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语:感谢微博“纳兰朗月月月月”与“冠泽春”两位的评论与推荐,今天三更。此外,希望大家多一些章评和书评,看不见大家的评论,不知道大家的想法,心里很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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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种指数可以用来衡量哀怨,那么门外的快递小哥无疑已经哀怨到爆表。然而,此时众人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他的身上。
大家看着那个靠在申小猎怀中的女孩,眼神又惊又惧。
如果在她脱口而出那句话之前,这个送快递的已经站在了门外。那么杳杳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般神鸦族人的水平,顶多算是在预言领域稍有天赋而已。
可是如果快递员是随着杳杳的那句话才出现的,而且送来的真的就是白糖和红枣,那么这个问题可就恐怖了。
言出法随也好、随口禅也好、一语成谮也好,无论那一种都是惊天动地的大神通。
这种神通已经涉及神学中最为高深奥妙的命运学,而以奥林匹斯山之主宙斯的威能,尚且要在命运女神的面前低头,更何况世间修行众生。
这种本领怎么看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重病将死的小女孩身上。
秦风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好我的小祖宗呐,你怎么敢随随便便就把这种要命的神通用出来。就为了这么点子白糖,你怕是至少损了一个月的寿命。”
“还有枣呢!”杳杳弱弱的纠正着秦风的口误,随即脸上又挂出了甜甜的笑。
“反正我也快要死了,多活一个月、少活一个月,又有什么打紧?”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
秦风心中暗骂,也不知是那一个八婆走漏了风声,脸上却还要硬挤出一丝笑来。
“小姑娘家家不要乱说话,什么死啊活啊的,说的还挺吓人的。
一准是有人嫉妒我们未来的美女祭祀人见人爱,才特意跑来跟你嚼舌根。是不是红眼圈家的三儿媳妇跟你说的呀?
你可千万别理她,那就不是只正经乌鸦。天天满大街的嚷嚷说今年曼城拿不了欧冠,一帮子赌球的都拿臭鸡蛋扔她,谁信她呀……”
“没人跟我说过!也不用别人跟我说。”杳杳摇摇头,眼神中多了一丝茫然与落寞。
“我知道咱们阖族上下日子都很穷,可是昨天却有那么多长辈来看我。每个人还都送了我礼物,差不多把各自家里拿得出手的东西都送了过来。
既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想我应该是要死了吧!”
秦风一时语塞,此时张浩刚好托着几杯茶出来。听见门外的喊声,皱了皱眉头,放下茶便走了出去。
众人一心想验证杳杳的能力,也纷纷起身跟了出来。
门外的快递员此时正气急败坏的拍着门,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他脚下放着一个两尺见方的大包裹,看上去颇为沉重.
一见有人推门出来.他激动的简直要哭出来.
“可坑死俺了啊,既然电梯坏了你们就别网购了,楼下超市里什么没有?
这可是一百九十九层啊,这一单二十块钱的运费都不够我的鞋钱……”
“我最近没有网购过啊”张浩狐疑的接过了运单,眼睛在上面一扫便看出了端倪,他指着地址那一栏道:
“这位兄弟,收件人的姓名没错,不过地址可不对。
我们这里是梧桐胡同一百九十九层的1号院,你这运单上写的可是泡桐胡同一百九十九层的1号院,泡桐胡同跟这儿隔着两条街呢。”
“我艹你大爷的万度地图啊!”
快递员的眼泪嗖的一声就飙了出来“我上辈子一定是个断腿的天使。”
张浩耸耸肩就要往回走,谁料却被那小哥一把拽住。
“大哥我求求你,你就帮我签收了吧。这是预付款的快递,不用你掏一分钱。”
张浩怒道“你看我像是占这种小便宜的人么?”
