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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曼曼都跟他说清楚报纸上都是瞎说八道了,没想到他还会来纠结这种问题。

她哭笑不得,“亲爱的,都是假新闻,舅舅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

周严丰道,“报纸上也只是说有可能,没有说他说过那话,我现在问你也是说如果。”

陆曼曼不假思索,“没有那种假设。”

她凑近话筒小声道,“你不知道他企业做得有多大,涉及到多少种行业,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他除了养子还有自己兄弟,怎么可能把那么大家业交给我,就是他有那种想法,他的养子和兄弟怎么可能同意?”

周严丰默了默后道,“所以假使他想要交给你,你是想要的。”

他没有设问,是陈述出来。

他想她来反驳他的陈述。

陆曼曼却用笑声来掩盖她的真实想法,然后就有些嗔怪道,“你不要总假使假使,我最不喜欢你这点了,上次你就假使什么你像你哥那样出任务了,问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咯。”

她劝他说,“人要活在当下嘛,没有发生过的事你为什么总要杞人忧天呢,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什么事情都要掰开揉碎想个明明白白,这样会很累的。”

周严丰以为她起码反问他一下,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的感情?

给他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她不知道她讲了那么多大道理,在他听来都代表她心虚了。

周严丰没有不相信她不爱他,但她的爱太有保留了,就是答应他求婚那天,她都不想把话说满。

他也没法怪她,说白了她有那样的经历就注定了她没法毫无保留地爱一个人,从开始她也没想过跟他长久,他们能在一起都是他争取来的结果。

这种问题讨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周严丰只能寄希望于他这次是真的杞人忧天,他也不想让她感觉他太斤斤计较,调转话题只说他想她。

“去年我出差驻训演习,回来要走的时候你还记得你怎么说?”

“你说你想清早睁开眼的时候能看到我。”

“这也是我现在想说的,我想睁眼醒来就能看到你,曼曼。”

“多余的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我都等不了了。”

他低沉微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负载着说也说不尽的思念,陆曼曼心里跟着蔓延上丝丝缕缕地有些揪痛,终于没法再无视他诉求。

她忙道,“老公你别着急,初六是吗,我回去就是了。”

周严丰就知道她不是不爱他的,他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笑了笑,“那天我提前到口岸接你,我多抽出来几天时间,我们在羊城好好逛一逛,就当老公没陪你过生日,给你的补偿好不好?”

陆曼曼当然说好,他若是每年能抽出几天时间陪她到处走一走逛一逛,这也是她所期盼的!

她接下来问了问家里情况,她来香江之前家里收到大伯哥的信,说回家过年,前几天已经听周严丰说他大哥回来了。

就是他大嫂也从国外回来了。

陆曼曼道,“那她也是回来咱们家了?在咱们家这边跟爸妈一起过年?”

周严丰说是,不过家里氛围有些勉强的虚假繁荣,老太太老爷子对于大儿子大儿媳团圆自然很高兴,周秉和周芝芝是最快乐的,周芝芝自从妈妈回来之后就很黏妈妈,每天都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妈妈。

但他大哥对大嫂大概心里有了隔阂,两人回来之后很少单独在一起,也很少有交流。

婚姻能不能走下去还是两说。

陆曼曼对此不好多说什么,只问说,“那年后呢,大哥是要回首都那边的单位工作了吧?”

周严丰道,“大嫂回国之前也联系好了首都一家外贸公司,他们就是为了孩子,估计短时间内还是会回到之前的家里。”

陆曼曼想问的是周秉和周芝芝,是要跟着父母回去了吗?

周严丰笑了笑反问说,“不然呢?”

他道,“芝芝这边好说,过去直接到大哥科研单位附属幼稚园入学就可以了,周秉转学需要办些手续,两个孩子都想念你,想临走前见到婶娘,爸妈这次也会跟着过去,一面是帮忙照看芝芝,一面也是不放心他们婚姻到底怎么办……总之爸妈去那边之前,也想你回来家里能团聚一下。”

陆曼曼明白了,“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过你的事肯定不会食言,初六一定回去。”

周严丰道,“这是你说的,不能食言。”

两人又说了些甜言蜜语,这才挂掉电话。

第二天半山别墅里一片忙碌又是喜气洋洋的。

陆曼香的新婚丈夫陈文君那边是大家族,陆曼香刚刚与他成婚,过大年没道理留在娘家,因此头一晚就跟丈夫回去了婆家。

不过陆向松的养子和兄弟都拖家带口来了欢聚一堂。

陆向松的养子叫何家荣,原本是一个渔夫的儿子,当年陆向松来香江半途遇到事故,就是那朴实的渔夫把他从海里救回来的。

只可惜那渔夫后来出海捕鱼没能回来,他的儿子何家荣这才被陆向松收养了。

何家荣个头中等,身上都是块头,面相有些凶,说话也是大着嗓门。

因为脾气不好,两任妻子都受不了他的暴脾气,他又是个不太聪明的直脑筋,很快就被人家拿到离婚赡养费离婚了。

不过他对着陆曼曼还是很客气,他两任前妻给他留下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是陆向松送到香江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

本来两个孩子都很懂事礼貌,就被他一过来就大着嗓门驱赶到陆曼曼面前,让给表姑拜年,还有祝福生日。

陆曼曼穿着新衣服出来,用粤语道,“何家荣你脾气改改啦,两个孩子都要被你吓到了。”

两个孩子拉着陆曼曼的手说道,“爸爸就是那样啦,表姑不要管他啦。”

给表姑拜年送过生日祝福和礼物,就夸表姑今天真漂亮,新衣服就是全香江也没有第二个人能穿这么漂亮。

陆曼曼被两个小家伙哄得眉开眼笑,一人给了他们一个大红包。

有人过来道,“你们表姑系很漂亮,但她除了漂亮还能干,你们夸人不能夸表面,应该夸她整个香江数一数二的漂亮和能干。”

这是陆向松那个兄弟,黄玉隆家里的小孙子黄宝驹,不在陆氏做事,是在外面跟两个朋友做贸易,穿着白西装,打着花色领带,梳着大背头,口袋里常年装着丝质手绢,一张帅脸长得是很好看,甚至有点妖孽,但举手投足都是上流社会花花公子那副做派。

跟陆曼曼年龄相近,自从陆曼曼来到香江,就追陆曼曼追得很紧。

有关陆曼曼的八卦新闻他贡献不少。

陆曼曼闻言乜他一眼。

何家荣过来凑热闹地替她说道,“他们表姑都不想搭理你,劝你做人厚道,看看她手上戒指,你想泡她别白费心机啦!”

黄家驹胳膊肘抵在一旁柜子上,手指摸了摸头发并不在意,反倒开始打趣何家荣脾气是该改改啦,否则将来老婆依旧只看中他手里钱财,并不会跟他这个人长久啦之类。

黄玉隆家里人多,陆曼曼很快被女孩子们叫走,跟她讨论起香江晚上生日派对的事。

家里气氛还是很热闹融洽的,陆曼曼这段时间甚至说比她姐姐还要融入这里,跟女孩子们凑在一起也是说不尽的话题。

不过她没忘记跟她老公的承诺,只想着今天过完大年,过完生日,明天有时间再看怎么跟舅舅说她要提前回去的事。

只是团圆宴快要结束的时候,陆向松向大家宣布了一项他的重要决定。

他要把企业名下的一家支柱公司,地产公司交给陆曼曼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