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诺特的眉心自从蹙紧后,就一直没被松开过,沉默片刻后他从座位上站了起身,“塞德里克·迪戈里的记忆至今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是......”
“如何才能让塞德里克·迪戈里毫无设计痕迹地被魔法界寻找他的巫师组织发现......是目前比较麻烦的问题。”
“人们只会相信他们自身亲眼所见到的,尤其是他们亲身参与过的事情,”德拉科轻眨了眨他灰蓝色的眼眸,他似乎完全不为西奥多·诺特所思虑的问题而烦恼。
“邓布利多是我们这整件事情的关键点,西奥多,想想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成为救世主的地方。”
西奥多·诺特微愣了一会后,眉头松缓,“戈德里克山谷?”
“戈德里克山谷里,有我们魔法界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的家。”
戈德里克山谷,在一个夜晚间,逝去了令魔法界活在黑暗恐惧之下的黑魔王,诞生了给魔法界新希望的救世主。
戈德里克山谷不仅有邓布利多的家庭住址,更有年轻时的盖勒特·格林德沃短暂生活的痕迹。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这是未来的记忆里,邓布利多于高塔坠落,步入真正的死亡后,丽塔·基斯特特意去往邓布利多年轻时所住的地方,对他隔壁的邻居——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姑妈,巴希达·巴沙特进行深入的采访而写出来的吸人眼球的报道。
那篇报道里的小半部分内容确实是真实的,因为丽塔·基斯特对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姑婆巴希达·巴沙特违法使用了吐真剂。
西奥多·诺特放松了身体,重新坐回了他的座椅之上,“塞德里克·迪戈里需要参加三强争霸赛的第一项项目比赛吗?德拉科。”
德拉科双手十指交叉,微撑着他精致的下颌,“当然,塞德里克·迪戈里可是代表我们霍格沃兹参赛三强争霸赛的勇士。”
“没有他的出现,观众们会大失所望的。”
“我知道了,在第一项比赛进行前,塞德里克·迪戈里会完美地登上属于他的舞台。”西奥多·诺特顿了顿,伸出手缓慢地将那瓶被他放进口袋的会令人上瘾的药水,重新拿了出来,“这是个很好的控制人思想的工具......”
“我知道,但是不行,西奥多。”
德拉科在西奥多·诺特的话还未说完之前便打断了他,“它的所能产生的效果,比你预想中的更为强大,西奥多......它不仅会让人上瘾,它还会让人丧失一切理智和行动力,它会腐蚀所有使用它的人的自制力......”
“对它上瘾之后,人将不是再是人,不论是那些低劣的麻瓜还是我们巫师,即使我很拥有身为纯血巫师的骄傲与足够的自信......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手里的那瓶药水,确实是一个让人感到危险的东西。”
“我们需要缔造的全新的魔法界里,需要有人的存在,是能够能被我们奴役,产生利用和使用价值的人。”
“......而不是被这种药水腐蚀了人性,将这瓶药水当成一生唯一的追求,虚弱病态的人体躯壳。”
西奥多·诺特微睁了睁双眼,看起来颇为失望地微舔了舔嘴唇,“那能对那些反对,背叛,并对抗我们的人,进行使用吗?”
“尤其是在我们缔造全新的魔法界之后,拒不服从我们统治的麻瓜。”
德拉科将身体微微向前轻俯,“那些背叛,不遗余力对抗我们的人,并不属于我称之为有利用和使用价值的人的范畴,西奥多。”
“不过,在我们缔造的全新魔法界里,我们是无比正统的存在,对付拒不服从我们的麻瓜,也不应该有你来出手。”
“只有他们自己人的刀,捅向他们自己才是最痛的,你明白吗,西奥多。”
西奥多·诺特的眼眸亮了亮,他明白了,这瓶药水之后会派得上用场,德拉科并不反对他使用它,但是得需要度,并且要控制人数范围。
“我明白了,德拉科。”
待到功成之后,他们代表的将是绝对的正义。
正义的背面,是阴暗的邪恶。
但被所有人奉为于苦难中挽救他们的邪恶,那就不会是邪恶......
