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谭家菜，后继有人！
做完所有的安排以后，彭长海对着何雨柱做出最后的嘱咐，“你怎么做我管不着，但你做菜的过程，却得让我们俩个老家伙，能清楚瞧得见你的进步……”
说完这些，他就和崔鹤鸣两人退到了一边，不再言语，只将场地完完全全的交给了何雨柱来用。
而何雨柱则站在灶台前方，开始凝眉思索了起来，自己今天，到底该准备几道什么样的菜品出来。
使用系统菜谱？
何雨柱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的，是这样一个念头。
但当他扭过头，瞧见了彭长海和崔鹤鸣两人眼里隐隐的期待神色以后，何雨柱立即就将这个念头丢在了一旁。
别的时候暂且不说，只今日，只在彭长海和崔鹤鸣这两位长辈的眼前，何雨柱却想要用自己的本事，靠自己的真才实学，来通过今天的考核。
这样，才不负自己身上，谭家菜传人的名号啊……
彭长海和崔鹤鸣两人对何雨柱的考核，其实从他开始着手处理食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于细节处见真章。
只对各种荤素食材的预处理，如何清洗，如何分割，如何腌制去腥调底味，而在这个过程里，葱姜蒜的配比、如何加酒加盐加碱，这里头，可全部都是学问……
何雨柱在选定了自己要做的菜品以后，立时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虽然何雨柱今天下定了决心，不准备使用系统所奖励的那些菜谱。
但自从得了系统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伴随着一次次的厨师经验加点，何雨柱现今的厨艺，比起他刚刚来到此方世界的时候，早就已有了质的飞跃。
而且何雨柱也不单单只是靠着系统的厨师经验加点。
他自己也在学习，自己也在钻研。
所以，即便只是凭借自身的本领，何雨柱所能展现出来的手艺，也绝对不会太差！
彭长海让何雨柱一共做出四菜一汤来，而且给他选定了四样主要食材。
何雨柱在思索过后，今天的菜单已经在脑海中浮现出来，而自己该如何处理食材的先后顺序，也很快就有了一个条理清晰的排布。
彭长海刚才指给何雨柱的第一道主料是何雨柱今天带过来的黄河鲤鱼，而凑巧的是，何雨柱准备的菜单里，需要他最先做出预处理的，也正是这道鲤鱼料理！
从盆里取了条鲤鱼，放在案板上。
对这条鱼，何雨柱既不准备清蒸，也不准备红烧。
虽然这两种各有特色的烹饪手法，都非常能体现黄河鲤鱼的肉质特点，但何雨柱今天，却准备玩点儿不一样的。
因为何雨柱觉着，清蒸、红烧两种法子，虽然最为常见，也最能展现出一个厨师的基本功。
但他今天既然是要在彭长海和崔鹤鸣两人面前作答考卷，不弄点儿花样，搞个一鸣惊人的热闹出来，怎么能行？
他从谭家菜的菜谱里选了一道菜出来，准备就拿手上的这条黄河鲤鱼，做一道在谭家菜并不简单的诸多菜谱中，也并不算简单的三鲜脱骨鱼。
这本是一道苏菜。
不过，谭家菜作为官府菜，地处京城首善之地，在发展的过程中，自是吸纳了各种菜系的特点。
只如此，才能让京城勋贵，都能在谭家菜吃到自己中意的菜品。
这道三鲜脱骨鱼以一个“烧”字为主，主打一个咸鲜味。
而菜品的难点，则应在菜名中的“脱骨”两字上。
也即是要在保持鲤鱼整体不破的情况下，从鱼的鳃口处，把鱼骨鱼刺全部都取出来。
想想看，你要把鱼骨鱼刺全部取出，又不能像寻常做鱼时那样，在鱼腹处开上一刀。
