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过问
伊玛戈强调对自己的“它”和“她”的指代区别。
前者有称呼低等物的蔑视感，而且模糊了雌雄性别，后者才是将被指代着放到了与人平等的地位上。看来，自从学习了一点人类语言文字的知识后，伊玛戈的自我意识也变得更加强烈。这想想也很正常，毕竟猫本来就是相对更独立、更自我的一种动物。
奥希列许听明白了，却故意惊诧道：“有什么区别吗？你讲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听不懂啦！”
“坏！”
伊玛戈叫喊一声，扑向奥希列许，却忘记了自己现在并非猫猫本相，而是变成了白发小罗宾的形体，这一扑与其说是猫科动物的捕猎出击，倒不如说更像是小姑娘投怀送抱。
奥希列许从容接住，伊玛戈发现不对，蓬地一声，变成奥希列许的样子，从对方怀里挣脱，扭打起来。奥希列许感受着“奥希列许”的蛮力，心道幻兽种的力量还真是不可小觑，也是起了较劲的好胜心，她也不动鞭子，就这么与变成自己样子的伊玛戈对抗起来，好像在与一个镜像角力。
也是这时，奥希列许清晰地感觉到，伊玛戈的九尾狐果实变身的能力，只能变化样貌体态，而不能真的连同力量、霸气更不用说恶魔果实都一起模拟，这样的变身，顶多只能算是套了个一模一样的外壳，只是在画皮——仔细想想，似乎也理所当然，如果连他人的内在都一起变化了，那岂不是真正地变成了对方？承载记忆的大脑，体内的各种激素，微量化学物质……如果都一起模拟了，就不是变身成为对方，而是被对方所取代了。
也是因此，不论伊玛戈是变费德，变艾斯，变古伊娜，变犽恩……不论她变成什么模样，哪怕异化出双倍体格的小巨人版费德，她内在的力量、体力之类的，都仍然是她自己，当奥希列许逐渐适应她的小花招，便可以完全无视她让人眼花缭乱的体貌变幻，怎么样都能反复拿捏她。
伊玛戈最后又变回白发小罗宾的样子，被奥希列许推着额头，张牙舞爪地，就是够不着奥希列许，无语地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出，一拨垂肩的白色直发，若无其事地回头，走到大罗宾的面前，抱住她的双腿，不吭声了。
自闭了这是？费德看得好笑，“所以，下次武道会，要不要参加？”
伊玛戈抬头，大喊道：“要！”
她仰头望着罗宾，罗宾做出苦笑的样子，摸摸她的头顶，柔声道：“在那之前，我们一起跟着船长他们修行，学习战斗的技巧，好不好？”
“好！！”伊玛戈充满斗志，回头朝奥希列许猫视眈眈。奥希列许则回以一个鬼脸。
操心着暗裔号航行状况的古伊娜远远看了甲板上这些人一眼，笑着摇摇头，一个人去了操舵室。
艾斯挠挠脸，好奇道：“说起来，小伊伊的变身能力，到底是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呢？似乎也并不是想变成什么样子，就能变成什么样子的吧？”
以前，伊玛戈不会说话，无法交流沟通，这事大家也就没怎么问，问了也没答案啊。
现在伊玛戈似乎是能简单说一两句了，艾斯的好奇心顿时大起。
“变！看，我……”伊玛戈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掰着手指头说不太清楚，于是仰头对罗宾乌拉乌拉一连串地说了什么。而罗宾就好像能听懂婴儿语言一样充满母性光辉，温柔地聆听点头，最后对艾斯道：“她说，只要是眼睛看到的生物，都可以变。”
“乌拉！”伊玛戈指了指自己的两眼，又指了指艾斯及费德等人，一副奶凶的霸气样子。
费德看向罗宾，罗宾接着道：“不过，变也只能变一次，变过之后，如果对方从视野里消失，无法再看上‘一眼’的话，就无法再变。”
哦！
费德顿时明白。
