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我记下了。”
万贯家财?
子爵?
还有其它的?
秦钟自我评判了一下,自觉……还是很低调的,足够低调的。
虽有万贯家财,又非夜夜笙歌,又非花天酒地,又非权势欺人,又非为恶不做。
子爵?
献上去那个方子,那是陛下封授。
原本以为只会封授很小的东西,毕竟……在那之前,陛下已经赏赐很多了。
自己也不好拒绝。
爵位!
子爵!
五等爵中,属于普通,超品爵位才是难得。
一般情况下,如老爹所言,非有军功不可得之,而军功?那需要前往战场上杀敌立功。
另外的情形,便是……姻亲!
有女子入后宫,且位尊,便可有爵位,当然,如此封授的爵位都是闲散爵位。
自己不低调吗?
既然老爹这样说……那……回京之后,就尽量再次低调一些,麾下的一些人手……可用之人也不少了。
他们也可以顶上来了。
“记下就好。”
“为父知道恒王殿下很看重你。”
“但……恒王殿下贵为亲王,若然接下来差事做的很好,很可能就会遇到麻烦。”
“你是恒王府的赞善,也会牵连其中。”
“恒王殿下。”
“好处许多。”
“一些麻烦也会有。”
“……”
“事关恒王殿下的一些事情,不要胡乱出谋划策,还是要谨言慎行,三思而行。”
儿子很有主见,秦业也不确定儿子是否真的记下了。
自己所说,不仅要记下。
还要施为。
否则,记下也是无用。
钟儿为恒王府的赞善,是莫大的机缘。
但!
恒王殿下是陛下子嗣,国朝规则,只要亲王表现出色,都会参与政事,目下的京城,太子殿下、荣王、诚王殿下他们相争。
恒王殿下。
再有一段时间,怕也会卷入其中。
无论恒王殿下愿不愿意,都会被卷入其中。
期时。
无论什么抉择,都会面临危险,恒王殿下天潢贵胄,那些危险或许不会落在他身上。
恒王殿下身边的人,就说不准了。
钟儿!
那时就会有危险。
现在和钟儿说那些,就是要让钟儿不要太显眼,免得到时候成为众矢之的。
行事低调下来,收敛锋芒。
如此,别人难以注意,有时候就可自动避免一些麻烦。
“爹之意,我……明白的。”
“就如商贾之道,有时候想要获取更大的好处,就需要更大的付出,如此,也会面临很大的危险。”
“爹!”
“我……牢记的。”
秦钟再次一礼。
老爹所言。
自己早有所感。
而且,京城之内已经经历过了。
小胖子三月初就回到京城了,连月来的文书中,也有隐晦提及一些事情。
如自己所想,太子殿下、诚王殿下已经开始对小胖子进行拉拢,多次相邀小胖子前往赴宴。
还有相送诸多礼物。
连带恒王府一些属官……都有被拉拢。
小胖子也有询问该如何抉择最好。
那个答案。
很艰难。
太子殿下、诚王殿下。
正常礼仪之下,诚王殿下如何可以同太子殿下相比。
偏偏,二人在京城的风头参差相仿。
诚王殿下的生母,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太子殿下的生母,是陛下还为德亲王之时的王妃,皇后娘娘是后来被扶正,进而入住坤宁宫的。
也是为此,诚王殿下……底气很足。
小胖子!
无论倒向哪一位,都会很麻烦。
是以!
倒向陛下就行了,那也是之前同小胖子说过的。
选择那个结果……也许会更麻烦,也许会引起太子殿下、诚王殿下的联手打压。
小胖子……有了选择。
目下在京,多有压力。
文书之中,希望自己早日回京。
自己回京?
估计也会被一些人盯着。
唯有……慢慢应对了。
数月来,京城那里采风人送来的大量消息,太子殿下、诚王殿下……二人之间还是很热闹的。
老爹之言,若言避免。
除非离开小胖子,离开恒王府。
那……非所愿。
“以为父对你的所知,你怕是已有决断。”
“万事小心。”
“回京之后,多去问道你老师青园先生,他不会插手一些事情,可他的指点……很难得。”
钟儿越是这般说,秦业本能觉得没有底。
这件事非同小可,不是一些商贾之事、秦淮之事可比,自己……也没有很好的应对之策。
最适合钟儿的,也就是行事多多小心。
外加师长之力了。
青园先生。
如今位重,许多事情有所知,一举一动,都有莫大的份量,钟儿是他的弟子。
京城之内,也可有安稳保障。
终究!
事情不会那般简单。
“老师!”
秦钟念叨一声。
老师那里,基本上每个月都有两次以上的文书往来,文书上,老师没有提及任何朝政之事。
都是一些书经文道之论,还有对于自己卷子的批语、点评,老师此举……估计也是如老爹一般的心思。
******
六月三十。
月底最后一日。
应天书院内,秦钟学业如故,并没有什么不同,自己要离开书院的消息,知晓之人不算多。
连日来,闲暇之时,也有和一些同窗吃酒言谈。
书院的师长、博士等人,也有一一所言。
在书院受教近半年,那些师长多助力,从他们身上取长补短,裨益良多。
甚至于还有一些师长所言,让自己离开白石书院,加入应天书院,这一策……不太好。
书院里!
