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斯内普?”
布雷斯·扎比尼轻蹙起了眉心,“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当初他们对整个魔法界的战场进行清理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影,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没有发现。
他当时还以为他们以前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是被伏地魔投喂给了那些肮脏的阴尸。
毕竟,斯内普背叛了伏地魔,为了哈利·波特。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西奥多·诺特转身打开了布雷斯·扎比尼办公室的门,“但是他好像确实还活着。”
这个消息确实令人惊讶,伏地魔竟然会没有给予背叛他的人一个阿瓦达索命咒。
“要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德拉科吗?”
西奥多·诺特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亲自去告诉德拉科。”
布雷斯·扎比尼刚松缓下来的眉心,再次被皱紧,他离开了他的办公座椅,“你要去拉丁美洲?”
“德拉科他并没有要求你这样做,西奥多。”
擅自行动,从来都是不可取的。
德拉科已经成为了他们的领导者,甚至可以说是所有巫师的领导者。
无数的权力交接成一条闪光的铁链,而握住铁链起始点和终点的人,是德拉科。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去给他寄信,向德拉科诉说我的请求。”
布雷斯·扎比尼轻扬起眉尾,它伸出手指向了他背后办公桌上的那一摞待处理事务文件“你是不是把你不想做的事情,连同着我需要处理的事务,一同交给了我。”
西奥多·诺特没有反驳,他朝着布雷斯·扎比尼伸出了三根手指,“三瓶长效魔力保鲜魔药。”
“五瓶。”布雷斯·扎比尼轻翘起嘴角,回以西奥多·诺特五根手指。
“成交。”
布雷斯·扎比尼站在他办公室的门边看着西奥多·诺特离开的背影,西奥多现在是他们所有人中最自由的一个。
或许是因为好不容易才缓和一点的父子关系,西奥多的父亲甚少会操心西奥多的事情。
西奥多可以随心所欲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这一点,德拉科不行。
他同样也不行。
德拉科是这整个魔法界需要他处理的事务太多,德拉科很少有属于他自己的时间。
为此德拉科的父母,马尔福家主和马尔福夫人已经心疼德拉科很久了。
而他是不愿意离开,是担心......潘西会找不到他。
潘西本来就已经很孤单了。
“布雷斯。”
布雷斯·扎比尼回过神,看向了朝他走来的威克多尔·克鲁姆。
威克多尔·克鲁姆被晒黑的脸上,眼角有一抹隐约的红。
“威克多尔,你又去晒太阳了?”
晒太阳,是威克多尔·克鲁姆为了掩盖他时常去往金妮·韦斯莱的墓地,对她进行哀思的说辞。
尽管已经有很多人早就知道,威克多尔·克鲁姆经常短暂的离开中央魔法执政部,并不像他所说的只是简单地去晒了太阳,训练了魁地奇球队。
但是,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威克多尔·克鲁姆只是认真地坚持着他去晒太阳的说辞。
不知道是说给其他人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布雷斯·扎比尼看似调笑地将威克多尔·克鲁姆拉进了他的办公室内,“我想你需要换一种方式,来宣泄你的精力。”
威克多尔·克鲁姆疑惑地皱了皱眉,“什么方式?”