不同于人妖小冯的模仿果实，模仿果实只要是手掌触碰过的脸，就能永久记录，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来变化自己，随心所欲地切换。但伊玛戈的变身，却只能看一眼变一次，突出一个现看现变，坏处是不能提前储备可以变身的人才库，但好处则是不需要用手实际触碰过目标那样的局限。
……斯克鲁猫了属于是。
“我也有问题！”奥希列许举手，作势去抓伊玛戈，“为什么你对船长就那么好？当初第一次碰见，就跟个小狗一样凑上来了，生怕船长不要你是吧？”
伊玛戈张嘴要啃奥希列许的手，被她抽手躲过。伊玛戈别过脸，不理奥希列许，不过罗宾蹲了下来，她凑到罗宾耳边说了什么，罗宾露出惊讶的神色。
“说我什么坏话呢？”费德问。
罗宾摇摇头，不回答。
毕竟是船上自己人之间的闲谈玩耍，费德艾斯他们也没有无聊到在这种场合都打开见闻色高强度窃听的程度……何况，就算刚才听到伊玛戈在罗宾耳边嘀咕了什么，以她仿佛两三岁婴幼儿的语言水平，他们也未必能像罗宾那样听得懂啊！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费德虽然自己并没纠结过这个问题，不过如果真要追究的话，他当然也是不太明白的。总不可能是什么主角光环王霸之气一开，路过的母猫都飞扑过来跪舔吗？想啥呢！
众人四散开，回船舱的回船舱，坐甲板边上休息的休息，轮班去主桅杆顶的了望台值班地往上爬……很快各自耍去。
罗宾看着费德的背影，无意识地摸着伊玛戈头顶柔顺的白发。
伊玛戈刚才告诉她的，那天之所以一见面就找上费德的原因，说来也没那么复杂，很符合猫科动物好奇心旺盛的特点——
那个走在几个人类当中的叫费德的男人，分明就不是人。
就这样，离开了磁鼓岛的暗裔号在大海上，张开三桅船帆，鼓荡海风，全速沿着永久指针的磁力朝阿拉巴斯坦驶去，在海面上留下两撇白色的尾迹。
……
海图上，铅笔勾画了一道道预测的航线，纷乱的线条，最后都聚集在阿拉巴斯坦岛。
海军本部元帅战国放下茶杯，靠坐在宽大的椅背上，疲惫地挤了挤眉心。
战国在办公桌后思绪飘飞。
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块匾额，粗犷雄浑的一行毛笔字写着“君临天下的正义”。
忽然，砰！
办公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即使不用见闻色霸气，战国也知道敢这么——或者说脸皮厚到能这么闯进他办公室的家伙，有且仅有卡普那个老混蛋。果不其然，一阵“哇哈哈哈”的笑声，打断了战国的思绪。
战国打开抽屉，拿出一包仙贝，朝卡普脸上扔去。
“咦？”
卡普接住，非常诧异。
我还没张嘴要，还没自己伸手拿，怎么今儿仙贝自己飞过来了？
战国没理会老伙计，抱着双臂靠着办公椅，继续沉思。
第二回了……
五老星第二回问及了那个恶魔海贼团。
一个新冒头的海贼团。
一个并没有传出多大恶迹、劣行的新人海贼团。——虽说他们在东海袭击了一个支部，放在官面上，战国自然是雷霆震怒，但私下里，战国很清楚，一些支部的腐败问题有多严重，东海那个支部的老鼠上校的作风，战国也算是有所耳闻。暂时抛开立场，老鼠被弄死，战国只会拍手称好，只可惜是死在海贼之手，而非被海军内部调查后名正言顺地清理。
一个船长的悬赏金只有区区6600万贝利的菜鸟海贼团。
一个按照战国的处事风格，这种一定程度上算是不怎么给自己惹事的海贼，只要不一头撞到海军枪口上，战国自己是懒得搭理，任其自流的边缘型海贼团……
五老星却已经第二次提及了。
站在世界贵族的金字塔山巅的，是被称为天龙人的世界贵族。
而站在天龙人的权力中心的，则是五老星。