自二月那件事之后,一切平静。
陈咏等人还是没有回来,金陵也没有他们的身影,听城中一些小道消息所言,他们前往苏州府的一些书院了。
准备参加明年的恩科。
他们还是要脸的、要名声的,就是品行……需要加强。
申时末,和田仲等人分别,行入马车,便是回府,此刻府中……有贵客的。
“妹妹!”
“好兴致。”
“数月不见妹妹,妹妹的个头长高不少,哈哈,今儿乌云盖天,还无雨水落下,难得清凉!”
“竹石兄去城中了?
“……”
午时。
自己在小灶用饭的时候,多福便是传来一则消息,是关于府中的,林黛玉和林山等人来了。
已经入府。
天色仍有亮堂,晴雯在前,前往熟悉的一处院落,正月初的时候,小姑娘便是在其中歇息。
现在!
那处院落早早的被收拾了,一切安好,诸物齐备。
院门大开,没有让人通传,含笑踏步入内。
视线有动,便是一道娇俏的身影映入眼眸深处,耳边还有传来道道悦耳之音。
小姑娘正在院中檐下逗弄着一只画眉鸟,颇为开心的样子,紫鹃和雪雁随伺在旁。
其余丫头、粗使婆子等各有其事。
小姑娘。
个头明显长高一些。
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唯独……小姑娘的身子还是单薄,杨柳一般的体态,宿疾之病……调理起来还真是难。
然。
只要小姑娘的心态一直保持如此。
镇直起来,事半功倍!
“钟哥儿!”
“你……你下学了?”
“现在已经酉时初了?”
“族兄前往保安医馆了,说是商量一些事情,我便是在院中待着,这里……一切都和上次一样。”
“嘻嘻,钟哥儿,你的个头也愈发高了。”
“你现在的年岁,接下来身量还得继续长吧,你现在都比我高出两三掌了。”
“对了,钟哥儿,今儿是你在应天书院的最后一日了,来的路上,我和族兄有言,你应会和那些书院同窗好好宴饮的。”
“怎么现在回来这么早?”
“是回来取东西的?待会还要离去?”
院中有人行入,引得道道目光本能看过去,逗弄画眉鸟的小姑娘也是视线飘过。
继而,秀容多欢喜。
忙放下手中的小木棍,放在鸟筒吃食筒里,踏着轻灵的步伐,快步近前。
钟哥儿。
自二月中旬钟哥儿为自己过生日之后,时隔四个月,再次见到了钟哥儿。
音容样貌,没有太大的变化。
个头!
明显高了一些。
和钟哥儿之间,很相熟了。
连月来,为画道之事,文书往来不断,再加上和族兄的一些事情,书信更多了。
虽未相见,却仿佛每隔几日就相见一次似的。
今儿是六月底,于钟哥儿而言,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快到金陵的时候,自己和族兄猜着……他晚上应该和书院同窗一处,毕竟……离开了应天书院,钟哥儿就要回京了。
期时,大家彼此天各一方,欲要再相见,就千难万难了。
“今日是书院学业的最后一日,数日来,和一些同窗都有所言。”
“接下来先前往武当山,再归金陵,那时……少不了吃酒畅快。”
“何况……妹妹你这位贵客驾临,小院蓬荜生辉,今儿妹妹当尝尝厨娘的新手艺。”
“数月来,厨娘的手艺进益很大,尤其是挂炉烤鸭,扬州那里也有烤鸭,妹妹今晚尝一尝厨娘的烤鸭。”
“观妹妹气色,尚好!”
“但……还是要切脉的,看看妹妹的本源恢复如何,妹妹,林大人身子如何?”
“你前来的书信中,林大人这半年来,几乎没有停歇,一直东奔西走着。”
接下来还有相逢日,自然无需现在就大大操办。
看着面前愈发初显玉润冰清、娇容俏丽的小姑娘,秦钟简言而落,察量小姑娘气色,还是不错的。
然!
小姑娘的身子还是要切脉之后,才会更加放心。
接下来前往武当山,路途遥远,道路不行,马车颠簸,小姑娘的身子若是不好,那就……或有隐患。
“武当山归来?”
“倒也是!”
“烤鸭?”
“扬州的烤鸭我吃过一些,不算多,滋味和京城的烤鸭不一样,略甜!”
“钟哥儿这般夸赞府上厨娘,想来她们做出来的烤鸭……当令人期待。”
“钟哥儿,我身子很好的!”
“……”
小姑娘双手背在身后,小脚方寸灵动,俏俏的盈笑嫣然。
秀丽的容颜上,满是欢快气韵。
钟哥儿晚上留在府中,为自己之故?
嗔了某人一眼,粉面掠过一片红霞。
至于切脉?
自己的身子……应该快恢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