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呢?
出宫的路上,傅参参反复琢磨。
她能感觉,她在一点一点的卷入安阳纷繁复杂的局势之中。
可关键是,她不是被迫的。
她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主观意愿。
她的两辈子,看似相近,实则千差万别。
前世,她戍边许久才被朝廷召回,哪里有纷争就被派去哪里,是个真真正正的戍边将军,远离皇城一切的纷纷扰扰,尔虞我诈。
而她那时也心冷性高,对于亲情友情都无所在乎,倒还享受那无所拘束的日子。
而今,却要做起禁军的都统来了。
“不急,朕给你考虑的时间。在封功宴开始之前,都统之位,朕替你留着。”
想起夏侯延这句话,傅参参摇摇头,加快了出宫的脚步。
刚巧瞧见宫人们抱着一盆盆花种往里走。
傅参参停下步,“本将想起来有些事要找三公主,你就不用送了。”
小太监忙道:“回校尉,三公主半月前搬去了公主府,不在宫内。”
——公主府?
傅参参微愣。
她不是一项觉得宫外太过孤单,不住公主府的吗?
刚出了宫门,就瞧见梁也身前多出了个人。
见她走过来,身形高大、容色妖冶的男子远远的调笑道:“几月不见,参参可想念哥哥啊?”
傅子洵一席靛蓝云锦,袖口领口绣着银丝边的流云纹,乌黑的头发半束半散,嵌玉的银冠衬得他矜贵无比。
彼时微风拂过,傅子洵额前的发绺随风轻摇,配上他嘴角的笑,更加邪魅蛊惑了。
傅参参不由得想起初遇慕瑾诗时他的摸样。
分明是差不多的扮相,怎么傅子洵是一派风流妖孽,慕瑾诗却是一派阴冷傲娇呢?
“想来是十分想念了,都看呆了。”傅子洵浅笑。
“兄长倒是不嫌害臊。”她早知道他的自恋。
傅子洵眉头一挑,“本公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为何害臊?倒是你,出去一趟,消瘦憔悴了不少啊。”
“回府吧,母亲都等急了。”他朝她递出掌心,邀她上马车。
......
马车里,二人面面相顾。
“哥哥是何时回来的?”傅参参问。
傅子洵:“我也是前几日刚回。行军上阵的感觉如何啊?”
傅参参没理会他的问题,接着问道:“你不是早该归来,怎么同我一样晚?”
“......路上遇到了点小麻烦,才耽搁了些时日。”
他一顿,“你还未言,行军上阵的感觉如何?”
傅参参淡笑,“哥哥又不是习武之人,我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傅子洵:“......”
“哥哥遇到了什么麻烦啊?”她又追问。
傅子洵默默挪了个方位,闭目不看她,“累了,为了接你回家,害得我跑了两趟。”
傅参参暗暗腹诽:答非所问,转移话题。
不过她到底是没有刨根问底。
“为何是两趟?”
他没理会,继续假寐。
“是之前来过一趟?我怎么没瞧见你?”
这一次,傅子洵睁开双眼,轻笑一声,“我怎么觉得,出去一趟,你话变得这么多?”
傅参参皮笑肉不笑,“只是有些想念哥哥了。”
“是吗——”傅子洵顿顿,笑道:“才几个月就想念亲故,若是日后真成了戍边将军,几年都回不了家可怎么办?”
傅参参微愣,“......我又不是非要做戍边将军。”
“从前不是心心念念镇守边关,而今怎么又变了......”他的语气不像是询问,更像是在感叹。
“兄长觉得,我该做个戍边将军?”她认真地说。
傅子洵沉默了十几秒,抬眸看她,“远离这波谲云诡的东黎,不好吗?”
——是啊......
抛下一切,远离权贵之争不好吗?
话是这样说,可傅参参的内心在抗拒。
她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原因令她抗拒从前的决定。
或许是那些她经历的,蕴藏着巨大秘密的谜团,促使她留下来,去追寻真相;或许是她心生牵绊,再难舍下亲人和朋友;又或许,她不愿糊涂的活着,她想看清这权势之争之中的每一个人......
“不好。”她说。
“什么?”傅子洵一愣。
“我说——不好。”傅参参直视他,缓缓道:“兄长方才不是问我是否愿意远离这波谲云诡的东黎吗?”
“我不愿意,我要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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