“你看,”布雷斯·扎比尼伸出手指向了他办公桌上那一摞半人高的待处理文件,“多么好的排解方式。”
“......”威克多尔·克鲁姆很想转身就走,但是布雷斯·扎比尼像个笑面虎一样,一边指给他看那一摞至少能让人加半个月班的文件,一边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想,还是我自己的方式比较适合我,布雷斯。”
“我觉得,这应该是德拉科想要让你排解的方式。”
布雷斯·扎比尼微弯了弯双眼,“都是朋友,威克多尔。”
都是朋友,都别提互相都禁忌的事情。
威克多尔·克鲁姆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并不为布雷斯·扎比尼所打的感情牌所动。
要去其他国家的魔法界对那些反抗分子进行武力镇压的时候,布雷斯可没想着他是朋友,把打架的任务分他一半。
“一人一半,威克多尔,”布雷斯·扎比尼转了转眼眸,“下次有要去打架的任务,我肯定叫上你。”
威克多尔·克鲁姆沉默了半响,“那你立个字据。”
·
德拉科·马尔福刚将拉美众魔法管辖地,由反抗的麻瓜和巫师引起了拉丁美洲魔法地界暴乱的事情进行了处理,就接到了一封由马尔福家族的金雕寄来的信件。
看得出来,金雕对于如此远途距离的寄信任务,很是不满。
这从它低头吃德拉科·马尔福喂给它吃肉干,而它轻啄了一下德拉科·马尔福的手指可以看出来。
德拉科并没有在意金雕的小动作,他打开了系在金雕脚上的信件。
信是西奥多·诺特寄过来的。
信的内容,则是关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疑似存活的消息。
德拉科不动声色地轻抬了抬眉,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活着?
看来,伏地魔是真的很懂,如何做,才算是被背叛他的人最好的折磨。
金雕吃完了肉干,晃了晃脑袋后,便转身展翅飞翔了天际。
德拉科刚收回看向飞向了天空的金雕的视线,就看到了突然在他面前显现出身形的西奥多·诺特。
“斯内普在阿尔巴尼亚森林?”
德拉科并没有问西奥多·诺特为什么会来到他的身边。
他相信他自己的实力,同样也相信他选择朋友的眼光。
“是的,还有之前跟在伏地魔身边的那一条巨蛇。”
西奥多·诺特走到了德拉科的身侧,不经意间特意落后了德拉科半步。
“布雷斯怎么样了?”
“他还是很难放下潘西,”西奥多·诺特轻叹了口气,“扎比尼夫人总是找到我,希望我能够开解布雷斯。”
“她希望布雷斯能够拥有一个伴侣。”
简而言之,就是扎比尼夫人已经给布雷斯·扎比尼物色好了联姻结婚对象。
德拉科停下了脚步,半转过身看向了微蹙着眉心,似是在为布雷斯·扎比尼而担忧的西奥多·诺特,“你的父亲,和扎比尼夫人有同样的想法,西奥多。”
西奥多·诺特微蹙的眉心皱紧,“他为了这种事情,而来麻烦你?”
“这并没有多麻烦,西奥多,”德拉科伸出手拍了拍西奥多·诺特的肩膀,“你的父亲只是给我寄过几封信件。”
“你如果现在不愿意,你的父亲他会尊重你的意愿的。”
德拉科回想了一下曾经终日郁郁寡欢的布雷斯·扎比尼,“我们的理想中的魔法界已经得到了实现,西奥多。”
“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拥有属于你们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的,德拉科,”西奥多·诺特轻低下了头,“我们现在已经拥有了我们觉得最适合自己的生活。”
不管是仍然在怀念着潘西·帕金森的布雷斯·扎比尼。
还是仍然暗自思念着金妮·韦斯莱的威克多尔·克鲁姆。
亦或者是为了选择将自己所有的精力贡献给纯血巫师荣耀永存的他自己。
德拉科轻皱了皱眉,灰色的眼眸微闪,看着目前似乎已经选择了他所需要的未来的西奥多·诺特。
片刻后,德拉科转过了身。
他为了马尔福的荣光永存延续,可以殚精竭虑,付出他所有的时间,甚至是他自己。
那么,其他人的有所选择,或许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是适合。
而不仅仅是生活。
“你是想留在拉丁美洲处理后续残留的事情,还是和我一起去阿尔巴尼亚森林?”
西奥多·诺特抬腿走近了德拉科·马尔福,“我当然是和你一起,德拉科。”
“拉丁美洲的暴乱你都亲自过来处理了,那肯定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我留在这里,完全没有任何的价值和意义。”
“那走吧。”
德拉科的话音一落,西奥多·诺特立马就感觉到天旋地转了起来。
从拉丁美洲直接幻影移形去阿尔巴尼亚森林?
