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想着此事怎么处理,现如今他又不懂律法,心想着递交官府判个死易如反掌,如今他虽没过继,可也是板上钉钉的,满金陵城有几人不知?
金陵府衙敢不卖安远侯府面子,难道敢不卖礼部尚书面子?再者说,这本来就是有理的事。
秦风又有些不甘,干的事杀上百次都够了,就这么一刀了事?不由想起前世,劳教一词一下子跳进脑海,便是如此。
想通了此事的秦风一下变得轻松起来,行行跳跳不多时便到了管事房这,几个护卫忙是行礼。
“少爷”,夏杨拿了一叠纸出来,夏杨知道秦风识字,不过有些不认识罢了。
取了一张正要念,“都拿来给我”,秦风说道。
拿了证词,秦风便去了旁边的正院,见是大丫鬟,秦风问道:“祖母可在?”
大丫鬟福了福身子,道:“少爷,老祖宗在屋里呢”。
便引着秦风去了主屋,进了屋里见茵茵换了衣服,头发有些湿漉,拿了点心吃的不亦乐乎。
“哥哥”,嘴里啃着东西,有些含糊,见秦风进来,跳下椅子跑了过来,“你去哪里了?这个不是祖母”。
秦风眼睛发酸,朝着老夫人施礼:“给祖母添麻烦了”。
老夫人摇摇头,摆手道:“也是我的孙女,哪里知道她受这么多委屈,不说也罢”。
李嬷嬷眼睛泛红,有些肿胀,似是流过泪,给秦风施了一礼,秦风没接,避开了。
“祖母,您看看”,秦风一手拢着茵姐儿,一手将证词递给老夫人。
秦风看着茵姐儿嘴角还有点心渣子,用手轻轻擦掉,对李嬷嬷说道:“嬷嬷。烦您拿个帕子给我”。
“怎么敢让少爷您动手”,便要喊人。
“嬷嬷都是我欠下的”,秦风低声回道。
李嬷嬷一下子掉下泪来,说不出话,怕惊了老夫人,只能捂着嘴。
“唉,你也是跟着我从西南来的,这人都老了,你心变得更软了,不让你跟着,你又担心”,老夫人回头看着李嬷嬷有些无奈,有些心疼,“莲花,扶你嬷嬷下去休息”。
一下进来四个丫鬟,两个扶着李嬷嬷去休息,留了两个伺候。
秦风接过丫鬟给的帕子,小心的给茵姐儿擦着嘴角的点心渣子,又拿起她的手来看,指甲应是修剪过,指甲里的黑泥也清的干净。
于是秦风拿了帕子给她擦手,茵姐儿一下趴到了秦风的怀里,“哥哥,你怎么才来呢?你带我走吗?娘亲不来,爹爹也不来。”
秦风使劲眨眨眼,将泪水憋了回去,使劲点点头,哽咽道:“哥哥来带你走”。
七岁的孩子还不如五岁的孩子重,秦风搂着茵姐儿都能感觉到骨头,心下又是发酸。
过了二刻,老夫人抬起头,看着秦风抱着茵姐儿,好笑道:“她睡了,你抱到何时?若不是你才八岁,我还以为多了个重孙女”。
秦风羞个大红脸,丫鬟赶紧将茵姐儿从秦风怀里接过去,送入内间休息。
“你作何想法?”老夫人问道。
思索片刻,秦风回道:“孙儿本想着直接送入官府,料是少不了问斩,可一想太便宜了他们,便来请示祖母”。
“祖母今日便告诉你,有礼,有理当做何用”,老夫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古代大族吃绝户那是从不手软,老夫人一生几经风雨,独子丧夫,娘家又是远离,现如今儿子不光是家族长,袭爵还是朝廷高官,其手段那是一二般。
“祖母指教”,秦风起身立于堂下。
“咱们娘俩,你做什么怪,快快坐好”,老夫人笑着说道。
“青哥,你要想这仆婢是谁的?身契在谁手里?‘故是有错,当追责其主,而不能弑杀其奴’,若是在亲人手里,又有亲亲相隐,一个家族若不团结以抗于外,便会任人欺凌。”老夫人见秦风坐好,慢慢说道。
“携证以求相换”,秦风眼睛一亮,接着说道,“几人也落了供词,再有庄民作证,拿了证词去风波侯府找老夫人换身契,她总不会让这几人出现在府衙的大堂上,那岂不是丢了祖宗脸面,族人也不会饶她”。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秦风一眼,深情也是眼前人,绝情也是眼前人啊,过继来也不知道对错。
“祖母,孙儿说的可对?”秦风倒是没想那么多。
“再想想”老夫人笑着说道,“还有件急切事呢”。
急切?秦风考虑了半天没想明白,“祖母,孙儿不知”。
“茵姐儿”老夫人指了指里间。
老夫人也是临时起意,嫡子都能过继,再过继个痴傻的女娃估计难度也不大。
秦风就没想过这事,穿成此身,秦风也渐渐有了责任,自是想着自己养茵姐儿,不给侯府送回去,哪里知道还有婚嫁等等,一劳永逸的做法便是出继。
“祖母”,秦风有些激动,颤声道。
“好了,乖孙,再伤了身子,怕你婶婶能磨叨我一天”,老夫人笑道。
据说,那晚薛氏说了秦永远一晚上,难得得秦永远起晚了。
秦风叹了口气,情越欠越大,还不上了,那便拿命还吧。
秦风想通此节,笑着说道:“那还要劳烦祖母出面”。
虽是诧异秦风的态度变化,老夫人也没多想,指了指秦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