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在外,早餐自然不会多么丰盛,左手拿着菜包子,右手端着稀粥,还拌着野菜,两人都吃的津津有味。山野间的清晨微凉,尤其太阳还没有升出来,清风吹来格外舒爽。
慢悠悠地用过早饭,刘备才传令大军出发,得亏关羽、张飞早早突袭,否则这时候才过去,寇匪早就逃之夭夭。三千骑前进地很难,刘备也不催促,还与侯成相谈甚欢,丝毫没有出征杀敌地紧迫感。
行至十里外,忽然看见前方灰尘四起,紧接着传来轰隆隆地马蹄声,远远望去近乎两千骑,正是关羽、张飞二将御马归来。战马奔跑到刘备面前,双方同时止步,关羽、张飞分别从马背上扔下一个包裹,单看包裹外的污血,便能想到里头定是温热地首级!
“禀大哥,俺与二哥已经斩杀寇匪首领,特将首级献上,请大哥发落!”
人都被你斩了还如何发落?刘备也是哭笑不得,当着侯成地面也不好太过随『性』,遂问道:“其余寇匪在何处?”
“禀大哥,其余寇匪皆为汝南百姓,因为连年战祸没有饭吃才落草为寇。”难得张飞没有直接回答,但熟悉张飞之人都知道,他肯定自作主张干了什么。被刘备直愣愣盯着,张飞终究还是开口答道:“俺可怜他们无依无靠,便自作主张放了他们回乡,大哥不会…”
“什么!”刘备还没开口,侯成先沉不住气了。也不怪侯成大惊小怪,只不过从来没听说过将寇匪放生的,最不济也应当全部收编吧?
寇匪都是外地百姓,刘备最终处理方式与张飞相差无几,但却不会像张飞这般一根筋,该走地流程还是要走的。侯成反应这么大,刘备自然不能无动于衷,沉着脸呵斥道:“荒唐!即便他们是汝南百姓,『逼』不得已才落草为寇,也该由杜畿太守处置,岂能容你自行解决?”????“大哥…”
“你虽然于国有功,但私放寇匪乃是重罪,本官当依法处置,绝不轻饶!”刘备虽然语气重,却已经泪眼婆娑。抬起手擦干脸上泪痕,刘备长叹一声,无奈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因为你是我三弟,便枉顾公器!”
“大哥!”看刘备一本正经地表情,关羽赶紧翻身下马,拱手求饶:“三弟一念之仁,虽然犯下大错,恳求大哥看在他立下功劳地份上饶恕他吧!”
“俺知错了,求大哥恕罪!”知道刘备原则『性』强,张飞也怕大哥假戏真做,赶紧下马跪地求饶。
众将士齐齐跪地:“恳请刘皇叔饶恕三将军!”
寇匪本就是流民,放走他们根本就屁大点事儿,但张飞未曾禀报擅作主张,这才闹得有些不好收拾。侯成原以为刘备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要是这个时候他再不说话,那也太不知事了!见刘备正要拔剑,侯成赶紧按住刘备手臂,正『色』道:“刘皇叔息怒!所谓法外容情,张飞将军立下大功,本该嘉奖,私放寇匪也是仁义之举,请刘皇叔看在末将与诸将士地份上饶恕张飞将军,允其功过相抵!”
“法外容情!功过相抵!法外容情!功过相抵!”
看着众将士一齐求情,刘备长叹一声,摇头道:“我代大将军出征,严令军纪,不想三弟张飞枉顾军令,乃本将之罪也!今诸将士求情,本将饶他一命,若敢再犯,定斩不赦!”
“刘皇叔英明!”……
昨日环儿在床上躺了一天,终于恢复些力气,看来破瓜之痛实是让她难以承受。初尝禁果后,环儿也无力再拒绝吕霖,昨夜又被吕霖半推半就地折腾了大半夜,今日早晨吕霖起床时,环儿还在酣睡。
早早起床练枪之后,吕霖又绕着京兆尹府苑跑了一圈,回到别院时,早饭已经准备好。吕霖回到后院冲了盆凉水,又换身衣裳,才吩咐太史享准备马车。环儿睡的正熟,吕霖走进她地香阁,也没有吵醒她,看来昨夜确实太累了。薄被还有些凌『乱』,环儿脸颊红晕未褪,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温婉妩媚。
“环儿,起床啦!”吕霖伸手触及凝脂般地脸颊,感受到如兰如玉的轻柔呼吸,吕霖春心大动,想到昨日夜里太过激烈,此刻只好强烈克制内心地冲动。
“嗯…公子,您起来啦…”环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床边坐着地人是吕霖,又安心地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慵懒开口:“公子起来这么早,何不在睡会儿?”
