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默付钱多给了一块钱,算上李长国给付的肉票粮票,又给了他两张肉票,算起来李长国还亏了呢。
但谢默不会在这方面跟人把一毛一分都给掰扯清楚,有来有往才正常。
他真想算明白的,那就是关系一般和做交易时的利益关系。
李长国是有意想要贴补他一些的,早些年他和谢兰日子不好过的时候,谢默也没少给他们送点东西。
就是这几年,谢默也会给他们送点肉和野鸡,或者给李耀买点吃的。
李长国嘴上不说,但是都记在心里的。
所以那天谢兰提找工作的事,实际上就是借钱给他们买工作,他也没开口反驳。
谢默沈棠吃了饭就回去了,到家的时候余大嫂还没去上班。
看到一家子从外面回来,余大嫂打了声招呼,“这是出去了?”
沈棠从自行车上下来,应了一声,“去看了个电影,这么多年还没看过呢,正好带俩娃去见见世面。”
余大嫂哪还听不出这话,就这小两口感情好,想出去玩的。
讲真,沈棠一家搬来这些天,她也看到她家怎么过日子的,说句不假的话,她还挺羡慕的。
别的不说,就这家男人也是能做能刷,她好几次路过都看到谢默洗衣服刷碗。
一想到自己家的,余大嫂叹了口气。
先前余伟也不是这样的,当初要分开住,他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前些年她不肯去婆家,余伟还宽慰她,不去就算了,他这个当儿子的带几个孩子去就行。
余大嫂自然不会阻拦人当儿子孙子的事,这些年一直这样过的。
虽说少了爹娘帮衬,但她娘家却是帮忙带着孩子的。
前些年虽然日子过得不太好,但最起码是舒心的。
近两年就变了,余伟老是和她吵架,非逼她低头去向他爹娘认错。
想起昨晚那一架,余大嫂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不应该那么犟的。
和沈棠还没到那么熟的地步,余大嫂自然不会把家事剖开说给人听,说了两句就要进屋了。
“娘,我下午能不能去找弟弟玩啊?”余甜甜对了对手指,有点纠结。
昨天她爹娘吵架把她吓坏了,也不敢像往常一样随意就跑过去。
“甜甜想去就去吧,但是不能一直待在别人家,婶婶也是要做事的。”余大嫂嘱咐了句。
“好,娘,我很乖的!”
余甜甜蹦蹦跳跳就要跑过去。
余大嫂一把拉住,“等会儿再过去,弟弟一家才回来,肯定要睡觉的。”
她也是生了三个孩子的,都了解,出去玩半天回来指定犯困。
确实是这样,沈棠他们一到家,一家子全躺炕上睡觉了。
这天又热,人又困的,不睡觉干啥呢?
一觉醒来,沈棠起来准备做菜干。
昨天把菜都整出来了,现在洗两遍直接挂在院子里的晾衣杆上晒,晒软了就行。
家里这些菜是不够用的,有时间还要谢默去村里收点来。
今晚正好又是交易的日子,现在不用上工,谢默是使了劲的折腾沈棠。
完事后收拾收拾就直接骑自行车去拿货了。
这次也花了不少时间,他想弄点值钱的货卖。
这类值钱货无非就是自行车票,缝纫机票,手表之类的高档东西。
说起这个,先前以为再热就去买个风扇,这边也没有。
不仅供销社里没有,黑市里也没看见。
要想买还得去别的城市。
不过搬来县城好多了,至少蚊子少了很多,电风扇算不上必需品了。
上海牌全钢手表要一百二十块钱,还要凭手表票购买。
这个价格不算贵了,还有那些进口牌子的手表,不要票,但是大几百。
谢默拿了两块手表,单拿一百一个,他拿两个,唐向东又给他便宜了点,只收了一百八十五。
来之前他就想好了买点高档货,特地问沈棠要了二百块,没想到还有剩的。
顺便问了唐向东有没有果树苗。
唐向东搞黑市交易的,水果有,但是果树苗还真没有。
谢默拿着货又跑了趟黑市,把除了肉之外的货物给了下线,手表自然没给,他留着自己卖呢。
“哥,上次你怎么没来啊,我在这边等老久了,还以为出啥事了?”
等到后面,下线都以为谢默被抓了,今晚他都不想出来的,怕被来个瓮中捉鳖,不过到底是被钱压制了恐惧。
“上次有事,就没来,下次要是我两点之前还没过来,就不用等下去了。”
“行,”下线应了一声,看了看货物,“哥,今天没有肉吗?”
“没有,之后都没有了。只有些粮食和布,可能赚的不多。你要是不想干了,就跟我说一声。”
毕竟钱变少了,他要不干,谢默也能理解。
下线听这话却急了,以为谢默不想带他混了,这几年靠在黑市卖东西,他赚了不少。
说句实在的,可能比谢默都拿的多,谢默只赚固定的差价,但他卖高卖低都有可能,更何况紧销货不缺人买。
同样的,花费的精力和时间也是不同的。
谢默只需要跑一趟送下货物就行,他得在黑市里一直卖,风险大。
但对拿到手的钱来说,这风险就不算什么了。
这会听到谢默这样说,下线是急坏了!
“哥,咋这样说?你不干了吗?”还是找到其他人了?
下线生怕自己被替换掉,“哥,要不下次我过去拿东西,你放在哪告诉我地方就行。”
谢默闻言,心思一动,不过到底放弃这个想法了,城里不像村里,各种田地树林能藏东西,他真放哪边,指不定被人摸去了。
地方放不了,可以换个交头地点。
谢默指了个他回家的必经之路,那里有个拐角,挺隐蔽的,“不用,你以后还是这个时间点,到这个地方接头就行。”
“好的,哥!”
谢默没跟他啰嗦,自行车蹬着走了。
刚上炕,就发现不对劲!
席子潮潮的,被子也湿了,谢默还以为漏水了。
摸了摸炕,水还没蔓延到沈棠那边。
谢默又摸了摸平平的开裆裤,解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