是以，这一道菜的烹饪过程里，只这个去骨的过程，就要难住世上的绝大部分寻常厨师。
更何况后续还要将由猪肉、鸡胗、虾仁、冬笋、冬菇组成的馅料调好味道，从鱼口处再塞入到已然空空如也的鱼腹当中。
等到整道菜做成以后，盘中菜品鱼形完整，鱼肉鲜嫩，腹有三鲜，别具一格。
达成一个“鲜中藏鲜”的神奇效果。
而在这个步骤中，如何让各种材料的鲜味达成一个均衡，让它们的风味各有体现的同时，却不至于压住鱼肉最本质的鲜香，又成了考验厨师手艺的一大难点。
毫不夸张的讲，就算是在如今的和平饭店，就算是在现如今谭家菜的厨房里，也有许多人是做不好这一道三鲜脱骨鱼的！
何雨柱第一道菜就选了这样一道菜品，做成了自然技惊四座，要是失败了，却难免要落个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的评价。
但，何雨柱会失败吗？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只在何雨柱将菜刀拿在手上以后，他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与先前相较，就立时发生了天翻地覆一样的变化。
再等他半伏下身子，开始神情专注的，料理起了手上的这条鲤鱼的时候，手里一板一眼，还略微透着几分庄重的肃然动作，更让身后观瞧的彭长海和崔鹤鸣两人，全部都眼前一亮。
——这个小子，不差！
彭长海和崔鹤鸣都没有出声，只静静观瞧着何雨柱的所有动作。
瞧着他取了一把长尖刀拿在手里，用一丝不苟的姿态，将整条鱼的鱼骨，完美的从鳃口处取了出来。
接着，再码味调口，将鱼腌上，放在了一旁，开始剁肉馅虾茸，切笋碎菇末……
彭长海今天让何雨柱做菜的原因，是为了对何雨柱现今的厨艺水平做一个考察。
想要看一看，这么多年过去，在没有长辈师长在身边耳提面命的情况下，何雨柱有没有荒废自己在厨艺上的练习。
而在此时，从头到尾的，瞧过了何雨柱对这道三鲜脱骨鱼的准备工作以后，在彭长海和崔鹤鸣的心里，已然有了一份判断。
即便眼下何雨柱只是展现了他包括刀工在内的一些基本手法，还没有真正的开火进行烹炒。
但就只这些，却也足以看得出许多的东西。
何雨柱的表现已然超过了彭长海的预期。
他没想到，何雨柱只靠自己一个人练习，多年来没有任何人教导他，居然也能练就出这样高超的技术。
毫无疑问，别的不说，只这刀工一样，许多厨房里的老师傅，就比不过何雨柱！
彭长海和崔鹤鸣两人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瞧见了对方眼里的惊喜之色。
谭家菜，后继有人呐！
两人全都瞧出了对方眼里所表达的意思，不过，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两人极有默契的，又将视线重新转到了何雨柱的身上。
相比于最开始的时候，彭长海和崔鹤鸣的心态已然全都发生了改变。
他们不再是抱着考核晚辈的心情在观瞧何雨柱的烹饪过程。
眼下的他们，只是想要瞧一瞧，何雨柱是否还能再给他们展现出更多的惊喜。
他们想要看看，何雨柱的上限，到底是在哪里。
而何雨柱也没有让彭长海与崔鹤鸣失望。
处理完这条黄河鲤鱼以后，他紧接着又开始处理起了雪蛤、鸡肉、鸭肉等其他食材。
而在这其中，每一个细微过程展现，都能给彭长海和崔鹤鸣足够的惊喜……
虽然何雨柱今天制作的几道菜全部都是见功夫的荤菜。
不过，何雨柱操作起来，速度那是一点儿也不算慢。
通过对火候的精准把控，何雨柱在最大限度缩短了烹饪时间的前提下，菜品的完成度，根本就没有丝毫打折扣的地方。