“自然不像!”那小哥哭丧着脸:
“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像见死不救的人,你要是让我再把这包裹扛下去,那你还不如一脚把我踹下去。”
“我家中还有二百八十岁的老母、四百八十岁的祖母和六百八十岁的曾祖母。
你害死我一个,就是害死我家满门。既然我活得这么辛苦,还不如用我这一腔热血在你们的地板上盛开一朵鲜花……”
小哥绝望的抓着平台的栏杆,望着外面六七百米高的落差,开始跃跃欲试的做着单杠的准备动作。
“你少来这套啊!”张浩皱着眉头道:
“别人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回头正主儿找上门来我也丢不起这个人呐”
“都算我的!”快递员把胸脯拍的山响。
“就是些个白糖和红枣,这才能值几个钱。他要真的想要索赔,我赔给他就是,绝对不给您添半点麻烦。”
经不住他再三央告,张浩终于收下了那个包裹。
快递员蹒跚着朝楼下走去,行一步一叹息,要把栏杆拍遍。
看着跟着父亲身边蹦蹦跳跳往里走去的杳杳,众人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个惊畏的眼神。
神鸦族中的祭祀一脉,果然是名不虚传。杳杳未经练习便已神通自成,这份天赋也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再次回到客厅中,申小猎终于不再沉默,方一坐定就向张浩说明了来意,而张浩则毫不迟疑的应承了下来。
片刻后,张浩带着众人来到后院的祠堂。
那祠堂占地极大,中间供着“天”“地”二字,两旁却挂满了张浩家族先人的绣像。
张浩整了整衣冠道:“我神鸦族原居于扶桑神木之上,伴随日轮经天俯地,一身灵性全在天地间养成。
如果随意占卜不求甚准,那就随处都可以施法。但若如果想要窥久远之事而且有必中之心,那就一定要来祠堂中参拜才行。”
说罢,他便恭恭敬敬的冲着祠堂中央拜了三拜。
申小猎看见他行礼,心想着天地至大,自己流落江湖这么多年,却能够一直平安无事。冥冥之中恐怕也受了天地的关照,因此也跟着拜了三拜。
秦风在一旁暗暗点头,心道万事皆有预兆,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拜天地。
随即张浩又将祠堂中诸位祖先的事迹介绍给众人听。
“这一位是我们家族的创始之祖,所谓“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他老人家受天帝之命,降世与帝喾之妃简狄相合。
简狄孕而生契,此后数代子孙茫茫烈烈。终于在中原腹地开辟了殷商七百年的基业,底定了华夏文明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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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位是我的曾祖父玄翼公
当年在辽东,努尔哈赤被李成梁的手下追赶到走投无路。正是玄翼公化身千万帮他遮住了身形,努尔哈赤由此逃过大劫。
这才有了满清二百六十年的天下,也有了我们神鸦族与之休戚相共的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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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走到了一男一女两张绣像之前,张浩微一沉吟,脸上露出了难过之色。
“所谓月满则亏盛极必衰,随着女真人气数衰微,我们族中也迎来了大难。
先是一场瘟疫让族人十去七八,而后数代的强敌大仇此时却又寻上门来,想要将我族历代栖息的这棵梧桐树连根拔起。
而这两位就是我的父母,当时族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为了给族人留下一线生机,他们动用了逆天神通,一个说“树高千仞”;另一个诵“根延百里”。顷刻间将这棵树催生到了极致,与京城的气脉紧紧地融在了一处。
此役让家父家母耗尽了生机,不久后就弃世而去。如果没有当日的搏命,只怕我们族人今天早没了立足之地。”
申小猎正色道:“先辈英烈之风,令人敬仰,有先人如此,足见张兄不凡。”
说罢便跟着张浩也拜了三拜。
秦风又在暗自点头,心道“拜完了天地拜高堂”。
一番参拜礼毕,张浩伸双手从供桌上捧起了一个空空如也的签筒。
那签筒似乎是一节竹子所制,看形制颇有古意,可是看颜色却依旧是青翠欲滴,仿佛是一盏茶前刚砍下来的。
张浩见众人疑惑不解,便微笑着解释道:
“这签筒来源于上古的一棵巨竹,一共生有十三节。其根在昆仑而枝在瑶池,历无数劫而不朽。
天神伐之为器,炼成了几个笔筒。一个送给了东岳大帝;三个给了福禄寿三星;四个给了海中龙王;还有四个给了四方土地正神。
唯独这一个炼化时出了问题不能成器,这才辗转落在了我们手里做了签筒。
你们不要小看它是个残次品,须知他的兄弟姐妹都在各处紧要的衙门里。神灵们大笔一挥便可勾定天地间的生死祸福,可那些个笔最终还得放到笔筒之中。
因此这个签筒消息最为灵通,求签问卦无一不准。
说话间,张浩便手持签筒轻轻踱起步来,他口中念念有词,那签筒也随着嗡嗡作响。
他一手持筒,另一只手在上面轻轻抚摸,紧跟着四面八方都响了起来,似乎整个世界都在与这个签筒共鸣。
突然间那嗡嗡声消失不见,一道流光从筒口喷射而出。在屋中盘旋一圈后啪嗒一声掉在了张浩面前,原来是一枚青绿色的卦签。
申小猎心中一动,弯腰便去捡那卦签,谁料竟和同样低头去捡的张浩撞在了一处。
至此秦风心中大笑不已。
“夫妻对拜,礼成矣,四爷爷真是神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