而是救赎。
正义和真理永远都是站在最多数人的身前的,那是他们可以肆意攻击却不怕受到伤害的最坚固的魔法防御屏障。
站在高处的人,不会去理会深陷于低处的人的苦难以及愤慨。
而自认为占据了正义的高地的人,同样如此。
·
金妮·韦斯莱找到德拉科·马尔福时,他正和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威克多尔·克鲁姆在魁地奇的球场上空一同追逐展翅飞翔至最高空云层的金色飞贼。
德拉科铂金色的头发被狂风吹得散乱,就像是一丝丝于突现于空中的闪着圣光从金线。
金妮·韦斯莱昂着脑袋,亮棕色的眼眸微眯,骑着飞天扫帚在空中俯冲的德拉科·马尔福好似翱翔于天际的苍鹰。
比抓住了之后就代表着胜利的金色飞贼还要吸引人的注意力。
在金妮·韦斯莱的记忆中,德拉科·马尔福似乎从二年级,无意中被鬼飞球砸中脑袋住进了医疗翼,病好之后,就只参加了一次魁地奇球赛。
是和哈利·波特对战的那场魁地奇球赛,然后在取得了比赛胜利之后,便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与魁地奇相关的活动了。
哪怕是之后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与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之间的任何一场比赛。
威克多尔·克鲁姆骑着飞天扫帚冲向了最高点,然后猛地俯冲朝着金色飞贼直直地追了过去。
德拉科则是扭转着他身下的扫把,倒挂着躲过了鬼飞球的攻击,然后翼朝左移动的平直方向飞速地转体,同威克多尔·克鲁姆形成两道在空中可视的直线。
两条直线的焦点,是半停顿在空中不停展翅的金色飞贼。
急速的飞行带来的呼啸的疾风刮得威克多尔·克鲁姆和德拉科面颊的肌肤有些微微向后拉扯变形。
他们谁都没有缓下急速飞行的动作。
随着骑着飞天扫把的两人的身形相隔得越来越近,只差最后的一秒,就会出现两个人共同碰撞,然后控制不住遭受剧烈震动的飞天扫把,从高空坠落的惨烈情景。
金妮·韦斯莱和从观赛台走向她的潘西·帕金森都紧张地仰头,紧拧着眉心,微眯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只有两个人但战况却异常激烈的半空,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在不自觉间被捏紧。
威克多尔·克鲁姆握着他身下飞天扫帚的双手,青筋尽显,浓墨般的双眉紧皱成层叠万重的山巅。
德拉科·马尔福不要命了?!
他本着试探德拉科·马尔福深浅的心思,特意约邀马尔福和他来一场代表友谊的简单的魁地奇球赛。
当时刚下完课的德拉科·马尔福走在斯莱特林队伍的最前端,就像是带领狼群视巡领地孤傲狼王一样。
在那双疑惑中却略微透露出一丝了然的清透的灰蓝色的眼眸下,威克多尔·克鲁姆本以为,德拉科·马尔福不会接受他的魁地奇邀约。
但当时德拉科·马尔福只是微愣片刻后,便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我的荣幸。’
急速将飞天扫帚刹停所带来的惯性,让威克多尔·克鲁姆向失控的陨落的流星一般,在空中360°转体翻转两圈之后,撞上了魁地奇球场四周的高柱,才勉强停止不受控制的身体。
威克多尔·克鲁姆低垂的脑袋,在他的身体平稳下来之后,抬头看向了刚才金色飞贼所在的方位。
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金色飞贼,只有稳坐在最新款的飞天扫帚之上的平复气喘呼吸的德拉科·马尔福。
“你不会不知道你刚才的举动很危险,德拉科·马尔福。”威克多尔·克鲁姆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控制着飞天扫把飞到了德拉科的正前方。
面对威克多尔·克鲁姆严肃并且带着警告的语气,德拉科偏了偏头,他的动作让他那被风吹得不再规整柔顺的铂金色的头发左右晃了晃,一个看似十分愉悦的笑容浮现在了德拉科精致但过于苍白的脸上,“可是我赢了。”
威克多尔·克鲁姆脸上严肃的表情并未有任何的松懈,他垂眸看向德拉科·马尔福伸向他展开朝上的手心。
是已经不再展翅了的金色飞贼。
再抬眼间,威克多尔·克鲁姆看着已经收敛了笑容的德拉科·马尔福,放在飞天扫帚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你现在明白了吗,威克多尔·克鲁姆。”
威克多尔·克鲁姆是在德姆斯特朗乃至整个保加利亚都极具影响力的巫师。
他对所有有可利用价值的对象,一直都拥有极高的容忍性。
“你知道我是想要试探你?”
