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冰蓝
“人类……真的能冬眠吗？”
王宫城堡里，乔巴总算缓了过来，听着伊玛戈喵喵叫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后，看着坐在床边的dr.西尔尔克，它虽然不懂，但大受震撼。
犽恩就和西尔尔克一样褪去上衣，端坐床内，伸手按在西尔尔克削瘦的后背。
什么玉男心经……
费德坐在一边，默默地将奥希列许推来的一小车食物吃了个七七八八。
“不管能不能行，总得试试，不是吗？”
他双拳一碰，一脚迈出的同时，黑发上飘如同白色火焰，整个人又是一瞬间变得雪白，双臂间热蒸汽缠绕如同飘带。
“至少犽恩是可以冬眠的，某个海军的冰冻果实也可以将人冰封，如同冻结在时间长河中……”白色费德伸手按在西尔尔克的骨瘦如柴的肩膀上，后者立即全身变成了橡胶材质，给上点buff，免得西尔尔克一不小心直接被霜霜果实冻死。“同为冰雪系的能力，而且自带冬眠被动，说不定也能做到类似的事情。”
除了乔巴、伊玛戈，这个王宫房间里只有库蕾哈、艾斯、罗宾在旁观。护卫队长多尔顿在门外守卫，医生20随时待命。
对费德的话，库蕾哈等人听着还好，罗宾却是眼瞳陡然一震。
冰冻，冬眠，沉睡……
犽恩手掌紧贴西尔尔克的后背，感受着对方可谓虚弱的心跳，手掌、手臂逐渐化作寒霜，缕缕寒气涌入西尔尔克的羸弱的身体中。
见闻色映照己身。
犽恩感觉自己的魂灵飞出天灵盖，俯视着缓缓霜冻、陷入冬眠的自己。
不是冰，也不是雪。
而是霜……
霜的寒意可以与万物黏结，可以包裹，可以融为一体。
西尔尔克的全身慢慢地被霜寒覆盖，他的呼吸慢慢地放缓，乔巴紧张地注视着，库蕾哈眉头微皱，定睛观察，罗宾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安静的房间里，慢慢响起格格的碰撞声。
西尔尔克面色有些发紫，牙关轻轻碰撞，乔巴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看看左边的面色凝重的库蕾哈，又看看手按西尔尔克肩膀的白色费德，小鹿欲言又止，手足无措。
艾斯闭着眼，见闻色霸气几乎完全聚焦在西尔尔克的身上，缓缓道：“放心，他死不了的。”
没过一会儿，西尔尔克整个人都被一层寒霜整个覆盖，乍一看仿佛是一座惟妙惟肖的雪人。而在他背后的犽恩比他还要彻底，完全进入了冬眠的状态，就和当初费德他们初次碰见他那样，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然而，当艾斯以为这家伙真的原地冬眠，准备叫醒他时，犽恩自己主动从冬眠中醒了过来。
他收回手，解除元素化，身上霜结扑簌簌抖落，恢复回肉体。
与此同时，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白色费德鬼使神差地朝犽恩伸出手，在犽恩手掌从冬眠的寒霜恢复为肉掌前一刻，捏住萦绕的寒气，竟然——将丝丝缕缕的寒气，捏成了一枚冰蓝的小球。
“这？”犽恩吃了一惊。
“这是？”艾斯好奇地凑了过来。
“吔？”白色费德本人都很惊讶，捏了两下手中的冰蓝的小球，“蓝冰球了属于是！”
“什么球？”艾斯好奇地想伸手抓来，入手有一种侵人的冷意，偏偏这冰蓝色的小球又像是橡胶球一样，充满弹性——只不过，离开白色费德的掌中没一会儿，冰蓝色的橡胶小球就立即瓦解，消散成一团淡蓝色寒气，悄然烟散了。
将寒气同化成了橡胶……知道船长的恶魔果实能力很强，但没想到可以这么离谱！
犽恩愣愣道：“这也能做到吗？”
“怎么不能呢？”白色费德笑嘻嘻道。
“医生！医生……”乔巴担心的呼喊在旁响起。
