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锋闻言,心下一凉,转头看向青梧。
然而青梧脸上早已不是之前的淡定,而是一种开心,带着疯意和报复得逞的痛快。
“我怎么会知道。”青梧嘲讽道,“这药,不是你自己送去的?”
季简初下马,看向青梧,声音越发冷冽,“你果然是故意的。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哈!”
青梧看向季简初的目光充满讽刺,“我从来就不想救谢景泽。你们害死我的三郎,还想哄我给你们解药?我呸!”
段延锋心中划过一丝失望,“他根本不是良人,你何必?”
“住嘴!”青梧冷着脸,看向段延锋,“你们爱我,都因为我圣女的身份,根本没有人知道青梧是怎样的人,只有三郎才关心我,爱的是真正的我!”
段延锋看着有些癫狂的青梧,所有想说的话,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我派人查了,药方明明没有问题。”季简初皱着眉,“景泽怎会变成这样?”
“你那边能人众多,我自然不敢乱说。”青梧得意的看向季简初,“不过,一般人不知道,圣教宝物除了百年寒蝉,还有百年火蝉。二者长相相似,但功效截然相反。”
“你给的是火蝉。”季简初面色惨白,退后几步,“所以,所以景泽才会......”
“怕火蝉提前发作,我还在药材中添了一味玄霜草抑制热性,只可惜时间不够,我还没离境,他就爆发了。”说着,青梧发出桀桀的笑声,眼中狠毒尽显,如一条毒蛇一般。
季简初恍然大悟,恶狠狠的盯着青梧,声音嘶哑的怒吼。
“你之前用的是苦肉计?就为了骗我将火蝉送过去?”
“害三郎的也有你一份!我不放过谢景泽,也不会放过你!”青梧笑的猖狂,“害他疯癫的药是你亲手送的,我要让你痛苦内疚一辈子,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她和三郎从此天人两隔,她就要让罪魁祸首痛苦的活着,却无法在一起。
周围的青山等人因为青梧的话都异常愤恨,只等季简初一个眼神,就会群起而攻之。
季简初听到青梧的话,像是失了全身力气。
她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摇着头安慰自己,“不是的,不是的,没有寒蝉,景泽也是死,不是我害的他。”
想逃脱责任?
青梧怎可能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她一步步走向前,仿佛是赢了世界的女王,高傲的看着季简初,“谁说没有寒蝉?”
青梧当着季简初的面,从胸口掏出一个项链,上面有颗大珠子。
珠子打开,一只寒蝉正藏在里面。
“你看,解药就在你眼前,可惜,你用不上了。”
青梧说的轻声细语,却难掩得意。
“那倒也不是。”
季简初忽然面色一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对方脖子上的项链抓了下来。
青梧面色一僵。
季简初将寒蝉扔给青山,嘱咐道,“护好了,快马加鞭送到孙老手里。”
青山和冷锋等人拿到寒蝉立马转身,伴随着马的嘶鸣,几人如离弦之箭,只留下阵阵尘土。
青梧反应过来,双眼瞪圆,看向季简初,“你耍我?他没用药?”
季简初转回头,笑的狡猾,一双眼睛如狐狸般眨了眨。
她伸出一食指,在对方眼前摇了摇。
“一,你演技不差。”
“二,我太聪慧。”
“三,我找到了鬼手神医,他早就认出火蝉。自然不会上当。”
“总之一句话,你~不~行~哦~”
几句话,说的嚣张又欠扁,青梧如胸口遭到一记闷锤。
忽然想到什么,她仿若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就算拿到又怎样,已经过了最后一日,就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谁告诉你是最后一日?”季简初反问她。
“我醒来当日,分明听见门口有人说......”青梧想要反驳,却转眼明白过来,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季简初,“你故意安排的?”
“不然呢?”季简初嗤笑出声,“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难怪被赵康定骗的晕头转向。”
青梧血气上涌,忍不住吐了口血瘫坐在地上。
不过季简初显然不打算这么简单放过她。
“我给过你机会,若你当初给我的是寒蝉,我会真的放你走。”季简初走到青梧身边,居高临下的看向她,闪过一丝同情。
“这个机会,还是别人为你求的。”说罢,季简初的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早已经不说话的段延锋。
青梧显然注意到她的眼神,呆呆的看了眼段延锋,低着头沉默。
“但我也和他说了,若你不珍惜这次机会,我不会放虎归山。”
季简初言语中透着冷漠。
青梧缓缓抬头。不知不觉,日光早已不见,今夜也不知为何,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明月和星光,一片黯淡,似乎在预示着自己的命运。
最后的报复失败,青梧已经心如死灰。
她扯了扯嘴角,无所谓的看向季简初,“你是要杀了我么?”
“是。”
季简初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与他无关,让他走吧。”
季简初看到青梧的神色,知道她问的是段延锋,心下了然,这圣女怕是早就知道段延锋对自己的一片真心,之前一直利用,如今有些愧疚罢了。
季简初看了看一蹶不振的段延锋,心叹一声痴男怨女。
“他与我并无私仇。”
“动手吧!”青梧闭上眼睛。
季简初手握匕首,一抹冷光划过青梧的脖颈,细细的一道红线,沾染着滴滴血丝,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下一秒,青梧倒在地上,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段延锋神情恍惚的步步走向青梧,一言不发,慢慢蹲下身,将她的尸体大横抱起。
“你要前往何处?”
季简初问道。
“带着她寻一处好山好水,从此隐姓埋名,残度余生。”段延锋垂了垂眼眸,“如今你们恩怨已了,不要牵扯到虚璃和白月的关系。”
“这是自然。”
目送段延锋远去,季简初飞奔回瑞王府。
刚进门,就感受到府内的喜气洋洋。
看来这人是没事儿了?
季简初踏进大厅。
只见一俊美男子正站在那里,笑的慵懒惬意,待他看到季简初,微微扬眉,笑道。
“不知姑娘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