从最开始对原材料的处理算起，连两个小时不到，完全以谭家菜的手法进行烹制，所做出的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就已被何雨柱全部摆在了案板上。
而且，因为他利用彭长海家厨房的两口灶外加一个煤球炉，使得每一道菜最后的成菜时间都相差不多。
是以，此时摆案板上这四菜一汤，全部都是热气腾腾，正处在品尝赏味的最佳时刻。
“不错，不错！”
一旁的彭长海和崔鹤鸣从头到尾都瞧完了何雨柱烹饪的整个过程。
看到何雨柱终于完成了所有的烹饪工作，他们两个人便一同笑着拍起了手，朝着何雨柱发出了真心实意的赞叹。
也当然了，如果非得鸡蛋里挑骨头，以他们的厨龄，倒也能从何雨柱的身上挑出一两个无足轻重的小毛病。
只是，在当前这种情况下，瞧着何雨柱已经做熟的这几道菜，再挑那样的小刺出来，却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必要。
完全凭着自身的本事，做出了谭家菜菜单里的这四菜一汤。
瞧着自己已经做出的成品，何雨柱也难得的有些自得起来。
他笑着看向彭长海与崔鹤鸣两人，故作矜持道，“彭伯伯，崔叔叔。”
“您两位给打个分吧？”
何雨柱此时的得意，都不必去看他嘴角强行压抑的笑容，只听他说话时微微上扬的腔调，就完全能感受的出来。
彭长海和崔鹤鸣两人对视照眼，全都忍不住失笑了起来。
彭长海指着何雨柱笑骂道，“嘿，你这个小子！”
他扭头看向崔鹤鸣，摇头道，“说他胖，居然还喘上了！”
崔鹤鸣也和彭长海一样笑了一阵，不过，等笑过以后，他却发表出了不同的意见，“行了老彭。”
“以雨柱的年纪，能把菜做成这样子，难道不该得意一些？”
崔鹤鸣缓声道，“年轻人要是和我们这样的老头子一样沉闷无趣，没有了拼劲，又怎么能奢望提升厨艺，并立足传统，对咱们的老菜谱有所创新呢？”
他抬眼往彭长海这里瞥了过来，翻了个白眼，“你自己的嘴角也咧到耳后根了，可别以为我没有瞧见！”
彭长海又哈哈大笑起来，崔鹤鸣也笑。
笑了一会儿，彭长海这才扭头往何雨柱身上看去，笑着说道，“既然你要打分，那我们俩就给你打个分出来。只不过，具体评分多少…还是得等尝过了再说嘛。”
“先端去屋里吧。”
彭长海指了指堂屋方向，笑道，“咱们坐下来，边吃边说。”
三个人一起动手，端菜端汤拿碗筷，只一趟，就把何雨柱做出的这四菜一汤全都转移到了堂屋的八仙桌上。
再喊了魏巧兰一起，并把何雨柱带来的那瓶剑南春也摆了出来。
他们四人在这大年初一的新春午饭，也便就此正式开始了……
何雨柱今天准备的这四菜一汤全部都是荤菜。
如果按着一般人的想法，五个荤菜，怕是只瞧着，就要腻的不行。
只不过，谭家菜的制作方法，从来都讲究一个鲜甜适口，软嫩鲜香，凸显的，是食材的本真本味。
所以，即便眼前摆在桌上的这四菜一汤全部都是荤味，可只闻着味，就能让人食欲大开，恨不得立马就动筷品尝。
至于油腻？
不存在的。
“这些……真的全都是雨柱做出来的？”
当看到这满桌的饭菜，从颜色质感，到入鼻的香气，魏巧兰不由得就瞪圆了眼，惊讶的朝何雨柱看了过去。
待瞧见何雨柱憨笑着点了头，而彭长海和崔鹤鸣两人也笑着对她做出了解答以后，魏巧兰又转过头，感慨不已的冲彭长海来了句，“老彭，就雨柱这手艺，比起你来，怕也已经不差多少了吧。”
虽然魏巧兰不是厨子。
但作为彭长海的妻子，家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又基本上全都是京城厨师圈里的名人，耳濡目染之下，魏巧兰即便不会做菜，但论起对菜品的鉴赏能力，却也能甩开报纸上那些所谓的美食家们好几条街。
