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里克·谢比尔的身体向前倾了一点暗中放在腰间枪支上的手重新垂落到身侧,深邃的黑瞳像是在估价一般打量着他他身后仍维持着用魔杖抵着他脊背的优雅又漂亮的男人。
“合作?”
面前的这个男人知道他的名字,不用多猜,这肯定是他的金发小合作者的手笔。
可是面前的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男人看起来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之外,并没有什么能够提供给他的价值。
漫不经心的嗤笑传入汤姆·里德尔的耳朵。
汤姆·里德尔眼中划过一丝狠厉的光芒,马尔福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人?
嚣张到让他忍不住想用爆炸咒直接把这个名叫修斯里克·谢比尔炸成碎块。
魔杖闪出一道细弱的白色光芒,修斯里克·谢比尔不满地皱了皱鼻尖,魔法界的人都这么大火气的吗?
他只是简单反问了一句而已......
没有必要一言不合就暗里给他施让他不能动作的魔法吧?
汤姆·里德尔看着面前不能动弹的男人,微挑了挑眉,他是想和有能力帮助他生存下去的人合作,但是这并不代表,眼前这个连魔杖都没有的哑炮可以轻视他。
和不同的人合作需要不同的方法手段,对付自命不凡的还没开始谈合作就拽的已经把自己摆在上位者位置的人,要做的只能是比他更嚣张。
更何况一个哑炮而已,有什么好嚣张的?
“和我合作,”魔杖尖亮起一丝绿光只让修斯里克·谢比尔看见的绿芒,“或者死。”
修斯里克·谢比尔的黑色瞳孔更加幽深,像穷途末路上遇见光的嘶吼,没有一点威胁力,似乎全身的韧劲全用来去抓虚无缥缈的希望了。
和当时被抛弃在车水马龙的马路边的自己一样。
“很显然,这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聊天的地方,对吗?先生。”
一个落魄又仍保留着自尊自傲的漂亮男人。
真是让人喜欢。
汤姆·里德尔一直微蹙的眉心,倏地被皱地更紧,这个修斯里克·谢比尔到底是有什么底气?
一个不能使出身体里流动魔力的哑炮,面对一个随时都可以用魔咒将他杀死的巫师,竟然如此冷静。
并且修斯里克·谢比尔似乎完全相信他不会用手里的魔杖向他发出死咒。
'修斯里克·谢比尔,将会是你的可能在黑魔王和邓布利多争斗之间,可能存活的机会...'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擦拭酒杯的动作慢慢地缓慢了下来,借着柜台上酒瓶和灯饰的遮挡,湖蓝色的眼眸不动声色地看着汤姆·里德尔和修斯里克·谢比尔的方向。
在看到汤姆·里德尔似是要扭头往后看到动作时,阿不福斯端起三杯黄油啤酒他们相反的地方走去了。
西里斯·布莱克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魔法界新晋的带有悲情主义的英雄如今看起来简直比他刚被带出阿兹卡班的模样还要憔悴。
修斯里克·谢比尔被魔法控制着跟着汤姆·里德尔走出猪头酒吧的时候,远处的一家卖巫师袍商店门前站着的一个拿着一束深红玫瑰花,穿着精致修身魔法长袍的女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但因为魔法的缘故,他只能不受自己控制地跟上汤姆·里德尔步伐。
“能不能停一停?先生。”修斯里克·谢比尔在汤姆·里德尔的背后张口发出声音。
那个虽然看起来上了些年纪但却仍然十分优雅的女人,很不简单。
汤姆·里德尔并没有理会身后修斯里克·谢比尔的请求,脚步不停地朝着目的地前进。
“嘿,我说,能不能停一停?”修斯里克·谢比尔的声音低沉下来,黑色的瞳孔露出一丝不满和恼怒。
这要是在他的地盘,他向上帝保证,他身前的这个男人,会和他其他的收藏品一样,安静地闭上眼睛躺在透明玻璃棺里。
他喜欢美人,听话的美人。
汤姆·里德尔深吸一口气,眉心皱起又被舒展开,魔杖被紧紧地握在手心。
“有什么事?”深灰的眼睛带着极为不耐的神情瞥向修斯里克·谢比尔。
修斯里克·谢比尔的脑袋向右前方扭了一下,“那边有个女人。”
里德尔极为不解地看了修斯里克·谢比尔一眼后,转头向着谢比尔示意的地方看去。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家售卖新颖时尚魔法外袍的商店。
汤姆·里德尔回转脑袋沉默地打量着修斯里克·谢比尔。
他到底该不该相信马尔福......
