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莱一家来到墓园里,对已经故去了珀西·韦斯莱和金妮·韦斯莱进行祭奠时,便发现金妮·韦斯莱的墓碑前已经摆放上了一捧向日葵花束。
对于时不时出现在金妮·韦斯莱墓碑前的新鲜绽放着的向日葵,韦斯莱一家早已经习惯。
罗恩·韦斯莱知道给金妮·韦斯莱送花的人是谁。
是那个说金妮应该像太阳一样热烈的,他曾经讨厌过的威克多尔·克鲁姆。
向日葵。
太阳。
魔法界战后经过发展重新稳定下来后,社会经济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复苏。
莫莉·韦斯莱在经历过失去两个孩子的伤痛后,便不再拘束着她其他孩子的任何喜好。
生命多么短暂。
只要她的孩子能健康快乐,就已经很能让她感到满足了。
乔治·韦斯莱和弗雷德·韦斯莱完成了他们在霍格沃兹学习时的理想,他们在对角巷开了一家珀金魔法玩笑道具商店。
古灵阁的妖精在大战的时候,种族几近灭亡,当时古灵阁惨烈的状况,让战争后续打理战场的巫师们都感到有些惨不忍睹。
掌控着巫师经济的古灵阁在战争结束后,宣告了它的落幕。
比尔·韦斯莱的工作地点,因此换到了中央魔法银行。
中央魔法银行的控权者是马尔福家族。
查理·韦斯莱仍在和火龙打交道。
韦斯莱家族里于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几个男生,暂时都还没有步入婚姻的打算。
好在,他们的母亲如今只希望他们能够健康平安。
亚瑟·韦斯莱从魔法部辞职了,他并非不喜欢这一个正在进步着的魔法界,也并非不喜欢这个已经改头换面了的魔法部。
只是,魔法部对于他实在是一个会让人伤心的地方。
每一个岗位,它的曾经,都是和他共同作战的战友。
他还活着,或许他应该值得高兴。
可是,他失去了一双儿女,失去他的朋友伙伴,甚至失去了总是在迷茫时给他点明前路的邓布利多教授。
亚瑟·韦斯莱轻叹了口气后,分别在珀西·韦斯莱和金妮·韦斯莱的墓碑前,点燃了一盏烛灯。
“别担心我们,孩子......”亚瑟·韦斯莱的声音干涩到发紧,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才勉力说出了他接下来的话,“照顾好你们自己。”
罗恩·韦斯莱强忍住眼眶中模糊视线的泪水,他伸出手摸了摸珀西·韦斯莱的墓碑。
他的哥哥。
为了他,为了韦斯莱家族,最先走上了一条艰难道路的他的哥哥。
“韦斯莱家族,现在很好,珀西。”
“我想,这应该是你想看到的。”
乔治·韦斯莱和弗雷德·韦斯莱很想摆出一个笑脸,告诉珀西和金妮,他们现在生活的很好。
可是,他们实在是很难露出一个笑容。
面对只剩下两块石碑的他们的哥哥和妹妹。
他们拥有了一整个金库的金加隆和银西可。
他和弗雷德还拥有了一家魔法玩笑道具商店。
他们的父母,以及他们兄弟之间都相亲相爱,相互信任,共同进退。
但是,他们永远失去了珀西和金妮。
突起的风,像无形的手,将每个韦斯莱脸上的泪痕抚去,撒向空中。
风声渐起。
让人分不清是风声,还是哭声。
·
“威克多尔,你又去了那里?”
威克多尔·克鲁姆往他魁地奇国际联赛部办公室走动的脚步不停。
他冷硬着面色,以弧度不怎么大的垂头,回应了与他共事的人的问话。
办公室的门被威克多尔·克鲁姆随手关上。
刚才那个问话威克多尔·克鲁姆的巫师,看着紧闭的办公室的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一周至少四次。
每次都在左胸前戴着一枚红色太阳似的徽章,右手抱着一捧用魔力保护着的热烈绽放的向日葵出门。
然后紧绷着神色回来。
他最开始以为威克多尔·克鲁姆是去告白,然后被人拒绝后,所有总是脸色阴郁地回来。
可是后来他就发现,这种一周至少四次的次数不像是向人告白的频率。
他至今不知道威克多尔·克鲁姆这每周四次固定的时间是去了哪里。
他只知道,这已经成了威克多尔·克鲁姆的习惯。
就像渴了会喝水,饿了会吃饭一样的习惯。
·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威克多尔·克鲁姆便将他绷直的脊背靠上了紧闭的房门。
然后他整个人像是泄力般,顺着房门,滑落跌坐到了地面。
他以为他的这份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淡。
可是,并没有。
相反,这份感情,反而变得更加浓厚。
浓厚到他会不可自抑地悲伤难过。
浓厚到他会幻想他未来的生活。
他未来的生活,每一处里,都有一个她......
