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猛然涌上来的时候,风倾雾脸色瞬间变了,由惨白变得微微发紫。
本能的求生欲让她下意识的攥住了薄易的手臂,拼命掐着他的手让他松手。
“松……”
风倾雾难受的看着眼前充满了杀意的男人,死死扒住她的手臂,吸进去的空气在一点点的减少。
她眼前渐渐出现重影,惨白的唇瓣在慢慢发紫……
薄易看见风倾雾渐渐变了的唇色时,手下猛的一抖,想也不想的立刻松开了手。
后知后觉的恐惧感,瞬间袭遍全身。
薄易低头,看着跌坐在地上低咳不止的风倾雾。瞳孔陡然扩大,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两步,血液凝固,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亲手杀了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薄易刚刚掐住风倾雾的那只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而几乎是同时,他意识另外一个事实——
他对她下不了手。
她欺他骗他,从始至终把他玩弄在掌心之间,他还是对她下不了狠手。
风倾雾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断断续续的低咳了好一会儿,都还是没缓过来。
眼角也硬生生的被逼出了生理泪水,朦胧了视线。
她刚刚,是真的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
“装什么?”
回过神来后,薄易在风倾雾面前蹲下身来,看着她柔弱不禁风的模样。
好似一朵风雨下摇摇欲坠的白玫瑰。
第一次,他眼底除了讽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情绪波动。
“看看你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欺骗得彻头彻尾的人是你。”
薄易伸手掐上风倾雾的下颌,看着她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嗤的冷笑出声,“你看,现在你目的达到了,我对你下不了手,也要不了你的命。“”
“这个局你赢得这么漂亮,既保了你命,又彻底让我沦陷……怎么说,你都是最大的赢家。”
薄易手下锢住风倾雾下颌的力道加重,迫使她的脸避无可避的正视着他,“你赢得这么的轻而易举,这么的彻底,你说说,我怎么肯甘心?”
大概薄易手下力道是真的重,风倾雾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断断续续颤着声开口,“我没有办法……那个时候你把刀横在我的脖子上,我没有任何退路……我只是想要好好活着……对不起……”
“如果你恨我欺骗你,你说,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即便是断手断脚我都认了。”
风倾雾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哽咽着颤声开口。
“恨?”
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薄易唇畔漫着薄薄的笑意,冰凉的指腹缓缓抚过她的眼睑,像是在拭去她眼底的水光,动作温柔,清冽的声线却要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更为的凉薄——
“有爱才有恨,倾倾,我对你所有的感情在这一秒就完了,现在我对你只有恶心。”
“我是不是亲口对你说过,背叛我的人,我会让他想死没法死,活着,还不如死了。”
说完,薄易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跟着也一把将风倾雾从地上拽了起来。
……
冥狱。
只存在于帝都权贵中的一个地方。
夜色下的冥狱,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暗黑华丽风的酒吧。但里面舞厅、赌场、桌球等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会所实行严格的会员制,九位数的会员费达到了最基本的进场资格。而也仅仅只是被允许进入一楼的酒吧,和二楼的娱乐场所。
而冥狱地下七-九层,则从不对外开放,只接受被内推的客户。
凌晨三点。
地下七层的电梯楼层打开,一个男人从电梯口出来。
男人一身简单的黑衣黑裤,那双漆黑的眸子冷冽的没有一点温度。他不紧不慢的用黑色丝绸手帕擦拭着手上不小心沾染上的血迹和白色污渍。
看见金碧辉煌大厅内的那一幕时,男人忽地顿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
男人不带任何温度的视线扫过大厅,他熟悉却又不常见的场景,清冽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
全都放出来了。
适时。
在一旁指挥吩咐的经理,看见男人出来时,自然而然的朝他走了过去,顺便还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但有位很重要的客人要来。”
“重要的客人?”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排场,“是要来选货,还是送货?”
“还不清楚,我们只是接到了命令。”经理回道,“让我们安排这一幕。”
闻言,男人睨了眼经理,性感的薄唇弥漫着淡淡的笑意,“还能直接命令你的,想必身份不一般。五大家族……还是上面的人?”
经理也笑而不语,只暗示性做了个握拳拇指斜向上的手指。
见状。
男人漫不经心,轻啧了声,“那位大少爷声名在外,我倒是还挺想会会他的。”
说完,男人转过头看向大厅,散漫随意的喊了个编号,声音不大。但正在大厅中爬行的某个人,就像是听到了特殊的指令一般,立刻条件发射性的朝男人爬了过去。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经过这个男人之手。
男人低眸,看着脚下乖乖顺顺,麻木而又讨好的蹭着他皮鞋的*,一脚踩上了他身体的某处,漫不经心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
“就这点儿**,怎么够表演?”
……
夜色中。
黑色的车子,直接开进了冥狱不准外人进入的地下一层。
经理已经带着几个人在一旁等候,见车子停住,纷纷弯腰。
“薄少。”
“薄少。”
……
……
薄易直接忽略了专门来接待他的几个人,面无表情的大步绕过车头,亲自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下来。”
冷冽声音落下的那瞬间,薄易就已经紧紧攥住风倾雾纤细的手腕,将她从车上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