在犽恩撤开手后，西尔尔克满身凝结覆盖的寒霜缓缓瓦解，逐渐融化消失，西尔尔克的体温也慢慢恢复，冻结的意识很快复苏，猛喘了几口沙哑漏气似的粗气，西尔尔克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一掌心的淡淡血沫。
乔巴扑在西尔尔克的腿边，眼泪汪汪地自责道：“医生，都怪我太笨，害你快要死了……”
“傻儿子！”西尔尔克随手擦了擦血沫，虚弱大笑道，“乔巴，你认为人什么时候会死？被病魔击倒的时候吗？呼吸终止的时候吗？笨蛋，被人忘掉，才是真的死亡！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乎，就算还能喘气，就算无病无灾，活着又跟死了有什么分别呢？”
庸医嘿嘿笑着，环顾面前诸人，“有这么多陌不相识的朋友为我这条命而努力，我是不会死的……乔巴，你害不了我，恰恰因为伱，我的怪物儿子，我会在你的心里得到永生！”
“呜喔喔喔喔喔！”小鹿扑到庸医怀里，奇怪的爷俩抱头痛哭。
伊玛戈嫌弃地跳到一边。
犽恩不解道：“他怎么会醒得这么快呢？冬眠同化失败了……”
艾斯心道：“看来，想要真正地将自己的恶魔果实能力影响到外物或者他人，必须真正进入觉醒的境界才行……就像大哥费德那样。不知道我的烧烧果实如果能够觉醒，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万事万物，都化作烈焰？
这样一来的话，本就可以化身火焰的自己，在被同化为火海的世界里，又该怎么分辨自己的存在呢？哪些火焰算自己，哪些算是受到影响的外物？多少才是其中的界限？自己是可以消耗体力喷射火焰的，这些制造的火焰，究竟算是自己的“体力”，还是自己这个元素人体的一部分？
艾斯不知不觉沉思起来，cpU高速运转，头发都燃烧了起来，两耳中冒出火苗，吓得伊玛戈蹦到一旁，被库蕾哈劈手截住，扔向白色费德。
库蕾哈检查了一下西尔尔克的身体，起身道：“所谓的冬眠，确实有效果，他刚才身体休眠了10分钟，寿命似乎也往后延长了一点——但是现在很显然，一旦他离开这个紫发小鬼的恶魔果实能力的影响，就会从冬眠的状态里脱离，除非紫发永远留在这座岛，否则根本是于事无补。”
白色费德笑嘻嘻道：“外敷效果有限，那么再配合口服呢？”
犽恩忽然会意，元素化释放冬眠寒气，缕缕冰蓝色寒气被白色费德伸手一抓，捏成一个的冰蓝色橡胶小球。在乔巴几乎吓昏过去的注视中，白色费德直接一拳打进西尔尔克的嗓子眼，将“蓝冰球”送了进去。
西尔尔克在这过程中被他同化成橡胶体质，倒没有受伤，但落进腹中的蓝冰球炸开成一团寒气，将他冻得直翻白眼。
“没效果？没道理啊！”白色费德不服气，还想再从犽恩身上薅几个蓝冰球下来喂给西尔尔克，被库蕾哈及时阻止，“等等，我有一个想法……”
很快，犽恩故技重施，两手按在西尔尔克后背，再度一个天地同寿冬眠版，将西尔尔克的全身覆盖了一层寒霜。只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在他故技重施之前，库蕾哈在他手臂上扎了一根抽血针管。
血抽了，但又没有完全抽。
在犽恩进入冬眠状态，身体元素化时，就连扎在他手臂上的针头也跟着元素化，那些少量抽出的血液在库蕾哈等人的见证下，一滴一滴地变成一粒一粒冰蓝色的血珠。库蕾哈小心地抽取冰蓝血珠，抽了一管子，又换上家伙，给半冬眠的西尔尔克也抽了一管子血。
西尔尔克的血就没太大异样了，也就温度比常人低了一些。
“然后呢？”白色费德问。
“我是医生，”库蕾哈摇了摇手上两支血液样本试管，如果其中一个能称之为血液的话，“当然是要去制作药剂。希望一切顺利吧，这是你最后的希望了，dr.西尔尔克。”
西尔尔克又一次从半冬眠中苏醒，闻言也没太在意，颇为洒然。
艾斯拍拍犽恩肩膀，说道：“多吃点吧，说不定还要再抽你几管子血呢！”
犽恩：“……”
费德从觉醒状态脱离，想跟着库蕾哈去看看，她是怎么做药的，突然脚下一软，后背也跟着一软——罗宾走上来伸手扶住了他。