可是,这份感情它跨过了时间,却跨不过生死。
他希望金妮·韦斯莱可以收到他送出的向日葵。
可他又不希望,金妮·韦斯莱知道,那些向日葵是他送的。
金妮·韦斯莱太善良了。
不愿意利用一个愿意将真心交付给她的他。
他不愿意他热烈如太阳般的金妮,会感到为难。
向日葵是向日的。
他被金妮出色的外貌所吸引,却最终被金妮善良的内心,和坚韧不拔的意志所真心折服。
金妮虽然不幸患上了不可治的病症,身体虚弱,但她从不怨天尤人。
她希望她身边的每个人,都能过得很好。
就算是,还并不属于金妮身边人的他,金妮都不愿意真的伤害他。
金妮就算是对他试探,也不会太过过分。
但是,因为他的真心喜欢。
金妮远离了他。
他应该去纠缠金妮,追逐他的爱情。
可是,他知道金妮远离他的原因。
金妮不想拖累任何人,也不想辜负任何人。
她似乎很早以前,就接受了她注定会......活不长久的命运。
金妮关心她关心的人。
可是,她推开,想要关心她的人。
向日葵需要太阳。
长路漫漫,他希望到那一天的时候,向日葵可以为他指路。
他不奔赴梅林。
他只奔赴他的太阳。
金妮,就是他的太阳。
·
“布雷斯,”西奥多·诺特将他手里的一摞文件,放在了布雷斯·扎比尼的办公桌上,“德拉科呢?”
“我怎么没在他的办公室里见到他?”
布雷斯·扎比尼从繁杂的事务里抬起了头,看了眼西奥多·诺特放在他桌面上半人高的棕色封皮文件,“这些是给我的?”
“是给你的,”西奥多·诺特喝了一口水,坐到了布雷斯·扎比尼办公室里的沙发上,“魔法界的版图一直在扩张,这你是知道的。”
“不仅是新增的巫师需要进行人口登记录入,那些新增的麻瓜也是。”
“我一个人来做这件事情?”布雷斯·扎比尼将手里的羽毛笔放进了笔架里。
他已经连续工作整整两周了。
“德拉科说,这种事情只有交给你来做,他才是最放心的。”西奥多·诺特将后背靠在了沙发椅背上,修长的双腿往前方交叠伸直。
“他说会让威克多尔·克鲁姆协助你。”
不过,威克多尔·克鲁姆可能会经常请假,一周至少四次。
不给威克多尔·克鲁姆批假的话,那个可以称霸魁地奇世界杯球赛的男人,真的会默默抹眼泪给你看。
一个冷硬健硕的雄壮男人,与他红透了眼尾的眼眶......
这谁能不给威克多尔·克鲁姆批假。
布雷斯·扎比尼长叹了口气,“为什么是威克多尔·克鲁姆?”
“布雷斯,威克多尔缅怀的时间,太长了。”
西奥多·诺特站起身走到了布雷斯·扎比尼办公室里摆放着的花架面前。
用魔力维持生机的一束束三色堇。
布雷斯·扎比尼重新拿起了羽毛笔,以行动来表示,他不想再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德拉科去了拉丁美洲,”布雷斯·扎比尼拿起了一份西奥多·诺特带给他的需要让他进行处理的文件。
“那里的麻瓜被人煽动了,正在举行他们的游行与反抗,为了什么他们麻瓜真正的自由和平等。”
“谁煽动的他们?”西奥多·诺特收回了打量三色堇的视线,看向了布雷斯·扎比尼在办公桌前进行工作的背影。
既然德拉科选择一个去了拉美,那就说明,那边发生的事情,德拉科已经有了定论,他只是需要过去进行一个收尾。
“拉美地区那边魔法执政官。”
西奥多·诺特轻挑了挑眉,“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巫粹党遗留下来的人?”
“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布雷斯·扎比尼撇了撇嘴,“真希望,你下次来我的办公室,不是来给我送事务文件的。”
“那样,我会比现在欢迎你。”
西奥多·诺特轻笑了笑,“就算你不欢迎我,我也会来的,布雷斯,只要是德拉科要求了。”
“哦,对了,有人在阿尔巴尼亚森林里发现了疑似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