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出了啥事电话里不说?”
秦川感受到了他比自己媳妇还紧张。
一进门就问这句话。
大半年相互不联系,高林祥反而感到心安,这说明小川身边没糟心事,大坪村很平安。
警察领导以为这种平安能长期一段时间。
看样子长期不了。
秦川招呼他:“边吃饭边说事儿。”
高林祥坐桌子边,端起大米饭,桌子上菜很丰富,秦川一样一样给他介绍。
“韭菜鸡蛋,韭菜是我们棚子里的,鸡蛋是我们文崖的,豆芽菜是我媳妇自己生的,小油菜也是我们棚子里的,辣椒酱是这两天才生产的……”
“行了好兄弟,都是弟妹给我特意做的,我保证吃完,说要紧事。”
这让秦川有些纳闷,难道自己今天干了什么事儿祥哥不知道?
他不是说小川老板你有个风吹草动,他什么都知道么。
周园园瞪大眼站在一边,有保翠在隔壁屋子看三个孩子。
秦川看一眼自己媳妇,祥哥一下懂了。
“弟妹,小川跟我说的事儿你不方便听见,免得你担心受怕。”
秦川拽一把媳妇:“坐下,跟春婶三娘有关系,你应该知道。”
周园园果然一脸担心:“什么,跟春婶和三娘有关系?”
高林祥一脸疑惑:“你春婶你三娘练气功的事?”
秦川心里大喜:“祥哥你知道我今天早上干什么?”
“怎么不知道,王所跟我说的很清楚,你要跟李大师学气功,你让你春婶你三娘先学,你觉得这有问题?”
三叔搞的麻烦,在高局嘴里怎么成了自己搞的了?
秦川对他又一脸失望。
“祥哥,你觉得没问题?你信李大师?”
高林祥看眼前的小川兄弟,就看兄弟你信不信。
很明显小川兄弟不信,要不然不会把他叫上来说这事儿。
“我不信,怎么着,你的意思让我把李保红抓起来,问清楚他搞什么手段?”
高林祥觉得小川的最终目的就是这个。
“祥哥你真不信,还是因为你看着我不信你才不信的?”
高林祥端起饭碗满口吃菜,轻松了一大截:“原来是这个,我以为又是出人命的事儿,吃完饭咱慢慢说,不急。”
周园园拽一把自己男人:“你快说呀,真急人,春婶和三娘怎么了?”
“春婶已经被春叔拉上去学气功了,不知道这会儿回没回来。”
周园园听出来了,川子的意思学气功什么的似乎是骗人,他把高林祥叫来,就是把教气功的大师抓起来。
周园园心里扑通扑通,这两男人钻一起搞事情搞的太不寻常了。
高林祥不急这事的口气。
“王所跟我说了,你亲眼看着的,李大师把驼背老张治好了,你咋还不信?”
秦川气呼呼:“祥哥你信啊?”
“你不信我肯定不信,那现在怎么办,你有办法的对吧?”高林祥站起身自己要去盛一碗。
周园园接过碗:“我给你盛呀,你俩继续说。”
秦川已经想好了接下来怎么办。
“先从张老头身上入手,揭穿骗局,大家说他是石宏泰的丈人爹,从三月说到现在,不是真的也也是真的了,我觉得他是石宏泰丈人爹这事儿是假的。”
高林祥站着听小川说话,站着吃周园园递过来的这碗饭,最快速度吃完,最后一口咽下去。
吃的大口喘气:“噎死我了。”
“你就不能慢点,你急什么啊?”周园园嘴上抱怨。
“弟妹你没听清楚么,小川说驼背老头是假的,赶紧过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既然驼背老头当人家丈人爹是假的,是他们早有的谋划,很有可能这个老头就离开了,让土高人再抓不住把柄。
不愧是警察领导,这一点想到重生者前面去了。
“我拿一把钱,这事儿我还真要跟你一块去。”
周园园劝住:“高局,你没吃饱呢,你急什么呀!”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秒都不敢耽搁。”
秦川开小车,高林祥坐副驾,原路返回土高乡。
背过了自家媳妇,有些意思秦川才能跟高林祥说清楚。
“这事儿要处理不好,麻烦比出人命还大,彻底、干净、利索,要把气功大师这种骗人把戏揭穿。”
高林祥使劲点头。
“王所说完这些事儿,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相信,好兄弟啊!”
和小川兄弟一块处理这事,张林祥心里激动的不行。
具体细节一路商量到乡里主街道上。
两人都不知道石宏泰家是哪一家,一路过去问了两个人,小车才停到石宏泰家大门口。
“哦?就是你们乡上开榨油坊的石宏泰?”高林祥这才想起来这个人。
大门口浓浓的胡麻油香。
高局嘀咕:“老石也不是坏人呐!”
两人刚从车里出来,石宏泰家院里跑出来几个人。
“秦老板,我们知道你会返回来的,你好好看看,张老头的脊背直直了,李大师真厉害。”
一帮人不相信张老头脊背直了,亲自跑石宏泰家院里看。
他们似乎没注意跟在秦川后面的男人是景宁县的警察局长。
秦川叫他上来吃中午饭,他就穿上了一身普通军便装。戴着厚棉帽子。
开油坊的石宏泰一眼认出高林祥,他脸上稍稍一抹疑惑。
“秦老板,你把高局领来,也练气功?”他上来笑着打招呼。
“把这些人打发出去,大门锁住,别让外人进来。”高林祥口气蛮横。
既然石宏泰认出来自己是谁,那就对他没好口气。
小川刚说了,他这个丈人爹也是假的。
他们就是一伙骗子。
高林祥对小川的意思深信不疑。
石宏泰连推带搡嘴上吆喝,把其他人打发出去了,大门一关在里面反锁了。
乡上几个干部的家属都跟李大师学气功,他以为秦老板把高林祥叫上来也学气功。
“高局,秦老板,屋里坐,咱边喝茶边聊,我去把李大师叫过来,他这会儿在水电所食堂吃饭呢。”
高局看他一眼,口气很冷淡:“不用叫了,你岳父叫什么?”
石宏泰虽然听出来高局问话口气不对,也没放心上,警察嘛,习惯了用这种口气问犯人,问习惯了。
外面冷,他让高局和秦老板进屋里。
张老头在隔壁屋待着。
秦川手里的黑色提包放他家炕沿边,两人车上商量好的,软硬兼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高局冷脸问:“老石,你岳父是今年三月住在你家的?”
“是今年三月来的,街坊邻居们都知道的,怎么了高局?”石宏泰这时候脸上又有了疑惑。
练气功就练气功,问我岳父底细干什么。
“你岳父是哪儿人,全名叫什么?”
“我岳父就是新安县人嘛,高局你什么意思嘞?”
“别打哈哈,老实回答,新安那个乡那个村,叫什么名字。”
“新安县双陇乡二百户村的,高局…你什么意思?”
“叫什么名?”
秦川盯着他眼睛看,他眼睛里一抹恐慌闪过。
他心里有鬼。
“张宗耀。”
“好!石宏泰你等着,我开秦老板这辆小车,一个半小时就能到新安县双陇乡二百户村,问问你老岳父是不是驼背张宗耀,要不是,立马抓你。”
石宏泰这才反应过来,秦老板领高局来,不是学气功的,是识破了骗局抓他的。
秦老板让高局抓他亲舅爷,土高乡谁不知道?
一个秦老板,一个高林祥,这两人绑在一起折腾人,能把土高乡的天翻过来。
“高局,我说,我什么都说。”
石宏泰立马意识到自己最好老老实实。
这让秦川特瞧不起他,这么快就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