五老星，世界政府权力最中心，位于世界政治顶点的五个人……百忙无暇才对，为什么留意这么个无名新人海贼团？
战国很肯定，如果上一次五老星问及恶魔海贼团的时候，还算是随口那么一提的话，那么这一次又点名，绝对不是巧合。
身负人人果实·幻兽种·大佛形态，素有智将之称的佛之战国，一边沉吟，一边手指在办公桌上的海图上沿着笔迹勾勒的航线移动，最后他从抽屉里翻找几下，取出一沓悬赏令，正是恶魔海贼团的悬赏令。
没记错的话，五老星第一次提及恶魔海贼团，是在这个海贼团被悬赏后不久。
反过来说，这个新人海贼团前脚刚上通缉令，后脚世界权力顶峰的五老星就投下了关注的目光。
为什么？
战国凝眉，翻看着恶魔海贼团仅有的四张悬赏令。
“远古恶魔”船长费德，赏金6600万贝利……原本负责拟定并统计通缉令上海贼的代号、名姓的部门，原本是不打算用这个给费德取用这个代号的，本来嘛，一个嚣张地袭击支部基地的海贼，他说他叫什么就叫什么？而且还是这么嚣张的名号！是以，该部门的军官，是想给这费德安一个“小丑”“橡皮人”“软泥怪”之类的谑称，谁知道发出去之前，上头下来指示，“远古恶魔”挺好，就用这个。至于理由，上头也不知道！那是上头的上头的意思。
可疑，实在可疑。
“恐惧恶魔”奥希列许，悬赏金6000万贝利……
唔，这个先不谈。
“虚无恶魔”艾斯，悬赏金5000万贝利……这个似乎是吃了自然系的烧烧果实，实力不容小觑。如果说恶魔果实相当于强者修行的催化剂，能够极大缩短成为一名高手的时间的话，那么任何一个自然系恶魔果实，都是催化剂中的催化剂，几乎是吃下自然系果实的一瞬间，能力者就具备了进入世间一流高手序列的入场券，只有实在愚钝不堪的废物，才能以自然系之躯比肩杂鱼。
重视，需要重视。
“渴望恶魔”古伊娜，悬赏金1000万贝利……据可靠的情报，东海罗格镇最新的一批新兵里头，有个叫达斯琪的小姑娘，长相与这叫古伊娜的海贼如出一辙。
巧合，大概是巧合。
战国脑中转着念头，随意地将四张悬赏令翻来翻去，最后动作慢了下来，视线盯着“虚无恶魔”的悬赏令照片，看着这个黑发中分，脸上带着雀斑，半个身体燃烧着火焰的少年……
怎么仔细一看，无视掉这雀斑的话，越看越觉得眼熟呢？？
“咦，罗杰的儿子已经出海了啊？”
“嗯，是啊，罗杰的儿子……”战国下意识点点头，猛地回过神，抬头瞪着不知何时抱着一袋仙贝凑到办公桌跟前的卡普，“伱说什么？罗——”
战国皱紧眉，将艾斯的悬赏令平摊在桌上，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拉开最底下的抽屉，从一叠陈旧的悬赏令里头，抽出十来张不同样貌时期的哥尔多.罗杰的悬赏令，比对着桌上的艾斯的照片，抽出其中罗杰最早最年轻的新人时期，还戴着草帽、没长胡子的悬赏令，与艾斯的放在了一起。
尼玛，这不一模一样！
战国几乎要吐血。
他跟卡普这一代海军，可谓是陪着罗杰那混账相爱相杀了几十年，彼此本来算是最熟悉不过的对手——然而也正因如此，战国对罗杰最后的阶段印象最深刻，脑子里固有的罗杰的样貌，是他登临世界巅峰，名震四海时的那副逼样。
至于罗杰嘴上没毛的菜鸟时期长什么样？记那个干嘛！
“罗杰的儿子……那混账果然有血脉存世……”战国咬牙切齿，怒视卡普，“你一直都知道这个艾斯的存在？”
卡普哈哈大笑：“差不多吧！”
“卡普你！”
“要不你把我抓起来吧。”卡普向前伸出双手，一副开摆的无赖样。战国无能狂怒，无可奈何，最后一把夺过仙贝，化怒气为食欲。
……
阿拉巴斯坦，首都阿尔巴那。
王宫，今年12岁不到的沙国公主奈菲鲁塔丽.薇薇海蓝色的长发简单地在脑后扎了一个辫子，悄声摸到会客殿的门外，被护卫队长伊卡莱姆发现，她竖起手指轻轻“嘘”了一声，竖起耳朵在门外偷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