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老爷子手里接过用线串起的铜钱,香草喜得咧开了嘴,半天合不拢。
来到这里这么些天,她终于看到钱了,真是不容易啊!
眼下这个世界,家畜水产不易养活,鸡鸭鱼肉普遍贵,一百五十文可不少呢!
十文钱一斤的杂合面,整好够买十五斤了。
如果能天天卖鱼,别说养活一家子,就是发家致富也根本不成问题。
张老爷子吩咐完张平将鱼移到自家的水桶里,转头见香草高兴那样,忍不住出声取笑。
“瞧你这丫头乐得,你瞧瞧你表姐,她比你可有出息多了。”
捧着钱一直没啥反应的沈小桥听到这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黝黑的脸上漫上一抹红晕。
她哪里是有出息?她刚才是看到钱兴奋得呆住了。
香草向来脸皮厚,张老爷子打趣她,她脸不红心不跳,反倒笑嘻嘻地点头表示赞同。
“嘻嘻~老爷子说的是,我这人最没出息了,估摸着见钱眼开说的就是我没错了。”
“你这丫头!”张老爷子笑意未收,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平那边也已经打理妥当,将木桶还给两人,张家父子也该去上工了。
张老爷子想了想,又转头语气和蔼地叮嘱香草。
“好了,老头子我也该去上工了,你们把钱收好,记着别被人瞧见了,如今外头乱哄哄的,你们两个小丫头要小心一些才是。”
姊妹俩心中一暖,连忙点头称是。
跟着张家父子走到门口,想到什么,香草一拍脑门,轻声问向张老爷子,“老爷子,若是以后我还能钓到这样的鱼,您还收吗?”
刚才一乐,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张老爷子停下脚步,稍稍琢磨了一下,“你这鱼看着不错,就是不知道做出来味道咋样,我先拿回酒楼试试看,要是味道好,我再同你说道说道。”
“那我就先多谢老爷子了,老爷子放心,这鱼我们家吃过了,没油没盐都极好吃,味道保准不差。”
张老爷子对香草的话不以为然。
穷苦人家的孩子,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里知道什么味道好不好?
虽说没将香草的话放在心上,香草喜气洋洋的劲头,还是让他乐得嘴角一咧。
这丫头瘦瘦小小,除了收拾得干净些,看着和沿街乞讨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可她脸上没有愁苦神态,倒是生了一副乐天爱笑的性子。
澄净通透的笑容,发自内心,让人记忆深刻之余,难免对其生出许多好感。
兴庆镇的十字街,依照东南西北分为四条大街。
张家父子过了路口,走了一阵,拐进东大街,很快就看到了一块擦得锃亮的大招牌。
招牌上刻着‘云来酒楼’四个大字。
张家父子绕过大门,走进酒楼旁边的小巷里,从后门进入酒楼。
酒楼后厨此时人声鼎沸,烧火的,洗菜的,打杂的,一个个撸起袖子,忙得热火朝天。
张平刚放下水桶,气都没来得及歇一口,就见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小少年,一溜小跑来到自家老爹面前。
“张大厨,我家公子吃腻了甜口的粥,今早烦你备些咸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