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二大爷想显摆
春节的十几天假期才刚结束，在杨厂长的手上，肯定已积压了一大堆的活儿要做。
杨厂长不去忙碌他手头上的各种要紧事，晚上也没有招待任务要做，没来由的，找自己一个厨子过去做什么？
“杨厂长有事找我？”
凭何雨柱和徐建业现在的关系，他们两个之间说起话来，根本就不必过多去藏着掖着。
于是，何雨柱在披上大衣，跟着徐建业到了厨房外头以后，立时便朝着徐建业问询起了此中的内情。
而徐建业则笑着朝何雨柱回答道，“哎呀，你就放心吧。”
“指定是好事！”
徐建业没有过多解释，只笑呵呵的锤了下何雨柱的肩膀，“太多的我也不好说给你听，反正啊，等你到了厂长那里，马上就能知道了。”
随后，他先是拍了拍自己手里拿着的一个文件夹，又抬手往库房方向指了指，笑道，“我还有其他活儿要忙呢。”
“何师傅您要得了空，就赶紧过去一趟吧，可别让领导等的着急了。”
想着徐建业肯定不会哄骗自己，而他确实也有事要忙，于是，何雨柱便笑着朝徐建业点了点头，应了句，“放心。”
两个人挥手道别，徐建业去了库房那边，处理杨厂长交代给他的其他任务去了，而何雨柱则迈步朝着领导们办公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可才走完一小半路程，从何雨柱身后，忽然就传来了有人喊他名字的声音。
“雨柱，雨柱！”
“你等等我！”
何雨柱扭头去看，才瞧见此时喊他的，原来是四合院里的二大爷，刘海中。
刘海中身子肥胖，本就不善于奔跑。
此时不过就稍稍追了何雨柱几步，即便是在这大冷的天里，额头上也已浸出了细密的一层汗珠。
“雨柱，巧啊？”
来到何雨柱的近前，刘海中笑着朝他打起了招呼。
待何雨柱作出回应以后，又笑着问起了何雨柱此行的去向，“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何雨柱本来是不准备回答的，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刘海中此时，非得要孜孜不倦的问出个答案的坚持态度。
何雨柱最终还是冲他答了句，“也没什么。”
“本来都准备提前下班回家了，杨厂长突然找我过去，可能，是有什么任务要安排吧？”
听到何雨柱的话后，刘海中的面色不禁稍稍带出了几分异样。
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随后，朝何雨柱点头回答道，“领导找你，那肯定是有任务要安排的。”
随后，他又冲何雨柱调侃了起来，“雨柱啊，还是你这工作轻省，只要忙完了中午，想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
刘海中摇着头叹道，“我们就不行了，车间里的活儿是一样接着一样，平日里哪能有提前下班的机会？”
说到这里，刘海中刻意停顿了一下。
原是想着要等何雨柱接几句话，可何雨柱偏偏就没有与他深谈的心思。
毕竟，院里现在的两位大爷，相较于与阎埠贵之间同进同退的盟友关系，和刘海中，何雨柱眼下也就只是个点头的交情罢了。
更何况，他们此前还有过翻脸吵架的往事呢？
何雨柱不愿意多聊，显出的敷衍态度，让刘海中不免也有些尴尬。
但他又实在想要和何雨柱分享一下自己心中的喜悦。
要不然的话，刚才在路上瞧见何雨柱以后，他也不会突然开口，喊住走在自己前头的何雨柱了。
刘海中干笑一声，索性也不等何雨柱开口，又再继续说道，“这不，我正在车间里忙得昏天黑地的，突然就有人来告诉我，说是李副厂长有事情找我谈。”
刘海中笑着道，“你说说看，我就一个普通工人，李副厂长这样大的领导，到底有什么事非得这个时候找我谈呢？”
说了这么多，刘海中想告诉何雨柱的，其实也就只这一句而已。
——李副厂长有要紧事找我！
只可惜，找刘海中的是李副厂长，可眼下找何雨柱的，却是杨厂长。
一个厂长，一个副厂长，正与副之间，已天然的，就有了分别。
刘海中也是没有想到，原本像是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的何雨柱，居然是要去见杨厂长的。
这就让本想在何雨柱面前装一装，抖一抖威风的刘海中，只在第一时间就泄了气。