“哈哈,你这只小懒猫,竟然这般贪睡,昨夜没睡好么?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吕霖存心吓唬吓唬他,轻笑道:“再不起床,我又要来了!”
“别…公子饶了奴婢…”想起昨夜吕霖那般勇猛,环儿还心有余悸,整个人脸更红了。环儿终于睁开眼睛,抬头迎上吕霖目光,却见他笑容狡黠,嗔怪道:“奴婢昨日是否睡得好,公子莫非不知道?”
“嘿…你这只妖精…”吕霖掀起薄被,出其不意地扑到环儿身上,又一阵耳鬓厮磨,许久之后两人都没力气了,吕霖才肯罢手。
用了近一个时辰,两人才卿卿我我地用过早饭,太史享与金蛇卫迎着大太阳站了许久,终于等到吕霖地身影。有陪同环儿游玩这个好借口,吕霖到哪里都不会有人起疑,做正事儿也方便地多。
马车还是豪华版,只不过没有两匹马拉,否则也太不把献帝和大汉礼制放在眼里。只不过马车实在太大,一匹马拉着跑不动,太史享便自作主张换了两头骡子,看着也很有气势。美曰其名吕霖是去游玩赏景的,又不是逃命地,自然不会嫌弃骡子跑不快。
大中午出发,日落黄昏才到达周至,区区八十里路程,足见他们走的有多慢!随行除陆逊与金蛇卫之外,张既还派出二百士卒护卫。说的是护卫,但他们的战斗力还不够金蛇卫冲杀一次,故而吕霖也没打算用他们,招摇过市看起来倒是气派的很。
周至县长冯用早就接到消息,用过午饭便在城外迎候,结果等到日落西山,才看到一大队人马缓缓到来。盯着烈日苦等一天,冯用与县衙众人早就没了脾气,连身上地汗迹都懒得去擦,此刻见到这队浩浩『荡』『荡』地人马,冯用立即让众人打起精神换上笑脸迎接上去。其实不用冯用吩咐,县丞与县尉已经打起十二分精神,过了一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儿就是郡守,今日忽然来了个卫尉大人,何况这位大人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又是当朝大将军的儿子,谁敢不小心伺候着?
马车在城门口停下,吕霖拉开帘帐走下来,眺望西方看着两山之间夕阳缓缓落下,霞光浸染着半边天空。吕霖转身拉开窗布,轻声道:“夕阳欲落去,环儿若不看看城外风景,我们可就进城了?”
也不知道二人嘀咕些什么,吕霖满脸得意才拉上窗帘,转身走到马车前。城外没有百姓夹道欢迎地荒唐场景,只有十几个官吏恭敬地站在城门口,正斟酌着该如何上前行礼问候。吕霖不觉有些好笑,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忐忑地站在大楼前,揣些钱踌躇不敢进去找人。
不用谁介绍,县衙众官吏已经知道此人便是他们久等的贵人,赶紧躬身上前行礼,其中一个胖乎乎地身体艰难地跪下叩拜:“周至县长冯用代全县百姓,恭迎卫尉大人莅临周至,臣才知道大人远道而来,未能准备妥帖,故而有失远迎,万望大人恕罪!”
“冯县长费心啊!”老远就能闻到胖子身上浓重地汗味,哪里是没准备妥当刚刚赶来的?吕霖也不戳穿,目光和善道:“冯县长快快请起,本官冒昧叨扰,希望没有打搅冯县长才是!这几位是…”
“不打扰!不打扰!卫尉大人能来我们周至,乃是我周至莫大地福分!这几位是我县县丞、县尉…”费了好大劲,冯用才艰难地起身,满脸谄媚道:“下官已经在县衙内略备薄酒,大人请!”
县丞是个五十多岁地小老头,县尉是个魁梧地汉子,像是杀猪卖肉的屠夫一般面目可憎。但吕霖与县长寒暄这么长时间,二人都不曾开口,看来他二人并没有什么话语权,至于身后的从事、账房等人,更没什么地位。
“哎…好…冯县长有心啦!”吕霖没有回马车,而是翻身上马,在县长地指引下,大队人马齐齐走进城门前往县衙。没想到这位卫尉大人这么好伺候,冯用赶紧回身费力地骑上马,走在最前头引路,其余官吏走在马车后头。吕霖御马加快两步,与冯用并行,侧过头轻笑道:“冯县长在周至多少年啦?”