此时只瞧色、香两项，魏巧兰就已经能够瞧出桌上这几道菜的好与坏，更能瞧得出何雨柱在厨艺上的水平高低。
在她的眼里看来，就何雨柱今天准备的这几道菜，其实与彭长海平日里做出的各种菜品，也差不了太多。
对于妻子的如此感叹，彭长海并没有作出反驳。
他笑着接上妻子的问话，“雨柱确实是个有天分的。”
“就这几道菜……”
彭长海扭头向崔鹤鸣看去，“咱们厨房里的好些人，怕是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崔鹤鸣点点头，应道，“确实是。”
彭长海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而是拿起筷子，先奔着何雨柱最开始做的那道三鲜脱骨鱼，伸了过去。
筷子从鱼腹处破开，先单吃了一口鱼肉，又吃了口鱼腹中所装填的馅料。
在慢慢咀嚼的过程中，浓郁的鲜香，在彭长海的口腔中逸散开来，让他的眼睛不禁一亮。
随即，他也不多说话。
探出筷子，又去尝了第二道菜，第三道菜……
除去那道三鲜脱骨鱼以外，何雨柱今天准备的菜品，还有红烧狮子头、草菇蒸鸡、柴把鸭子、以及一道汤点清汤哈什蟆。
彭长海把这四菜一汤全部都品尝了一遍，细细咂摸着每一道菜的滋味，同时再佐以刚才亲眼瞧过的何雨柱的整个做菜过程，自此，对于何雨柱的厨艺水平，彭长海就算是有了个最为清楚的认知。
可以说，何雨柱的表现，已然是远远超出了彭长海的预期。
他满意的点起了头。
随即，将视线转在旁边正在等他做出点评的众人身上，却并不直接多说，而是朝崔鹤鸣与魏巧兰都笑着示意了一下，指着这满桌的饭菜，说了句，“你们，也都尝尝看吧。”
没能从彭长海的脸上瞧出什么来，崔鹤鸣和魏巧兰只能将他们各自的视线都收了起来。
不过，对于这满桌的饭菜，只闻着味儿，他们两人就已经期待的很了。
所以，也没有犹豫，直接就将手里的筷子伸了出去，各自选了一样自己中意的菜品，夹到嘴里，开始品尝了起来。
然后，崔鹤鸣和魏巧兰两人的眼睛，也都齐齐变得明亮了许多。
魏巧兰直接就出声夸奖了起来。
直把何雨柱夸得是天上少有，地上也无，便连彭长海，也比不过他。
以至于即便以何雨柱的厚脸皮，听着魏巧兰的这些夸奖，也难免脸红了起来。
连忙阿姨长阿姨短叫了好几句，才总算让魏巧兰停了言语，开始品尝起了第二道菜。
可等魏巧兰尝过第二道菜的滋味以后，却忍不住，又开始出声朝着何雨柱夸赞了起来……
崔鹤鸣倒是没有说话。
就如同彭长海刚才一样，他拿出了一副在单位后厨考察学徒时的架势，一脸肃然的，从第一道菜一直尝到了最后的那一盆清汤哈什蟆。
把每一道菜的滋味，都细细的品味了一遍，才放下筷子，缓缓抬起头，看向了何雨柱。
“雨柱，做的不错！”
崔鹤鸣朝着何雨柱竖起了大拇哥。
在夸赞了何雨柱一声以后，又转过头，往彭长海的面上瞧了过去。
不过在这个时候，崔鹤鸣的脸色，却已变得郑重了起来。
以至于就连对彭长海的称呼，随后也换成了更为正式的“师兄”两字。
“师兄。”
扭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彭长海，崔鹤鸣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咱们谭家菜，后继有人呐。”
而听到崔鹤鸣的话后，彭长海也深以为然的点起了头，“嗯。”
兄弟二人此时的心情都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