随后，何雨柱不愿意接刘海中的话茬，使得刘海中只得自己讲出自己此去的目的，就让刘海中在说出这句话后，更加难以感受到预想中原本该有的得意了。
就好像是喉咙里噎了个苍蝇，上不去又下不来，让刘海中实在恶心的厉害。
他在心里暗暗的骂了几句，却又不好在何雨柱面前翻脸，只能强自保持住脸上的笑容，也免得自己此时的处境变得更为尴尬许多……
何雨柱可算不得是什么良善之辈。
就以他和刘海中之间的关系，让他客客气气的，捧着对方说话，那当真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此时的他，早就已经瞧出了刘海中隐在表面笑容之下的苦闷心情。
何雨柱心里当时就来了几分恶趣味。
他做出一副极为夸张的样子，瞪圆了眼，满含惊讶的朝刘海中问道，“居然是李副厂长要找您说话？”
“那就肯定不会是什么坏事。”
何雨柱笑呵呵的对刘海中说道，“二大爷，没准儿啊，您怕要就此发达咯！”
何雨柱的这番姿态，自是让刘海中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许多。
“那就借你吉言吧。”
他终于失了再继续和何雨柱多说其他的兴致。
只闷着头，讲了这么一句以后，就变得沉默了下去。
直到与何雨柱一起到了厂里的办公区，即将与何雨柱分别之前，也就只客客气气的和何雨柱打了声招呼而已。
随后，就和何雨柱分开两个方向，径自去往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而何雨柱瞧了眼刘海中离去前略显沉闷的脚步，嘴角微微撇出一抹弧度，暗自笑了一阵以后，这才转过头，走到了杨厂长的办公室门前，抬手敲响了虚掩的办公室房门。
“进来！”
伴随着敲门声响，杨厂长稍显严肃的声音，也从内里传了出来，进到了何雨柱的耳朵里头。
杨厂长本来正在忙着批示一份报表。
可抬起头，瞧见进来的是何雨柱，他却立马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先招呼着何雨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从桌上摞着的文件堆里翻了翻，抽出两页纸，朝何雨柱这边递了过去。
“杨厂长，这是……”
何雨柱弄不清楚杨厂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样，但他仍旧还是将杨厂长递来的这两页纸接在了手上。
然而，等何雨柱瞧清楚了这两张纸上到底都写了什么的时候，何雨柱心里却变得更加迷糊了起来。
纸上面，是用黑色油墨印出的表格，何雨柱拿在眼前，还能闻到淡淡的油墨香气。
显而易见，这两张表格应当是才刚刚印出来没多久。
或许，就是今天才印的东西。
表格上需要何雨柱填写一些个人情况、工作经历一类的东西，只不过，因为没有表头，所以何雨柱并不知道杨厂长让自己填写这样两张表格，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
所以，他带着满腹的疑虑，又朝着杨厂长问了一遍。
好在杨厂也并没有要故作神秘的打算。
听到何雨柱的连续两次发问，他便笑着，冲何雨柱作出了回答。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杨厂长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盒，给何雨柱递了一支过来，随后，也取了一根，叼在了自己嘴上。
何雨柱见状，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盒，站起身子，准备要给领导点烟。
但杨厂长却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你小子……”
“在我这儿，就不必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
杨厂长从桌上拿起自己的火柴，点着了香烟后，深深的吸了一口。
随即，又笑着对何雨柱说道，“厂里最近不是有提干的名额吗？”
“我把你报了上去。”