“我也想去看看。”她目不斜视地说。
……
医生20以最快的速度在王宫城堡里攒出一间合格的医药实验室给库蕾哈使用。
他们也想上手帮忙，结果被库蕾哈全都撵了出去。
倒不是库蕾哈自负医术高超，连打下手的同行都不需要，而是考虑到用来分析制药的样本血液，毕竟是取自犽恩，不方便泄露给太多人研究，因此决定自己一个人来做。
显微镜下，库蕾哈依次观察着西尔尔克的低温血液样本，以及犽恩的冰蓝色血珠样本。
她两眼看着显微镜，左手还文不加点地在实验记录本子上飞速写字，费德凑过来看了两眼，嗯，根本看不懂！比上辈子听过的最难的课的教材还像天书。罗宾多看了两眼，但也很快败退。
看着库蕾哈沉浸在研究忙活的背影，费德不禁想起那个号称科研能力超越当代500年的超级天才贝加庞克——贝加庞克用这份技术力，做出了人造的恶魔果实，看库蕾哈一副对研究恶魔果实能力者的血液样本并不陌生的样子来看，她说不定也有着折腾人造恶魔果实的潜力。
原时空里，跟着库蕾哈学了一身医术的乔巴，制造出了可以控制它动物系变身的波长，能够进行不止三段的更多变身形态——这不就是对恶魔果实能力本身的研究的成果吗？
费德进一步怀疑，活了一百三十多年的库蕾哈这样的老妖怪，有着举世无双的医学水平，她恐怕早就发现了海贼世界观下的dNA结果——血统因子。
“我倒是忘了问你，”库蕾哈用镊子又取了一粒冰蓝血珠放在显微镜下，头也不抬地问，“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帮助dr.西尔尔克。”
费德笑道：“我人好啊。人帅心善，超级无敌大好人！”
“就你？”库蕾哈转动显微镜旋钮，“你这副模样，没把乔巴吓晕过去就不错了——哦对了，乔巴是晕过去好几回。”
“它那是被我吓晕的吗？”费德吐槽，顿了顿，他坦诚道：“倒也没什么，无事献殷勤，有事相求呗！”
“说。”库蕾哈在实验记录本上刷刷记录。
“老奶奶，来我们船上当船医吧！”费德说，“当年他哥尔.d.罗杰能把小老头库洛卡斯拐上船，混到个海贼王的名头坑蒙拐骗，今天我费德也未必就不能拐个比库洛卡斯还老的医生上船，以后非得压海贼王一头，当个海贼神才叫过瘾——”
库蕾哈忙个不停，翻了一页，继续观察显微镜，同时道：“重说。”
费德道：“真的，我们确实是想找个船医。瞧，库洛卡斯还专门送了一本他的医学笔记给我们来找你，当做推荐信呢——咦，笔记呢？哦，在古伊娜那儿呢。”
库蕾哈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早五十年来，说不定我还有兴趣接受你的邀请。现在就算了。去大海上冒险，我早已厌倦了。”
哎唷，似乎挺有故事啊！
库蕾哈很快继续投入到研究中，费德不好意思干扰，就在这实验室闲逛。
一直沉默的罗宾忽然开口，她问道：“你既然知道那么多事，那你知不知道……”
十几年前，奥哈拉毁灭的那天，海军中将青雉用冰冻果实的能力，将她唯一的朋友萨乌罗冻成了巨大冰雕。这么多年，罗宾一直认为萨乌罗在那天就死了。但目睹了犽恩连带着西尔尔克冬眠假死的能力，罗宾心中又不可抑制地浮现一丝不切实际的奢望。
“萨乌罗，他还活着吗？”
费德闻言，问道：“萨乌罗是什么人？”
罗宾一怔，答道：“巨人。”
“巨人住在哪？”费德又问。
“艾尔巴夫……”
“假设萨乌罗还活着，这么多年又杳无音信，作为世界政府和海军的叛徒，他最有可能跑到哪里藏身？”
罗宾失神道：“……艾尔巴夫。”
“我不是说萨乌罗一定在艾尔巴夫苟延残喘。”费德拍拍罗宾的肩膀，“但起码值得去一趟看看，剧痛恶魔，你说对不对？”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奥希列许的脑袋伸进来，“船长，你在这啊！”
她闪身进来，费德问道：“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