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有点傻眼,没想到对方还不知足。
一想到常年荒着的盐山,一咬牙,说道:
“罢了,四百两!”
“真的不能再少了,这块地我可是准备留着给后代们......”
他话还没说完。
苏策就伸出来两个指头。
“二百两。”
“最多了。”
张鹤龄刚想开口。
一边吃完了鸡翅的张延龄就一拍大腿。
“行啊!”
“二百两银子,卖盐山不亏了哥!”
“咱卖给他吧!”
张鹤龄忽然很想把自己这个弟弟给塞宫里,让他最好一辈子都憋出来。
可已经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并且二百两银子,在他看来真的不亏。
反正盐山在那放着也是荒着,还是陛下免费赏赐给他们的。。
还不如早点卖了,卖一两银子也是赚。
于是装作一副肉疼的样子,咬牙道:
“唉,既然家弟都开口了,那就没办法了。”
“二百两就二百两吧,苏公子,你捡了个好大的便宜啊。”
苏策一笑。
很大,确实很大。
他刚准备说,找个人来草拟个协议,把这笔交易敲定下来。
谁知道张鹤龄就跟等不及了一样。
急匆匆的从屋里取出来地契,开口道:
“来,苏公子,银子带够了吧?”
“银票也成,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咱们就算是两清了!”
张鹤龄是真的很害怕苏策跑了。
二百两银子,放在寻常人家足够十几年生活了。
就算吃鸡,每天两只,也够张延龄吃好几年了。
苏策一怔,没想到对方这么着急脱手。
真就害怕自己反悔一样,地契都掏出来了。
不过,这也省去自己草拟协议的过程了。
他也不磨蹭,直接取出银票,接过了地契。
直到拿了地契的时候,苏策甚至觉得还有些不真实。
那么大一座金山,啊不,盐山。
已经是自己的了?
苏策低头,看着上面印满了大印的地契,绝对是真的。
宝贝一样揣在怀里。
张鹤龄也宝贝一样的吧银票踹在怀里,脸色立马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一约既定,那苏公子可不能再反悔了。”
“本侯的阿姊,想必你也知道是什么人。”
“反悔的话,恐怕代价不是你能接受的。”
苏策一笑。
他怎么可能反悔。
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苏策权当听不出对方语气里的威胁。
温声道:
“好,那在下就不打扰两位大人了,告辞!”
苏策一走。
张鹤龄和张延龄对视一眼。
“哥!”
“弟!”
“咱们捡钱了!”
两人激动的甚至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毒盐山被世人诟病笑话了他们张家好几年。
烫手的山芋可算有下家了!
“哥,我想吃鸡!”
“买!”
“买十只!一天吃五只!”
......
二百两银子。
算是一下把苏策这段时间的积蓄全掏空了。
前些日子,朱厚照陪着运到家里的一马车刚刚制完。
要不是勤快,恐怕还真没办法一下子掏出来这么大一笔银子。
苏策苦笑着。
“得亏卖的便宜,没想到盐山在他们看来这么不值钱。”
“也幸好有余钱,要不然都没钱吃饭了。”
想着,他可以到牙行买了两个人回来。
古代的牙行,卖的人都是签的死契,是任由他这个主人处置的。
所以,苏策让他们帮自己制盐,也不用担心会外泄技术。
苏策美滋滋的盘算着,似乎已经看到大把的银子在往口袋里钻了。
不过。
刚刚到家,就看见了自己的老熟人,刘阳。
“刘大人在此恭候,是找在下有什么要事吗?”
苏策心里暗道不妙。
早知道就不偷懒了,自己把那半缸盐送过去就好了。
让都转运司的人知道自己家在哪,可不太妙啊。
刘阳面带笑意,不太敢得罪自己的摇钱树,友善的笑道:
“苏公子课业繁忙,本官怕你无暇制盐,这才带点帮手过来,给你打下手。”
苏策心想,这不就是来看着自己制盐的吗?
刘阳这人,说一套做一套,够鸡贼啊。
不过,面子还是要佯装为难的说道:
“刘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不过帮忙制盐还是算了吧,我忙得过来。”
“刚好,我买了两个奴仆,也能帮着制盐。”
刘阳微微有些意外。
他本意其实是想人手下来帮忙制盐。
偷师一下。
可看见苏策身后两个高高壮壮的奴仆,顿时觉得希望不大了。
于是,他便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苏公子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强求了。”
“这样吧,本官就在这里,等你把昨日的盐给我,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吧。”
苏策有点意外了。
以刘阳都转运司副使的身份,不大不小是个官,在外面等着自己,算是怎么回事?
可转念一想。
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苏策扫了一眼刘阳,心里暗暗骂道:
真是个老狐狸啊,为了仕途,还真能放得下身段。
但箭在弦上,自己若是驳了他的面子,以后卖盐不免要被穿小鞋。
无奈,也只能搪塞的说道:
“刘大人心切,我也是知道的。”
“正巧昨天做的盐不少,刘大人就先拿走吧。”
“今天课业太多,我身子不太舒服,得好好休息休息了。”
“所以,就明天再来吧。”
刘阳没想到苏策答应的挺痛苦,欣然给苏策结了盐的银子。
“好,那就不打扰苏公子的课业了。”
“本官就先走了。”
刘阳走后。
苏策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
不禁有些忧虑。
“又要制盐,又要出题。”
“有人盯着不行啊。”
苏策幽幽叹了口气。
有时候,太能赚钱也是一种烦恼啊。
次日一早。
刘阳便到了苏策门上。
扣响门板。
今日休沐,苏策还有点没睡醒。
一见到是刘阳,心里叹了口气。
想睡个懒觉,好难。
“苏公子,别来无恙啊。”
刘阳倒是神采奕奕。
他年纪比苏策大些,睡的时间也短。
昨天晚上想了半宿自己的前途,现在还有点兴奋。
苏策也勉强的笑笑,问了早。
但心里已经开始问候刘阳的祖宗十八代了。
“苏公子也起的这么早啊,是忙着制盐呢吗?”
可他待见苏策。
苏策可不待见他。
什么叫自己起得早。
你不来,我能起的这么早吗?
苏策嘴上不说,心里暗戳戳的骂。
“刘大人来的太早了,我还没吃饭。”
“制盐的事,一般都得等到下午了。”
“我上午要打理院子里的花草。”
“要是不嫌弃的话,刘大人就坐坐吧。”
刘阳一听就不乐意了。
自己好赖是个官,衙门里面还有事。
我又不是国子监的监生,还有休沐。
在你着耽搁一天像话吗?
于是略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苏公子还是抓紧时间制盐的好,朝廷里有人等着要呢。”
“要是耽搁了,咱们两个的脑袋都保不住。”
苏策有些不满。
自己做买卖为的就是一个自在。
缺银子就买,怎么还有人强行要买的?
想着,苏策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嗓子的痛意连着胸腔,让他十分难受。
就在这时。
后头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朝廷里,是谁等着要啊?”
“我怎么不知道?”
苏策一抬头,竟然是朱厚照。
这会,他正抬着眉,一副混世小霸王的样,满是不善的打量着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