杨厂长笑着说道，“年前的厂党组会议上，我已经和其他几位领导同志都研究过了，等你填完的这些资料归档以后，下次的党组会议中再做一次表决，事儿，也就算彻底定了下来……”
其实对何雨柱来说，能不能提干，他还真就不怎么在意。
不过，领导能在这种事上想着你，并掏心窝子的，和你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便足以看得出领导对你的看重。
是以，不管心里的真实想法如何，何雨柱此时，都表现出了足够的兴奋与激动。
他连声朝着杨厂长做了感谢。
而杨厂长则指了指桌上的笔筒，让何雨柱就在这办公室里赶紧填好，也免得他来来回回的多折腾一趟。
但等目视着何雨柱填完了两张表格上所需填写的各种资料，并将之收回来，重新放回到之前的那一沓文件里以后，杨厂长却并没有放何雨柱就此离开。
而是将手里已烧到了底的烟屁股在烟灰缸里碾灭，然后，脸上含笑，朝何雨柱缓声说道，“雨柱啊，这么些年过去，你各方面的工作能力都极为优秀，为全厂员工能吃饱、吃好，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这些，厂里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才有了你这次提干的机会。”
“只是……”
说到这里，杨厂长的眼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他笑着说道，“你在个人进步的觉悟上，可到底，还是稍稍欠了点儿火候啊！”
对上杨厂长眼里的笑容，何雨柱若有所思的道，“厂长，您的意思是……”
杨厂长反问道，“你现在的政治面貌，还是个群众吧？”
待何雨柱点头以后，杨厂长又继续说道，“马上都要做被提干的人了，就算只是芝麻绿豆大小，那也高低是个干部不是？”
听杨厂长这样说，何雨柱终于懂了。
他立即就摆出一副庄重肃然的样子，朝杨厂长做出保证，只说自己尽快就写一份申请书，交到杨厂长这边来。
“你可得尽快。”
杨厂长笑着嘱咐道，“厂里这次提干的同时，还要遴选一批积极分子，以此来丰富我们的革命队伍。”
“你快点儿写，将来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好好表现，等到时候，我来亲自做你的介绍人！”
在杨厂长的眼里瞧着，他这番话的最后一句，才是要说给何雨柱听的重点。
但何雨柱却偏偏对前一句话，生出了更大的反应。
只在杨厂长话音落下以后，他立时就朝着杨厂长叫道，“什么新的工作岗位？”
“厂长，我可没说要从食堂离开啊！”
看到何雨柱此时焦急中带满了不甘不愿的神情，杨厂长瞬间就明白了何雨柱的心思。
他将眉头一挑，失笑道，“谁要你离开食堂了？”
杨厂长故意做出副生气的样子，说道，“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你当我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
何雨柱今天这趟厂长办公室，可算是没有白来。
无论提干又或者写申请书，他在杨厂长这边听到的全部都是好消息。
而临走的时候，还把杨厂长桌子上的半包香烟也给顺道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面，更是拿到了实打实的好处。
是以，论起收获来，今天的何雨柱，那可当真是丰盛至极。
相比之下，被李副厂长喊了过去的刘海中，却就惨了许多。
因为传话的人并没有说得太过详细，所以，起初的时候，刘海中可是对李副厂长的这次召见抱持了极大的期望。
他觉着厂领导总算瞧见了自己每天兢兢业业辛劳工作的勤奋，终于看到了自己有别于厂里其他普通工人的高超技术能力。
刘海中以为，自己苦等多年的升职机会，或许已就在眼前。
也正是在这种心态的驱动下，当刘海中在路上瞧见了何雨柱的时候，才会上赶着凑到何雨柱的近前，想要朝何雨柱显摆显摆自己得了领导召见的大喜事。
然而，真等刘海中来到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中。
都不等刘海中朝着李副厂长拍几句马屁，说一些好听话，李副厂长这边，就已经有一大堆的数落与训斥，劈头盖脸的，朝着刘海中砸了过来。