这个看起来大脑不怎么发达的修斯里克·谢比尔会是他可能在主魂和邓布利多之间存活下来的机会?
“你停晚了,她不在了。”修斯里克·谢比尔的双手被魔法禁锢着不能行动,他没有办法触碰到他腰间的韦伯利转轮手枪。
汤姆·里德尔微眯了一下双眼,他知道手枪,那是麻瓜的武器。
他进入霍格沃兹,初入魔法界的那一年,麻瓜的世界大战已经开始了。
一阵让人想呕吐的头晕目眩过后,修斯里克·谢比尔恍惚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抵在他眼前的闪着微光的魔杖尖。
“你带了多少人来魔法界?”修斯里克·谢比尔身上带着枪,他是通过破釜酒吧被炸所引起的混乱,趁乱混入魔法界的。
谢比尔不可能孤身一个人来魔法界。
不管修斯里克·谢比尔在麻瓜界有多么厉害,但魔法界不是他的地盘。
修斯里克·谢比尔挑起左边的眉尾,收敛了脸上随意展露的表情。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真实的想法被人猜透。
所以他讨厌因为能够使用魔法,就一副高人一等的巫师。
尤其是会使用摄神取念这个魔咒的巫师。
“我希望你能清楚,是你需要和我合作。”修斯里克·谢比尔下扯了一下嘴角,眼底流露出冷酷的暗芒。
“你最好是将你的魔杖从我面前挪开。”
汤姆·里德尔轻笑一声,典雅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在他的双肩上轻动,魔杖尖不由分说地直接抵上修斯里克·谢比尔的眉心。
“你似乎还没有弄清楚状况,谢比尔先生。”
“我是需要和你合作,”魔杖尖向上滑动抵上修斯里克·谢比尔的额头,汤姆·里德尔手腕骤然发力。
“但是,现在你的命在我的手里。”
“不是我需要和你合作...是你只能和我合作。”
“如果你不想就这么平淡地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个荒郊野岭的话。”
修斯里克·谢比尔忍受着额头被魔杖狠戳的疼痛,黑色的瞳孔泛起怒色,死死地盯着汤姆·里德尔。
“一个队。”片刻的寂静后,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修斯里克.谢比尔微张的嘴里吐出。
“具体一点,谢比尔先生。”汤姆·里德尔微眯着眼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他的魔杖在谢比尔额头留下的痕迹。
好像破皮渗血了。
“五十个人。”
“你们带了多少枪械?你不用想着骗我,谢比尔,你身上除了腰间的手枪之外,筒靴里还藏着一把军士刀。”
修斯里克·谢比尔狠狠地闭上双眼,“200支手枪,10把步枪,两把狙击枪。”
麻瓜的武器要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
“现在能够决定了吗?和我合作,谢比尔先生。”
“你能给我什么?”修斯里克·谢比尔睁开双睛,仿佛之前的恼怒从没出现过一样。
在商言商,论利谈利。
“我能让你在魔法界的行动不会被发现,并且护送你安全地离开魔法界。”
谢比尔露出一个微笑,“那你需要什么呢?”
护送他安全地离开魔法界?
看来巫师的摄神取念也不是那么有效,在他有意识的抵抗下,面前的男人的魔咒似乎好像并不再能够精准地探取他的思想。
“你的枪械,和你的人手。”
并不是很过分的要求。
“为了提前庆祝我们之间的合作,或许你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这位英俊的先生。”
英俊的先生?
听起来可真让人反胃。
汤姆·里德尔冷眼瞟了一下修斯里克·谢比尔,“西里斯·布莱克。”
“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布莱克先生。”
“你废话可真多,谢比尔先生。”
修斯里克·谢比尔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现在能将控制我行动的魔咒解开了吗?”
