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克瓒问向做记录的内侍道:
“李犯之口供可曾全部录下?”
“禀黄尚书,已全部记录,请大人验看。”
黄克瓒仔细看了看,见没有差错,就说道:
“李进忠,画押吧。尔之请求,本官可代你回禀皇上。”
他转身又对王承恩说道:
“王公公,李犯虽罪不可赦。
但他还是主要的证人,还是请御医为他医治一下合适。
并且,此案又牵出红丸御案。
事关先皇生死迷案和郑贵妃之清白。
还请王公公回禀皇上,请旨定夺。
众位同僚,黄某所滤可有欠缺?
可还有什么要一起回禀皇上的没有?”
杨涟看了看被绑在门廊下的王安说道:
“黄尚书,这移宫一案现在只问了几个案犯和宫女侍卫。
且刘逊和李进忠之供词互有出入,存推诿脱罪之嫌。
这涉事人王安王公公还没有申诉。
李进忠是不是为了脱罪而构馅于王安还不得而知。
下官以为,还是先让王安自辨以后再报于皇上为好。”
没等别人说话,王承恩说道:
“皇上让杂家时刻回禀审案之进程。
诸位大人该审问王安就继续审问王安。
皇上那里自有杂家前去回禀。”
说完让人去请御医,自己看也不看脸色铁青的杨涟自顾离去。
什么玩意儿?有这么审案的吗?
犯人还没怎么样呢,你个老东西一口一个构馅,一口一个自辨。
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用意?
冬暖阁内,客氏一进门就跪倒在朱由校面前,苦苦哀求皇上免了李进忠的罪责。
朱由校望着客氏久久无语。
上一世,在母亲突然亡故之后,他就把客氏幻想成了母亲。
不仅对她尊敬信任有加,而且给予了她和他的家人无上的恩宠。
可就也是这个妇人,把自己的后宫搞的乌烟瘴气,害死了自己的一个个嫔妃。
更让人可恨的是,一个个皇子和公主不是在肚子里就被害的流产,
就是偶尔幸运生产下来的,也都是在幼时就失去了性命。
“客巴巴,你说朕登上这九五之尊对你们有害处吗?”
客氏听了朱由校的问话后愣了愣答到:
“大哥儿登基称帝,只会对我们有天大的好处,怎么可能有坏处?”
“客巴巴,那朕问你,那李进忠与你交好,
他为什么就要帮着外人阻挠朕登基呢?
在他们阻挠围困朕的时侯,
客巴巴去了哪里,为何不劝阻与们?”
客巴巴听了朱由校的质问既感到诧异,又感到羞愧。
“奴婢,奴婢当时不在乾清宫,
不知当时发生了何事。”
朱由校失望的对客氏说道:
“客印月,你可知还有欺君之罪否?”
客氏一听朱由校直呼了她的名字,
脑子里就是轰的一声炸响——完了。
朱由校看着发呆的客氏大喝道:“还不从实招来!”
客氏豁然回魂,低泣着说道:
“奴婢去劝阻李郎的时候,
遇到郑贵妃的侍女瑞莲说贵妃娘娘急唤奴婢过去问话
奴婢就跟着去见了贵妃娘娘,真的不在乾清宫。”
“哦,你是在知道朕已被软禁后,
仍然离开去见了郑贵妃?
你不是去被问话,是去喝茶了吧?
说一说,她许了你何许好处?”
“回皇上,没,奴婢没有得什么好处。”
朱由校一双幽深得眸子盯着客氏慢悠悠的说道:
“客巴巴,朕不想对你用刑。
但朕可以在你哥哥、弟弟,
侄儿身上试一下皇家的刑罚,你可愿意?”
客氏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哭着说道:
“陛下,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还请陛下放过奴婢的家人。”
朱由校慢慢喝了一口茶说道:
“那你就说吧。来人,准备记录。”
“禀皇上,郑贵妃娘娘的侍女瑞莲说,
说贵妃娘娘有控制男人之法,欲要传授于奴婢。
还说贵妃娘娘之所以能得老皇爷的独宠,
以及李选侍能独得先帝之独宠,都是依赖于此法。
奴婢心里好奇,就跟着去了郑娘娘那里学习此法。”
“你可学会了那魅惑之术?”
“禀陛下,奴婢学会了。”
朱由校刚想问,你学会了想要去魅惑于谁时就改了口:
“到底是什么巫术,细细讲来。”
“禀陛下,没有什么巫术,只不过是一种迷香。
这迷香可以让人致幻,并且可以产生依赖感。”
朱由校一听顿时警惕了起来。
这他娘的不会是罂粟制成的香吧?
“她可说有没有避毒,解毒之法?”
“没有,娘娘说燃香的时候闭住气,不闻就可以了。”
“他有没有说此香是用什么药材做的?”
“娘娘只说此香是他们郑家祖传的秘法。”
朱由校无语的拍了拍额头,
这真是娶妻不贤祸害三代。
“记录好了让客氏看一看,无误后就画押吧。”
朱由校烦闷的靠到了被子上,考虑着怎么处理这客氏。
要是不杀的话就要打发她走的远远的,省的看到她恶心。
“回皇上,李进忠招供了,交代主使人是王安。
而且,他还交代了红丸案另有隐情。”
“哦,怎么又牵扯到了父皇?
大伴,你仔细和朕说一下是怎么回事?”
当王承恩把事情说了一遍后,朱由校就更郁闷了。
这傻老爹到死都是在被人家给牵着鼻子走啊!
朱由校让人把客氏的供词交给了王承恩说道:
“大伴,这是客氏的供词。
你看过后即刻亲自带人去哕鸾宫拿人、寻找物证。
找到物证以后,所有知情侍女、宦官全部处死。
郑贵妃嘛,赐死吧!
外面的案子也不要再审了,是谁做的事朕心知肚明。
现在还不是和他们闹翻的时候,以后再慢慢来吧。
请孙师,黄克瓒,刘一燝进来,你去吧。
再命人去看一下邹义、刘镇的差办的怎么样了,锦衣卫到位了没有。”
王承恩放下供词领命出去了。
等孙承宗三人进来见过礼后,朱由校让他们传看了一下客氏的供词。
三个人看过供词后脑袋都大了。
这大明的后宫可真是不好说。
不仅出的皇帝一代比一代奇葩。
就连这后宫发生的事儿也是一件比一件稀奇。
这可是牵扯到了两代先帝的丑闻,怪不得皇帝只把他们三个人唤进来呢。
这消息要是传了出去,皇家的颜面和威严可就丧失殆尽了。
三人只是默默低头想着心事,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朱由校叹了一口气说道:
“三位爱卿,为了给老皇爷和先帝留下一丝尊严,
朕欲快速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外面的案子就直接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