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王庭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后,刘镇是被气得暴跳如雷,跳着脚叫骂了好一通。
陈王庭拍了拍额头,苦闷的说道:
“刘公公,你急个什么?
你被他们骂做阉党,还没那么冤屈。
毕竟,你的实际情况在那里摆着呢。
但我陈王庭如今也被他们视为了阉党一伙。
你说,我不必比你更他妈的冤枉吗?”
刘镇冲着陈王庭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那个老王,你这可就不地道了。
没你这么当着和尚骂贼秃的。
照你的意思,杂家被骂做阉党,就是他娘的实至名归了?”
“呵呵,刘公公那啥,在下也不是那个意思……”
“去去去,杂家可不管什么阉党帝党,对的起陛下就行,他们爱咋地咋地。
你也别光让杂家喝这些清汤寡水的。
赶快命人上些酒肉点心什么的来填填肚子。
杂家带人晚上行军了一个多时辰,真的饿了。
那老奴还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追着到了辽阳城下,也没什么时间让我们过多消停的。
对了陈将军,你可要加固一下城防。
那老奴不仅会冲兵陷阵,什么明的暗的、阴的损的可都会。”
“放心吧刘公公,在听过你的分析后,
末将不仅增加了城外的篝火数量,更是增加了明哨暗哨。
老奴想靠着偷袭拿下辽阳,那可是痴心妄想。
刘公公,你在奉集堡打的是真漂亮。
要不这辽阳城的守卫战,还由你来指挥吧!”
“停,陈策陈将军,你可打住了。
在奉集堡杂家是上了老熊的套,被赶鸭子上架做了诱饵。
这辽阳城,咱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手的。
在来辽东的时候,陛下就严厉命咱家不许插手军务。
这奉集堡的账,咱家还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禀陛下呢。
你可千万别在让咱家在辽阳,再次违背陛下的旨意了。”
陈策听了刘镇的话后皱着眉头说道:
“刘公公,不是末将推脱怕战。
实在是如今辽阳城的守军太过复杂。
辽东军,白杆兵,浙军,酉阳军,还有你的四卫营两卫御马监将士。
这些人非刘公公你不能整合在一起。
末将怕是指挥他们有些费力啊。”
刘镇和了一口茶,瞥了一眼陈策。
“陈将军,你中了两次武举,又中过武进士。
带着五千广东兵在朝鲜俘获过两万倭寇。
而后多年在大明四处剿匪无一败绩。
你的这些功绩,陛下在杂家来辽东前都和杂家讲述过。
陛下曾特别交代过,熊帅一个,还有你陈策陈将军一个。
让杂家务必不能干扰你们一丝一毫的作战指挥。
当然,陛下还说了什么刘渠、罗一贯、王廷臣、贺世贤、尤世功等等将领都是可以信任,不可多得的绝世猛将。
所以啊,这辽阳城有你陈将军在,杂家还费那个心思干嘛?
当然,杂家既然到了辽阳也不可能干吃闲饭。
这调兵遣将,排兵布阵的事情归你陈将军。
那整肃军纪,监兵督战得罪人的活,就交给杂家和锦衣卫了。
请陈将军放心,每有战事,杂家必定亲自立于城头。
有谁敢不尊陈将军号令,有谁敢临阵怯逃,杂家必会斩他于阵前。”
对于刘镇的这番话,陈策可是相信的。
这二货一到辽东,就在沈阳城一天刀斩了三位总兵。
三个二品的将军啊,这货眼都不眨的给当兔子宰了。
“那个刘公公,你还有那空白的旨意没用完?
这辽东还有谁是你不能杀的?”
刘镇听了陈策的话后神秘的一笑说道:
“那些旨意用完没用完吗,你猜?
至于杂家不敢杀的人吗,熊帅算一个,你陈将军也算一个。
其他人吗,那就要视情况而定了。
不过杂家要警告你,杂家虽然不敢杀你陈将军。
但辽东还有一个人,可是连杂家都敢给宰了。
所以嘛……呵呵。”
听了刘镇的话,陈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刘镇这陛下身边的红人都敢杀的人,这人该有多大的权利?
“刘公公,这人是……?”
“陈将军不必多问,到你知道的时候就必然会知道。
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他既有如此大的权利,也受着一定的约束。
不到极端的情况,他是不敢出手的。
你只要对大明无害,对陛下忠诚,这天下就没有人能动得了你。”
陈策听了刘镇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陈王庭在一旁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不由就着了急。
“刘公公,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忘了一件事?我忘了什么事啊老陈,咱家咋就不记得了?”
陈王庭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刘公公,当然是那位刘侍读的事啊!
他毕竟身负着先帝爷的皇明还未交付。
如今在辽阳被打,他身后的那些党人,必定会以此为借口兴风作浪。
你我等人已被人家化为了阉党,不可不早做谋划啊。”
刘镇斜了一眼陈王庭说道:
“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
什么阉党,他们可以这样污蔑咱们,可咱们自己却不能承认啊!
要强说咱们是一党,那也得说是帝党,是保皇党。
至于那个刘什么的,打就打了呗,谁让他嘴贱犯了众怒。
再说了,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打好辽阳这一战。
这一战我们胜了,你就是再打死他三五个刘什么的都是个屁事。
但这一战我们要是败了,你以为我们还有回京师,和他们朝堂争辩的机会?
陛下花费了这么多的银子,激励将士稳定辽东的民心。
又费劲心思给辽东调兵遣将更新武器。
这样的支持要是我们还打不赢建奴。
二位,杂家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杂家可是没脸回京师面见陛下了。
真到了那一步,就让杂家和这辽阳城 一起化为灰烬吧。”
陈王庭听了刘镇的话后不由的一愣,转而就是一阵苦笑。
是啊,自己着相了。
如果此次战败,自己还回京师干什么,被他们羞辱吗?
至于胜了吗,呵呵,那有些人不用搭理,也会闭嘴的。
他想了一下说道:“刘公公,你说这刘鸿训身在朝鲜,怎么会知道陛下身边有阉党?
在下认为他刘鸿训是被人家当作了探脚石。
牺牲他来试探一下咱们的态度和手段。”
“咱家行的正坐的端,不怕任何人来叫阵。
他们若是来阳的,咱就正大光明的和他们对阵。
他们若是想来阴的更好,咱家更喜欢。
王司正,你现在无需忧虑这些,专心为大军做好后盾就行。
咱们的陛下虽然年轻,但这么多年的隐忍也不是白练的。
你要相信陛下,会有谁也想不到的手段去对付他们的。
杂家只能说,在如今的大明,顺陛下者生,逆陛下者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