“禀卫尉大人,下官到雍州已经六年有余,就任周至县长也有三年啦!”
“哦!”吕霖微微点头,又疑『惑』道:“冯县长不是雍州本地人?”
“禀卫尉大人,下官生于冀州中山,二十岁负笈游学飘零各地,当时还未爆发黄巾叛『乱』,不想二十年之后,下官竟然在雍州之地担任一县之长。不过能倾尽所学为大汉效忠,为大将军出力,下官也无憾啦!”
“冯县长忠心耿耿,还得再为大汉尽心尽力才是!”
“臣必为大汉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冯县长!”,忍着冯用身上地汗味儿,吕霖稍稍靠近些,轻声道:“本官此次来你们周至,除了去观台游玩之外,还身负皇命,有要事处理!”
“啊!大人…”冯用惊讶神『色』一闪而逝,立即拱手正『色』道:“大人若有差遣,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诶,此事说来也与你有关!”吕霖轻叹一声,沉声道:“冯县长应当知道本官此来所为何事了吧?”
冯用丝毫无动于衷,满脸不解道:“下官不解,请大人指教!”
“上月你们县农具回收,少了五百铁锄、二百斧头,可有此事?”吕霖目视前方,眼角余光却打量着冯用,希望能从他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然冯用除了轻轻点头之外,却看不出丝毫怪异,吕霖继续道:“依本官来看,这并非什么大事儿,然京兆尹张既大人竟然将此事禀报陛下,故而陛下命本官暗查此事!”
“农具遗失,下官难辞其咎,既然大人查办此事,下官定然全力配合!”
“配合?”吕霖轻笑一声,嘲讽道:“铁具是大人弄丢的,莫非还真要本官为你找不成?本官职责乃护卫陛下圣驾,而不是查什么铁具遗失之案!”
“是!是!”冯用毫不犹豫地扇自己肥脸两耳光,挂着谄媚地笑容,诚惶诚恐道:“下官知错,下官督察,定然查处窝藏罪犯,找回铁具!”
“五日!”吕霖抬起左手伸展五个指头,沉声道:“本官会在你周至县游玩五日,在本官返回长安城之前,希望冯县长给本官一个交代,冯县长治理有方,明察秋毫,此事该不会让本官失望吧?”
“大人放心,五日之内,下官必然找回铁具!”冯用赶紧拱手答应,背上还未干透地内褂再次汗湿,思虑一阵继续道:“请大人安心,下官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好!那么本官就交给你啦!”
……
赶在日落之前,刘备带着五千大军浩浩『荡』『荡』地走出山林,今夜是回不了临颖县城了,全军在平原上扎营休息。打了胜仗自然得大吃大喝庆祝一番,只不过刘备与侯成各怀心事,饭菜倒是被风卷残云,酒却没有喝多少。
连平时最好酒的张飞今日都只是浅尝辄止,侯成便知道今夜必有大事发生,故而没喝多少便直呼不胜酒力,再被刘备多劝了两杯,侯成终于趴在桌子上,任由亲卫将他抬回去。刘备起身将侯成送出大帐,再次坐下与两位弟弟饮酒吃肉,风平浪静!
被抬回寝帐之后,侯成一头坐起身,朝亲卫招招手,低声道:“刘备还在帅帐?”
“禀将军,刘备三兄弟还在帅帐,除巡防卫之外,其余将士都在欢庆!”
“欢庆好!欢庆好!”侯成终于放下心,如果刘备要逃跑,今夜便是大好机会,而他此刻还在帅帐庆祝,看来是今日是不准备逃跑了!放松之余,侯成也不敢掉以轻心,吩咐道:“你们今日轮番值夜,马厩务必看好,吩咐暗哨躲好不得被人发现。若刘备有风吹草动,立即禀报本将,不得有误!”
“诺!”
……
亥时过后,张飞与刘备已经回到寝帐,没过多久,关羽也回到帐内。不待刘备开口,关羽便说道:“大哥,看来侯成已经放松戒备,我走了一圈,并未察觉到侯成留下暗哨!”
“也不能放松警惕,命令将士们安心睡下,寅时一到,云长打开营寨大门,翼德带着兄弟们抢夺马匹,我们一路向北,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惊扰侯成!”刘备眼里难得闪过一丝狠厉,低声道:“二位弟弟不要睡的太沉,今日大事不得有误!”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