威克多尔·克鲁姆不动声色地绷紧了他全身的肌肉,坐在飞天扫帚上的背,直挺得像一块陡峭的崖壁。
“我一直都知道,毕竟,你表现得并不隐蔽,威克多尔·克鲁姆先生。”
德拉科将他手里的金色飞贼抛向了他对面的面部肌肤肉眼可见变得紧绷的威克多尔·克鲁姆。
在之前欢迎其他两所国际魔法学校来到霍格沃兹的晚会上,来自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威克多尔·克鲁姆在展示表演往后,就一直自以为隐晦盯着他打量他的目光,让他想完全无视都做不到。
而在晚会之后直至今日一同进行魁地奇的时段内,无论是用餐,还是学习,或者是放松休息,威克多尔·克鲁姆总是会有意无意分出一丝注意力在他的身上。
但德拉科从来不喜欢对猎物主动出击。
看着猎物自以为掌控全局得自愿步入他的领域范围,掉入他随心布下的陷阱,才是他喜欢看的戏目。
“你不怕我借助这场魁地奇球赛对你不利?”威克多尔·克鲁姆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明知是试探,还会应然赴一个不怀好意的邀约。
更何况,德拉科·马尔福使用的还是丝毫不在意临近的危险,奋不顾命也要抓住金色飞贼,赢得比赛胜利的打法。
金色飞贼?
但德拉科·马尔福刚才将那个被抓住的金色飞贼抛给了他。
威克多尔·克鲁姆的右手不自觉地握了握平静躺在他手中的金色飞贼,深色的眼眸中染上不解,他抬眸看向了被微风吹得铂金发丝随之飘逸舞动的德拉科·马尔福。
“你简单的试探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我之所有答应你的邀约,仅仅只是因为你是威克多尔·克鲁姆。”德拉科眉眼微弯,不见笑意,只见诚意。
“我对我的实力拥有足够的自信,同样的,我对你也保持着相等的信任。”
威克多尔·克鲁姆眸光微黯,侧牙轻咬舌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试探你,德拉科·马尔福。”
没有犹疑的很确定的话气。
威克多尔·克鲁姆极度认为,德拉科·马尔福只有早就猜透了他因何来试探他,才会如此毫无顾忌、胜券在握。
自以为潜伏已久的捕手,深陷入了淤泥沼泽。
随便一动便会越陷越深。
“对,我知道。”
无非就是伊戈尔·卡卡洛夫下达的命令。
而站在伊戈尔·卡卡洛夫身后的无非就是对他不想再施舍过宽容忍的伏地魔。
在金妮·韦斯莱和潘西·帕金森的眼中,在惊心动魄的追夺金色飞贼的场景过后,德拉科和威克多尔·克鲁姆在坐在各自的飞天扫帚之上,面对面对视了一段时间后,便一齐从天上飞了下来。
“德拉科!”潘西·帕金森飞快地跑到了刚从飞天扫帚上落入地面的德拉科,“刚才可太危险了,德拉科。”
潘西·帕金森仔细地上下扫视了德拉科的周身,确定德拉科玩好无损后,才抱怨地开口,“你不该像刚才那样做的,德拉科。”
“那只是一个金色飞贼而已。”
德拉科轻笑了一下,安抚地拍了拍潘西·帕金森的发顶,“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金妮·韦斯莱是来找你的?”压低下来的声音之传入了潘西·帕金森的耳中。
“没有,她是来找你的。”潘西看了眼紧跟在德拉科·马尔福身后的威克多尔·克鲁姆,同样将声音自然地降低。
金妮·韦斯莱亮棕色的眼睛在看见德拉科走向她后,明显闪起了期盼的光芒。
“你是为了罗恩·韦斯莱来找我的吗?韦斯莱小姐。”
金妮·韦斯莱苍白的脸色和她露出的虚弱的微笑,奇特的相融成了让人移不开的明媚却破碎的美。
站在德拉科身后的威克多尔·克鲁姆缓慢地眨了眨双眼,浓烈红火的发色,衬得站在他视线范围内的少女的皮肤,白净清透的像只一阵清风便能吹散的浮云。
罗恩·韦斯莱?
那个和德拉科·马尔福一样,超出所有人预料之外的,被火焰杯选出来的多出的霍格沃兹的勇士?
“是的,我是为了我的哥哥来找你的,马尔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