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什么意思?”傅参参平静的问。
傅子洵抬眸,正对上面前那双看似平淡无波,却满是抵触的眼。
这样的神情,他再熟悉不过。
——她的内心在抗拒。
得知这个结论的傅子洵沉默几秒,犹豫着吐出两个字:“送走。”
傅子洵轻声道:“从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去。”
几米外,在路径旁站守的暗卫拦住想要继续向里走的沈泽言。
看着这通往书房唯一的小径站满了侍从,沈泽言连忙摆摆手:“我......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等。”
屋内的谈论,准确来说应该是谈判,还在继续。
傅参参严声厉色的拒绝,“不行。”
“我不会为了一个假想的危险放弃他,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这一切的幕后凶手反倒真成了我。”
见她疾言厉色,傅子洵有些诧异,“我只说送走,又没说杀了他。”
“送走也不行!”
对视了几秒,傅子洵败下阵来。
他无奈敲桌,“死脾气,有你受罪的时候。”
傅参参静看着他,不语。
傅子洵叹息道:“既然你不愿送走,就多费个心思看着他,万一真出了什么问题,也好早下手。”
“......他不会。”
“好好好,他不会。”傅子洵投降似的举起双手。
傅参参:“哥特地要在书房里商讨,就是为了沈泽言?”
傅子洵叩了叩书案,摇摇头。
随即朝门外喊一声“把人带上来。”
不多时,书房门再次被打开。
走进来的少女身形瘦弱,着着素色衣衫,发丝面部皆掩盖在斗笠之下。
隔着轻柔的纱,看不清五官。
“这是机缘之下,我从兰波带回来的人,萱儿。”
兰波带回来的......萱儿......
傅参参一顿。——那个舞姬?
她偏头斜睨傅子洵。
当事人看着萱儿,反过来介绍她,“这是我妹妹傅参参,日后你有难处也可寻她的帮助。”
萱儿欠身,“小女知晓了。”
又正过身来看她,行了个礼,“见过小傅将军。”
傅参参当即挑眉,道:“我只是个校尉,可不是什么将军,我哥没跟你说吗?”
显然那女子没料到自己会如此说,愣了一瞬。
很快她反应过来,略带歉意的声音道:“怪小女所知浅薄,只因街坊各处都在传颂小傅将军的战绩,便听信了谣言,以为您是一位......”将军。
“没什么大不了的。”傅子洵替她解围,“日后她也不是什么校尉了,你就跟着府里一同唤她一声小姐。”
“是......”那女子应声。
“下去吧。”他揉揉额。
等她走后,傅参参才开口:“她与七皇子要试探你有关?”
傅子洵点头。
“你对北部——了解多少?”
傅参参微愣。
她就死在北部。
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傅子洵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头,继续道:“圣上下了道密令给我,北部有人包藏祸心,蓄意谋反,叫我暗中探查。”
傅参参颇为诧异。
她张了张口,“那查封风月场所......”
“是案件的伪装。”傅子洵轻声道。
一时之间,傅参参大脑飞速运转。
她疑惑又不确定的开口:“那汾陵侯?”
傅子洵神色淡淡,“我并不清楚他的存在,直到你那边战事爆发。是他传了陛下的谕旨给我,让我返回。”
傅子洵回想起那一日的光景。
涉事都尉当街逃窜,被唐修染就地斩杀。
头颅沿着不平整的路面滚动一圈,停住。
他探头瞧了一瞧,失了脑袋的身子确实穿着兰波都尉的衣衫,只可惜容貌不同。
瞧他的样子,分明是那兰波都尉身边的侍从。
“侯爷杀错人了。”他出声提醒,“这位是都尉身边的侍从。”
这时,唐修染才注意到了在街角的他。
“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的东黎。”傅子洵微微出神。
“是六月二十!”傅参参肯定,“我查过武库,上面记载着军械出纳的日期。”
看来她曾疑心的,都有了答案。
“六月啊......”傅子洵慢慢闭上眼。
他慢慢缕着,“六月中旬,我启程去了北部;二十,汾陵侯去了北部......”
越说,傅子洵脸上便越凝重。
“怎么了吗?”傅参参轻声问。
“他不曾返还,陛下一早就给了他谕旨,所以让我在关键时刻返回——是陛下的意思。”
傅子洵脸色变得难看。
“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吗?”傅参参皱眉。
“......我查到了北部的反贼,顺着他们的线,找到了蜗居在荣州的淮陵人,她——就藏匿在一群舞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