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子熙是为什么而死以后，汲芊的崩溃速度更快了。
她痛苦着，流泪着，请求秦轩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然而秦轩却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他现编着说出了李子熙的遗言，说李子熙告诉她这辈子对不起了，来世再做恩爱夫妻。
并且他向汲芊保证，如果他和秦轩的改革能够成功的话，那下辈子，他和李子熙将在一个比现在美好千万倍的世道生活。
当听到这些话后，汲芊尖叫一声，彻底崩溃在了秦轩面前。
看着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倩女幽魂，秦轩叹息一声。
如果这个故事发生在现实世界，看着那绝望的女孩，秦轩一定会抱憾终身。
还好，这不是真的。
如此提醒自己之后，秦轩听到耳边传来了守门人缥缈的声音。
“故事完结了吗？嗯……我看到那小姑娘穿过南天门了。”
“来南天门吧！距离日出还有一个时辰，这段时间都能算做故事的尾声，你可以在这里一直呆着。”
听到这话，秦轩眨眨眼。
下一秒，他看到自己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变化。
原本昏暗的夜街，一下子亮堂起来。
光暗变化之间，秦轩显得有些猝不及防。
他眯着眼睛，好一会才适应四周的光线。
慢慢睁开眼睛，秦轩吐槽道:“如果下次还是在这种晚上四周昏暗的情况下来的南天门，我一定要戴一只单眼眼罩。”
单眼眼罩在影视剧里通常是海盗船长们的标配。
事实上，这种东西在风帆时代的船只上非常普及。
佩戴者只要在进出船舱的时候将眼罩的位置更换，戴在另一只眼睛上，就能够消除出入船舱时光线骤然变化带来的影响。
因此，就连这个世界的凤鸾国海军，也有不少军官会在出航的时候戴单眼眼罩。
听到秦轩的吐槽，守门人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
“呵呵！普通人一辈子能做一次故事的主角，来一次南天门，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情了。”
“你还打算当这里的常客，真是贪婪的家伙！”
“不过嘛！有小吴的辅助，你确实有资格常来南天门……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以后来南天门，必须带着至少和这次的故事相当的精彩传说过来。”
“你要是想靠随便写一些三流小说来南天门，休怪我不客气。”
“那我还是少来这里吧！”
秦轩吐槽道。
虽然他的记忆宫殿里还储备了不少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故事。
论精彩程度，那些故事其实比汲芊和李子熙的故事还要精彩。
但奈何这些故事的背景都在现实世界，并且大多数精妙构思都是建立在地球的人文历史背景上的。
除非缘分到了，否则硬要进行适应这个世界的本土化改造，反而会玷污了写下这些故事的大佬。
不过话说回来，不知为何，天神道守门人的权柄，以及他在现实世界的一些行为，给秦轩一种逼格很高，高高在上的感觉。
但和他这么一对话，秦轩却又觉得这位至高相处起来像一个邻家大叔一样轻松自然，甚至比和知姬相处还要轻松。
以至于秦轩下意识地能够和守门人吐槽起来。
思绪纷呈之间，秦轩也开始睁大眼睛，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只见这传说中的南天门，仿佛是一个位于天空中的白玉石广场平台，脚下的石板雪白，头顶的天空湛蓝，远方的白云缥缈。
约莫一千平方米的广场，和秦轩平时上朝的大殿面积相当。
只是秦轩隐约看到，广场的边缘似乎空无一物，是不存在任何概念的深渊。
而在广场上，则立着十二根耸入云端的石柱，上面雕刻着各种东方龙的影响。
最终，秦轩看向了一处由两头应龙雕像做成的石拱光门下，穿着灰色长袍，脸上戴着黄金面具的身影。
那是祖龙帝国的宰相，执掌神话传说力量，镇守通往幻想世界大门的天神道至高修士，守门人！
看着守门人，秦轩没有任何傲气——或者说，作为一个左壬，他天性一直比较平和，高高在上的姿态是为了维持亲王的人设而装出来的。
这就和女帝平日里装作高傲皇帝，在床上却像个粘人的女朋友，而每当秦轩试探性地提出一些过分的姿势要求时，又会红着脸拒绝一个道理。
他对守门人躬身行礼道:“晚辈凤鸾国宋亲王，当今皇极道修士秦轩，拜见前辈。”
“早闻前辈大明，今日总算相见，久仰了。”
看到秦轩如此礼貌，守门人点了点头。
他说道:“南天门前没有座位，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如果你不想站着说话，可以坐在地上。”
“盘腿坐，跪坐都可以。”
“现在刚过收获节，虽然今年的收获节有些比较严肃的内容，但总体还是随心所欲的。”
“你要是在那些规矩太多的节日前后过来，就不能这么随心所欲了。”
守门人的话一出，秦轩表情有些恍惚。
一开始的时候，当他听到守门人跟他说可以随便坐地上的时候，他还感慨守门人的随和程度之夸张，甚至比知姬还不讲究。
但随即，他就听到守门人那个规矩和节日相关的情况，人都傻了。
虽然他也知道天神道修士的力量来自神话传说和民俗节日，而以道合身之后，守门人更是成了这些东西的化身。
但他没有想到，这个守门人竟然符合人设到这种程度。
看着秦轩惊讶的表情，守门人呵呵笑道:“这其实没什么，毕竟以道合身之后，修真者的人性部分都会出现消退，而神性部分则会得到增强。”
“如果放着不管，让自己的意识彻底融入道中，那修真者的意识迟早会被泯灭。”
“所以我们这些以道合身的家伙，都会通过不同的方式维持人性。”
“而我的方法，就是在将规矩的节日里讲规矩，在随心所欲的节日里随心所欲。”
“这是道的一部分，我用道的一部分维持人性，这很合理。”
顿了顿，守门人突然饶有兴致地看着秦轩，问道:“说起来，你踏上修真之路，有想过登上至高，以道合身吗？”
“哪怕你的前方，是曾经以道合身，融入国家秩序之后没多久就疯狂，并成为唯一一个成就至高之后陨落的祖龙。”
“你有想过以道合身吗？”
听到这话，秦轩坦然道:“山就在那，我为什么不攀登呢？”
“山就在那，为什么不攀登？”听到秦轩的话，守门人愣愣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不思进取的皇帝，从来都是差不多颓废。”
“但那些锐意进取的统治者，他们的人生却会连我们这些至高也为之赞叹。”
“我很期待你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