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周郁川嫉妒的几乎要发狂,他只想立刻冲过去,将傅婧霜从男人身边拉走,紧紧地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与自己融为一体。
因为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谁都不能碰。
可理智却让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他缓缓攥紧双拳,情绪的起伏让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最后,他默默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她说得对,现在的他没资格站在她身边。
总有一天,他会是唯一能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周郁川一走,傅婧霜立即松开手,“抱歉,利用了你。”
“没事。”他语气清淡,接着从车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这是昨天协议中的另一份,江先生让我拿给你的。”
傅婧霜接过文件,并没有立即打开查看,神色怏怏地向他道了谢。
盯着手上的文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眸问他,“你知道江先生这周末有空吗?我想见他一面。”
江延年虽然年迈,到目前为止,江氏仍旧是他在操持大局,日理万机。
他唯一的儿子江天因为蒙上私生子的身份,公司背后有不少的流言蜚语。
宋柏舟回道,“这是江先生秘书的工作,我并不清楚他每天的行程安排,不过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傅婧霜点点头应着,作为江延年的贴身保镖,她以为他会知道他的日常行程,见他来了就顺便问一嘴,也省得她再打电话过去叨扰。
见她转身回去,宋柏舟也钻回驾驶位,刚启动车身时,突然有人叫住了他的名字。
声音清澈干净,宛如竹林中的一道汩汩畅流的清泉,很好听。
他扭头望向窗外,女人单薄的身影在暖黄的路灯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和孤寂,脸上的笑未达眼底,令人看得虚无。
“宋柏舟,谢谢你。”她再一次向他道谢。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她的声音像是在勾引他。
明明只是字面上的一句话,与勾引二字更是毫无关系,但在此情此景下,却格外的蛊惑又暧昧。
他盯着她脸上的笑,愣了一瞬,随后收起思绪,不自觉地朝她弯了弯唇,驱动车子离开。
傅婧霜看着远去的车尾灯,在黑暗中变得越渐模糊。
晚上洗完澡,傅婧霜翻出包里的名片打过去,电话那头无人接听,她估计江延年应该已经休息了,便没再打了。
第二天照常上班,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她刚回到办公室,着眼就瞧见明晃晃的一道白色身影立在顾骁办公室门口。
难怪今天早上上课总是出错,原来是晦气当顶。
傅婧霜连多看叶染一眼都觉得脏了眼,正当她打算直接回自己的工位时,叶染眼尖地注意到了她
隔着几米的距离就开始狗叫,“哟,这不是傅大小姐吗?才下班啊?”
说她狗叫,真是侮辱了可可爱爱的修狗。
傅婧霜装聋作哑,脚下的步子没停,叶染见此,两三步拦在了她面前,昂着白花花的一张脸,“我跟你说话,你聋了?”
傅婧霜淡漠地瞥了她一眼,笑得敷衍,“你跟我说话,我就有必要搭理你吗?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么,我可没空浪费在空气上。”
“你……”叶染瞪了她一眼,随后又恢复了上一刻的嚣张,莞尔一笑,“我看你还能傲多久,很快,你就有求我的时候。”
就在傅婧霜还在琢磨她话里的意思时,就看见顾骁和顾音姝兄妹两个一起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两人有说有笑。
顾骁在看见她时,下意识的问了句,“傅婧霜,一起去吃饭吗?”
一旁的顾音姝明显的一脸不情愿。
也对,上次偶遇,她当着周郁川的面薄了她的面子,以她大小姐的性格,自然不会喜欢她。
她回绝道,“不用了,你们去吧。”
顾骁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叶染打断,声音突然变得嗲起来,听的她鸡皮疙瘩掉一地。
“顾大哥,我刚刚问过傅姐姐了,她说她已经吃过了。”
她什么时候跟她这么亲了?!
她又何时说过她吃过了?
她对叶染脸不红心不跳,张嘴就来的本事从大学一直佩服到现在。
若是真放纵她在雕塑业发展下去的话,米开朗基罗气的都能从坟里爬出来。
突然就一阵恶心,傅婧霜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吃了饭后,趁着午休的空闲,傅婧霜跑到楼梯间再次拨打江延年的电话,电话通了,传来一道细腻的女声,“喂?”
她愣了一下,才开口,“您好,我想找一下江先生?”
“不好意思,我先生已经休息了,要不,等他醒来的话,我再让他给你回个电话?”
不知为何,在知道是江延年的妻子接的电话时,她心里有些复杂,捏着手机的力度也不自觉地加重。
她回道,“没关系,我晚点再打来吧。”
下午刚上班,傅婧霜就接到了一通电话,她瞬间就明白了叶染上午的话是什么意思。
给她打电话的人,是一个月前帮她卖了溪云小区的一套公寓的李中介。
时隔两天,再次回到傅家别院时,那日的耻辱历历在目,想到这,她忍不住掐住掌心。
刚走到门口,她就看见两个穿着红色制服的工人,正在拆门口偌大的一个“傅”字,他们的脚边放着的是一个崭新的“叶”字。
见此,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刚走进院子里,傅婧霜抬眼就看见叶染站在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似乎已经等候她多时。
“傅婧霜,你是不是忘了这里已经不是你傅大小姐的家了?”
对于她的挑衅,傅婧霜早就无感,她开门见山地质问她,“你手里为什么会有溪云公寓的房产证?”
溪云公寓是她爷爷曾经送给她的18岁成人礼,一个月前,为了支持她母亲的养疗费用,才迫不得已卖了那套房子。
李中介在电话里告诉她,早先搬进去的一对夫妻,昨天被拿着房产证上门的叶染赶了出去。
她若是解决不了眼下的房产纠纷,她就得担上买家的双倍损失。
现在对她来说,1500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叶染笑得得意又张扬,“你猜啊。”
她已经失了耐心,不打算跟疯子多费口舌,打算直接去问叶良。
刚踏上一层阶梯,叶染就将她往外狠地一推,她险些摔倒在地。
“我让你进去了吗?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风光的傅大小姐吗?”
从叶染第一次见到傅婧霜时,她就格外讨厌她那张招摇虚伪的脸,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模样。
她忍了她九年,如今终于如愿的夺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不管是与她相恋六年的周郁川,还是陪伴了她二十八年的叶良,最后都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她。
她原本以为,至亲背叛,失去所有,傅婧霜会大哭大闹、会颓废、会跪下来求她,可她却淡漠地接受了这一切,连一件衣服也没带走。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要的是她卑微凄惨的模样,而不是眼前依旧高傲在上的傅婧霜!
叶染双手环胸,神情倨傲地说,“我实话告诉你,你之前跟别人签的那个房产证已经不作数了。”
“我手里的才是房产局最新认证的,也就是说,溪云小区的那套公寓现在在我名下。”
傅婧霜觉得好笑,“当初我与买家签订协议的时候,房产局可是印了章的,现在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吗?”
“我说是就是。”从屋内走出来的顾沁,朝她轻蔑一笑,“一个房产证而已,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
顾沁的一句轻飘飘的话似乎给她下了死刑。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权钱压头的窒息感。
可笑的是,她刚刚竟然还闪过叶良会念在多年的父女情分上帮她的念头。
她是气疯了吧?
她一定是气疯了!
等傅婧霜重新站在门口时,醒目的“叶”字已经装在门当上,落在她眼里,格外讽刺。
她心里清楚,眼下换的只是一幢别院的姓氏,过不了多久,傅氏也将更名为叶氏,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她再一次打通了江延年的电话,“江先生,我想现在见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