“我们现在已经是合作者了,布莱克先生。”
他需要去和他的下属汇合了。
......他应该还能见到完整的50个人吧?
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里的画像,都在一边假寐却又一边用微睁开一条缝的眼睛,看着他们底下坐在校长办公桌两边的一老一少。
因为闭耳塞听魔咒的原因,他们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清地下并不愉快的氛围。
“孩子,我希望你的灵魂永远是完整的纯粹的。”
“我们只有承认了错误,才能在痛苦和无尽的悔恨中毫无负担地前行。”
德拉科很想当着邓布利多的面狠狠地翻一个毫无礼仪风度的白眼。
晚餐一结束,他就被邓布利多给带进了校长办公室。
从一开始听着邓布利多哑谜的不耐到了现在的无聊到想睡。
纯粹的完整的灵魂?
从他谋杀那个家养小精灵和西里斯·布莱克的时候就已经不属于他了。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事情。”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流露出忧心的神情,“德拉科·马尔福,你知道一场有预谋的爆炸会使多少无辜的人丧命吗?”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眸闪了闪,多么悲天悯人的圣人模样啊。
多少无辜的人丧命?
怎么会有人是无辜的呢?
他们只是在这场爆炸里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所以显得无辜。
“13个人,邓布利多校长。”德拉科眨了眨透亮的灰蓝色眼睛,“可是小矮星彼得的事情不是已经被解决了吗?”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决定我们一生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你明白吗,马尔福。”
德拉科脸上地笑意愈加明显,“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人生。”
而为了马尔福的荣光就是他德拉科·马尔福的全部人生。
没有能力的话,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邓布利多是把他当成哈利·波特了吗?
选择?
嘁,他把炸药埋藏在破釜酒吧,就是他的选择。
只要是人,那就都是会死的。
德拉科放在桌子底下的左手被狠狠地握紧,手心被用力掐的有些过于泛白。
为了马尔福家族的荣光而牺牲...是他们的荣幸。
德拉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极快的想法,“哦,还是有不同的,邓布利多校长。”
“哈利·波特就没有选择,他的人生不能由他选择,他所要承担的责任不能由他选择,连假期不想住回他麻瓜亲戚的家都不能由他选择。”
“邓布利多校长,”似优雅乐器般灵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校长办公室响起。
“决定哈利·波特人生的......是黑魔王的选择。”
邓布利多紧皱着眉心刚想说话,校长办公室的门上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德拉科两秒后,将目光转到了门口。
“请进。”
“邓布利多!”米勒娃·麦格有些急切地拿着一张魔法照片走到了邓布利多的身侧。
“不要着急,米勒娃。”邓布利多将一杯热可可递到了麦格的身前,“发生了什么?”
米勒娃·麦格刚想说话,却在侧头间看见了好奇地看着她和邓布利多的德拉科·马尔福。
“哦,马尔福先生,扎比尼先生和帕金森小姐似乎在找你。”
“真的吗?”德拉科向着米勒娃·麦格眨了眨眼睛,从椅子上轻跃到地面,“那我先离开了,邓布利多校长。”
德拉科走至门口,在邓布利多复杂的目光下,突然转身回看向邓布利多。
“不要怜悯死者,邓布利多校长,多怜悯一下生者。”
“尤其是,正处在危险中央的生者。”
邓布利多看着被关闭上的校长办公室的房门,处在危险中央的生者?
“德拉科·马尔福刚才和你聊的是什么?邓布利多。”麦格直觉感觉到德拉科的话并不那么简单。
“没什么,”邓布利多收回看向门口的目光,手指不自觉地抚摸老魔杖的骨节。“你刚想和我说什么,米勒娃。”
马尔福是在暗示他哈利会有危险?
“邓布利多,你看看这张照片。”
邓布利多接过了麦格递给他的魔法照片,有些下滑的眼镜被往上推正。
照片是一个怀抱着一束深红玫瑰的冷漠地直视着镜头的女人。
文达·罗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