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简初看向那双万分熟悉的狐狸眼,不过此刻那双眼里的确闪烁着陌生。
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
“我是你妹。”
谢景泽有些讶异,倒也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看向季简初道,“在下虽然失去部分记忆,但也清楚瑞王夫妇只有本世子一个儿子。”
“这位妹妹,为何不请自来?”
失忆也不影响嘴欠。
季简初皮笑肉不笑。
才走进大厅的瑞王妃看到此景,连忙想张口阻止自己儿子胡说八道。
季简初却是给了瑞王妃一个眼神,眼中闪过恶作剧的光芒。
“世子中蛊,是我请来了神医,也是我出力找到了最为珍贵的药材——百年寒蝉。换句话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世子,是否应该对恩人涌泉相报?”
“哦?”谢景泽好奇的挑眉,若有所思,“不知姑娘需要何种报答?”
季简初闻言勾了勾唇角,故意走到谢景泽面前,绕着他打量了一番,促狭道,“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
谢景泽的手指微微一动。
“不过,你这副尊容,我看不上。”
瞬间,即使如谢景泽般淡定的男子,面色也有一丝僵硬。
像是怕对方不相信,季简初撇了撇嘴角,特意走到谢景泽面前,“你看看你,一个大男人,白斩鸡一样,比我这个姑娘还白。”
手指直接戳了戳他的胸口。
“肌肉也没多少,手感一般。”
谢景泽强忍着咬了咬牙。
守在一旁的赵括只能掐着自己大腿,免得笑出声。
世子在府里躺了半个月,原本在外长期日晒还看不出,这一捂半个月,可不就白了许多?再说,一个月不吃不喝,人自然瘦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像季小姐说的那样没多少肌肉啊?
谢景泽一把眼刀砍向赵括。
深吸口气,谢景泽勉强撑住自己的笑容,看着季简初,目光透露危险,“那姑娘的意思是?”
“这段时间我累了,你好好伺候着。”
谢景泽气笑出声。
“怎么?你的命不值这价?”季简初手指摸了摸下巴,转头看向瑞王妃,“王妃觉得呢?”
“这都是泽儿该做的。”难得看到自家腹黑儿子被人压制的死死的,瑞王妃不仅没有不开心,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就连迟来的孙老也说,“徒儿,这位姑娘说的没错,听她的。”
原来谢景泽刚醒,孙老便按照季简初的建议,伙同瑞王妃,“连蒙带骗”“相互配合”将这只“头脑不清”的狐狸拐到自己门下。
孙老得意的冲着季简初眨眨眼,有点邀功的意思。
季简初心领神会,这为老不尊的惦记着自己的好酒好菜来着。
“孙老,我这就帮您去烧饭做菜。不过,我得找个打下手的。”季简初冲着谢景泽抬了抬下巴,“就你吧!”
谢景泽垂了垂眼皮,半晌之后,目光探究的看向季简初,露出懒散而危险的笑容。
“景泽自然愿意出力。”
季简初带着谢景泽优哉游哉的向后院走去。
一路上下人们看到两人,都是会心一笑,各自散开,专门为二人留够空间。
谢景泽余光关注着周围的动静,若有所思。
“姑娘对我府上很是熟悉。”
谢景泽出声。
“是吗?”季简初四两拨千斤的回答,“我猜的。”
谢景泽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光芒,笑的有些玩味。
“姑娘让我越发好奇了。”
“都说男人对一个女子好奇,就是好感的开始。”
“姑娘对此话如何理解?”
......
“不说话,是欲擒故纵么?”
季简初忍无可忍回头,“谢景泽,你就是失了忆,依旧是骚话连篇。”
果然!谢景泽轻笑出声。
“听姑娘的话,我们之前——关系匪浅。”最后四个字,谢景泽说的异常清晰,声音磁性,撩动人心。
这货分明在试探我。
季简初长舒了口气,微笑着看回去。
“你怎知你没对很多女子都这么说过。”
谢景泽自负的摇了摇头,“本世子不是风流多情之人,这点人品还是有的。”
“你居然相信一个你完全没有的东西?”季简初忍不住吐槽他。
“在你眼中,我不是个品性端正,文正谦雅之人么?”谢景泽问道。
“你性情狡诈,斤斤计较,睚眦必报,哪里像个君子?”
“如此了解我。”谢景泽走到季简初面前,微微低下头,待看到她头上的玉簪时,眸光一闪,笑的格外意味深长。
“看来你我二人,果然别有渊源。”
季简初懒的理会他,等二人走进厨房,厨房里的下人们看到两人时,都有些惊讶。
谢景泽将所有人支走,才转头看向季简初。
“不知季小姐需要什么帮助?”
季简初在厨房走了一圈儿,心下有了想法。再回头看谢景泽,一身白衣绣着青竹,在阳光下清秀俊朗,与这厨房略有些格格不入。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猾,好笑的看了看谢景泽,然后做到一旁的小茶几上。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杯茶盏。
“给恩人倒杯茶。”
谢景泽从善如流。
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水,对方的手指“不经意的”与自己相碰,季简初愣了一下,故作镇定,却忽略谢景泽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把猪肉切成块。”季简初继续吩咐。
谢景泽舌尖顶了顶自己的口腔,半晌之后,才闷笑一声,叹口气,手起刀落。
许是对刀有天生的敏感,谢景泽切猪肉的时候也慢条斯理,一点不见狼狈,优雅的就像作画一般。
季简初懒洋洋的靠在茶几上,越看越觉得不爽,有的人真是老天厚爱。
“猪肉切完把葱姜切了。”
“焯水会么,弄一下。”
“生个火去。”
“鱼鳞刮下。”
直到谢景泽终于有些狼狈之后,季简初才略有些得意的说道,“看来谢世子也不是那么惊才绝艳啊,至少厨艺上还是略有逊色。”
谢景泽清洗了半天,才将手上的腥味勉强洗去,终于有空看看“罪魁祸首”。
“或许是因为内人手艺非凡,不需要我劳作吧。”谢景泽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谁是你内人?”季简初气笑。
“姑娘这么急着对号入座......”谢景泽说着,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