这么长远的距离。
德拉科的实力又有精进了。
·
阿尔巴尼亚森林的深处,总是会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和一条巨蛇的踪迹。
甚至还有人向阿尔巴尼亚地区的魔法行政区底下的魔法神奇动物保护司提供与巨蛇相关的线索。
然后,那个提供线索并希望魔法部去将那条巨蛇进行监管的人,就被魔法行政区的治安巡逻傲罗司的傲罗进行了抓捕。
因为进行巨蛇线索提供的人,是专做神奇动物走私的贩卖商。
巨蛇在进食,飞溅的血液连着细碎的肉沫,沾染上了它身边的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的黑色长袍。
西弗勒斯·斯内普抬起手轻擦了一下他脸上被溅上的血渍。
他竟然没有死。
呵,可真是个奇迹。
在诺特庄园的地下囚牢,他再一次失去了对他自己的意识时,他就知道,他再一次被伏地魔给操控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本以为,那一次,就应该是他生命的终点。
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去到他生命的终点。
等他再一次恢复他自己的意识时,就发现他自己身处在森林里的暗穴里。
......
邓布利多死了。
伏地魔死了。
......哈利·波特也死了。
而他,竟然还活着,在接二连三背叛了伏地魔之后。
多么可笑。
想活的人,死了。
不想活的人,还活着......
所以这才是,伏地魔给他的最严重的惩罚,对于他的背叛。
他不管是作死,想死,还是为了哈利·波特去死。
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死。
不是因为伏地魔对他的仁慈。
而是因为伏地魔对他的酷刑。
伏地魔肯定是想让他亲耳听到或者亲眼看到哈利·波特的死,而不能去求死。
只是可能伏地魔也没想到,不仅哈利·波特死了,连他自己也死了。
那一场大战赢的人,只有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
·
纳吉尼已经享用完了她的午餐,她愉悦地甩了甩她的蛇尾,然后缓慢地爬行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边。
伏迪和她说,要看着这个男人。
不能让这个男人在伏迪回来找她之前,以任何的方式死去,尤其是自杀。
可是,她都已经就着阿尔巴尼亚森林冬雪浅睡了三次,伏迪都没有回来找她。
纳吉尼确定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今天也没有打算自杀的准备后,于是扭头朝着另一个地方爬去了。
除了伏迪,没人会和她说话。
可是伏迪,为什么还不回来找她呢?
阿尔巴尼亚森林,她已经玩腻了。
·
“就是在这里?”
西奥多·诺特落地站稳后,晃了晃有些轻微晕乎的头,然后走到了德拉科的身侧。
“阿尔巴尼亚地区的魔法行政管辖区,提供的地方就是这里。”德拉科看了眼立在他身前不远处的一块警示牌。
‘内有危险等级高于五星级的魔法生物存在,禁止进入。’
“我们现在进去吗?德拉科。”西奥多·诺特看向了站在他身前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德拉科·马尔福的身影。
深绿与辉金。
绝美得不像是真实。
德拉科灰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静谧森林的入口,几秒钟过后,德拉科轻摇了摇头,转过身面对向了西奥多·诺特。
“我们不进去,西奥多。”
“那我们来这阿尔巴尼亚......”
德拉科轻笑了笑,“只是为了确定,西弗勒斯·斯内普真的还活着。”
“现在,我已经确认了,”德拉科转过头,深邃的眼神,像是穿越过茂密的深林,对上了那一双总是空洞无神的黑色眼瞳。
就像是他获得未来记忆后,他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西弗勒斯·斯内普与他的淡然又短暂的一个对视。
“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活着。”
悔恨又无力地活着。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会自毁的人。
他只会一直在悔恨愧疚的深海里挣扎,直到他自己脱力,沉浸于海底。
为了他的选择,为了他的年少,为了他心中所谓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