不过瞬间，刘海中就被李副厂长的这一顿强势输出弄得有些发懵起来。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此时此刻，在刘海中的心中，已然积聚起了上千、上万个疑惑。
但当着李副厂长的面，他却根本就没有任何敢于朝李副厂长发出疑问，问一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的胆子。
以至于等到最后，刘海中竟真的以为，李副厂长今天朝他说出这么多训斥的话，确确实实就是因为自己在工作的过程中出了疏漏。
似乎今天早上的时候，自己就不小心，弄坏了一个小零件。
刘海中以为，肯定是同车间某个小心眼的家伙，专门找到李副厂长搬弄是非，告了自己的黑状。
是以，在朝着李副厂长连连做出保证，说自己往后再工作时，一定会更加仔细，绝不会再有任何的疏漏出现，刘海中的心里，却在思虑着等自己回到车间以后，究竟该使些怎样的手段，才能将藏在暗中的那个小人给揪出来。
只可惜，任凭刘海中想破了脑袋，他也绝对想不到，李副厂长今天特意喊他来，并朝他骂了这么长的时间。
听李副厂长话里的意思，就好像刘海中已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好像轧钢厂做出的零部件每少卖一块钱，都有刘海中的原因在内一样。
可实际上，李副厂长之所以要找他麻烦的真正原因，其实与刘海中平日里的工作状况，根本就没有哪怕一毛钱的关系！
无论刘海中在日常工作的时候，是认真也好，抑或是粗心也罢。
李副厂长今天找他来，最根本的原因，其实只在秦淮茹一个人的身上！
因为中午的时候，在得了许大茂的“开导”以后，秦淮茹终于下定决心，找到了李副厂长这边，并把自己被人从四合院里赶出去，如今只能带着一家老小住在一间破旧柴房里的凄惨现状，都说给了李副厂长听。
而在这个过程里，对于自己一家为什么会被人赶出四合院的缘由，秦淮茹当然也会做出相应的解释。
不过，在秦淮茹的解释里，当日棒梗的所作所为，也不过就是小孩子惯有的调皮罢了，问题的根结，还是在刘海中这位院里的二大爷，以及同住一个大院里的其他邻居们。
自己一家子的孤儿寡母，家中没有个男人作为顶梁柱，会受到以刘海中为首的小人们的刻意针对，自然，便成了很常见的事情。
而且这一次，刘海中得势不饶人，非得要将她们一家逼到绝路上才愿意罢休。
秦淮茹一个妇道人家，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也只能将所有的委屈全部都吞咽下去……
秦淮茹的这些解说，只当时就让李副厂长心疼的厉害。
而秦淮茹今日专程来找自己诉说委屈，明显是已将自己当成了她们一家可以依仗的男人看待，更让李副厂长对秦淮茹的这份心疼，变得愈加浓烈了许多。
等他抓紧午休的短短时间，将自己已经积攒了长达一个春节假期的邪火全都发泄完毕后，李副厂长先是给了秦淮茹五块钱，让她多买点好吃好喝的，不要过于亏待了自己。
然后，又对秦淮茹作出保证，说是让她放心，自己一定不会眼瞧着秦淮茹平白受人欺负。
即便他暂时没法儿帮秦淮茹解决房子住所的问题，但先帮她出一口恶气，却也并不算是一件难事。
对此，秦淮茹自是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又朝着李副厂长说了不少道谢的话。
再拿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往李副厂长脸上一望，李副厂长只瞬间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眼里心里，单单仅只剩下了秦淮茹一个人而已。
以至于等秦淮茹顺势提出，想请他帮一帮自己的妹夫许大茂时，李副厂长也没口子的答应了下来，并未讲出任何拒绝的言语。
“许大茂啊……”
但在此时，相较于中午秦淮茹在的时候，李副厂长脑中的热情已然退去了不少，再加上才刚刚针对刘海中借题发挥了一番，狠狠的数落了刘海中一顿，并给了他一个口头警告处分。
在李副厂长看来，自己对秦淮茹做的，已然是够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