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振宏道:“刚才我说了,因为伤势严重,不可随意搬动伤员。当时,村长做主,一边遣人到镇上告知那名车夫的家属,一边将那名车夫安顿在自家的客房,好生休养。”
刘佩萱道:“你们的村长是好人啊!”
邢振宏道:“那是!我们的村长素来德高望重!直到三个月后,就是那名车夫能够下地行走的时候,他家人才雇来一辆马车将他护送回家。在此之前,他家人轮着来照顾他。临行前,他家人说要给村长一些钱作为报酬,但是,村长推辞不收,然后,他家人婉言劝村长收下一些土特产,村长只得收下那些土特产。待他们走远了,村长才发现那些土特产里面藏着银钱。”
刘佩萱道:“这是村长应得的啊!”
王宸道:“就是啊!俗语云,人情债最难说得清啊!若是能用银子解决,最好是用银子来解决。”
邢振宏道:“话虽如此,村长是出于善意,才会腾出客房给他们,并不是图这个钱财呢!”
王宸道:“我还是觉得,该收钱的就收了吧!再说,村长做这好事,也是耗费一些钱财,譬如,买药。”
邢振宏道:“嗯,当时有人也是这般劝村长。”
刘佩萱道:“村长怎样呢?”
邢振宏道:“村长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收下了。”
刘佩萱道:“这就对了嘛!毕竟,村长家也不是开善堂啊!幸亏村长不是那般迂腐之人。”
邢振宏道:“村长曾经就读于某家知名书院,年轻那会儿,还结伴游学,可不是迂腐之人。”
刘佩萱道:“按理来讲,你们的村长有这般见识,理应留在城镇谋一份好前途啊!干嘛还回去当村长啊?”
王宸道:“也许,这位村长年轻时待在城镇大展宏图,待到年老了,就回到家乡当个村长吧!”
邢振宏道:“阿宸说对了!”
宋怀柔插言道:“那马大婶呢?”
刘佩萱道:“对了,马大婶咋了?我们怎么将马大婶给忘了呢?”
王宸道:“那马大婶肯定不好受啊!”
邢振宏道:“据说马大婶一听这噩耗,当场晕了过去,幸得她婆婆以及邻居大娘及时扶着她。”
王宸道:“马大婶可是双身子的人啊!”
邢振宏道:“嗯。乡亲们将马大叔抬回来时,马大伯的娘一瞧,当场就哭得肝肠欲断。马大伯的老爹虽然伤心,还算镇定,细细嘱咐自家二儿子,就是马二叔,得瞒住马大婶,免得动了胎气。”
刘佩萱道:“怎么瞒得住马大婶啊?”
邢振宏道:“找借口吧!大夫正在治疗,马大伯需要静养。再说,马大伯是病人,有那个病气,若是冲撞了胎儿,那就不美了。”
宋怀柔道:“那胎儿也是马大伯的孩子啊!”
邢振宏道:“嗯,可是胎儿也是柔弱的,也怕做娘的受到了惊吓。”
王宸道:“可不是么?我听说某户人家的新媳妇就是刚怀上孩子的时候,受了大惊吓,那孩子一出生就患上了癫痫。”
宋怀柔道:“什么是癫痫啊?”
王宸道:“就是疯病中的一类,发病时突然抽筋,然后尖叫,面色又青又紫,有时小便失禁,口吐白沫。”
宋怀柔道:“这是……疯了么?”
王宸道:“都说了这是一类疯病啊!”
刘佩萱道:“我们正说着马大婶的事,干嘛又扯上啥疯病啊?”
王宸道:“对!就说马大婶。我觉得,这事有必要瞒着马大婶,至少得保证胎象稳定。”
邢振宏道:“嗯,马大伯的老爹就是这般想的,尽量瞒着大儿媳,直至两个月后。老人家当时想着,若是大儿子熬不过去,至少还有个孙子啊!”
宋怀柔道:“真的瞒住马大婶么?”
邢振宏道:“当时,老大夫瞧了瞧马大伯的伤势,比那车夫还严重。除了不在场的马大婶,马家人一听这话,心里不是滋味。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马大婶非要进来瞧瞧马大伯。”
宋怀柔道:“唉,还是瞒不住。”
邢振宏道:“嗯。当时马大婶一瞧马大伯直挺挺躺在床上,被包裹得像是大粽子,气息微弱,她啊,便腿一软,跪倒在床边,那眼泪直流。”
刘佩萱道:“别说这个啦!说得我心酸。”
王宸道:“马大伯应该熬过来了吧!”
邢振宏道:“且听我细细说来。马大婶再次询问老大夫,老大夫还是说了一遍,若是熬得过,还得瞧三个月后的情况。然后,马大婶点了点头,并且道谢。当晚,马大婶坚持要守在马大伯的床边。马家人劝她好好休息,至少要想想那未出生的孩子。可是,马大婶不听劝,依然坚持守在床前。那时,马大伯正发着高烧,据老大夫说了,若是高烧过后,人还活着,表示熬过去。”
宋怀柔道:“这也是马大婶坚持守在床前的原因,因为她担忧这是最后一面。”
邢振宏道:“嗯,那晚,马家人也是守在外面,也是担忧有个风吹草动,及时有个照应。”
刘佩萱道:“马家人很团结啊!”
王宸道:“都这个时候了,若是不团结,还想干嘛啊?”
刘佩萱正想说话。
邢振宏道:“也许心诚则灵,又或者,马大伯的体质好。次日一早,马大伯退烧了,气息还算平稳。然而,马大婶却晕倒了。”
刘佩萱道:“马大婶本是有孕在身啊!”
邢振宏道:“然后,马大婶小产了,孩子保不住了。”
刘佩萱道:“可怜那孩子啊!”
宋怀柔道:“马大婶肯定也不好受。”
邢振宏道:“马大婶说了,丈夫的命比孩子的命重要,丈夫只有一个,孩子没了,若是有缘,以后还会再续前缘。”
宋怀柔道:“马大婶对她的丈夫真的是……很好!”
邢振宏道:“好了,吃完了西瓜,也吃完了荔枝,你们还继续听么?”
刘佩萱道:“当然要听啊!”
王宸道:“就是啊!说一半不说一半,不像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