去了吧,没有痣更好看。”
最后,秦白栀给出了一个四平八稳的回答。
不管为什么,拍彩虹屁总没错。
姬晚见状,唇角荡漾出些许笑意来。
果然,她不喜欢这颗痣。
果然,他去掉了她说更好看。
他没白疼。
秦白栀见他嘴角咧开,牵扯着脸上的干枯皮肤跟抹布一样皱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想起画像上的绝美少年,不由得觉得唏嘘。
她掖了掖被角:“殿下,今天开始我们来做话疗。很简单,就是咱们无拘无束地聊天,不用顾虑任何东西。”
姬晚点点头:“开始吧。”
秦白栀先从简单的问起:“殿下的生辰八字自己记得吗?”
姬晚微微一笑,显得更难看了。
“腊月初四,辰时。”
秦美人问自己的生辰八字,想来是对自己是感兴趣的。
秦白栀一拍腿:“殿下的生辰和我哥的生辰同一天呀!真是好巧。”
姬晚嗯了一声:“你哥哥挺可惜的。”
他指的是秦白栀上次和他提过的,卧病在床英年早逝的事。
秦白栀早就忘了这茬:“他虽然傻乎乎的,但毕竟是家人。上回我回去他还拉着我刨蚯蚓呢,我也希望他能早点回复正常。”
姬晚顿了顿,挑眉:“刨蚯蚓?上次你不是说他死了吗?还说看到我就想起你哥哥?”
秦白栀心里咯噔。
上回她随口胡诌,怎么忘了这回事。
她打了个哈哈:“我说的是我表哥死了,不是我亲哥。”
姬晚:“你有三个表哥,一个在京畿司,一个经商,一个在国子监。你说的是哪个死了?”
秦白栀:“…”
心虚,十分心虚。
姬晚是查了她家户口吗?
什么时候查的?
连她都不知道她家几个表哥现在在干啥。
这哪里是话疗,简直是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