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何姚被打的鼻青脸肿,发丝凌乱,再无从前嚣张的气焰。
许是这一顿打让他看清了局势,人也老实了许多。
何姚喘着气仰头问:“......你是什么人?”
傅参参没回话,拍拍手,两个看守利落的抬来一张长长的案板,上面是各式各样的刑具。
何姚的目光落在那案板上有一瞬的慌乱。
他飞快看向傅参参,咬牙切齿道:“这里不是公堂,你敢用私刑?!”
“私刑?!你勾结外邦,忤逆叛国,我杀了你也不为过......”傅参参脸色阴沉下来。
何姚被她那幽暗冷血的眼神吓到,不敢出声。
“何姚,除你以外的五人已经全部招供,我给你一个机会,坦白说出到底是谁与你交接玛瑙的,你还许诺了对方什么?”
“我不知道!”他脖颈一扭。
“好,好得很......”傅参参眼底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梁也!”
“啊?欸......小姐。”
站在一旁看戏的梁也被叫的措不及防,赶紧放下环抱的手臂,正经起来。
“你来审他。”
牢房里暗不见日。
出了牢房,才发现外面的天也是暗不见日,雨下得更猛了,目之所及乌压压的一片。
“傅大人!”
拐角处,刘恒举着伞赶来。
“城外可有何异像?”傅参参问。
“并无,反倒安静的不同寻常。”他喘了口气,“下官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抓住了那些制造恐慌的人,他们皆招认......是我那外甥所为。”
“报——”
一个身披铠甲的士兵策马而来,他匆忙跳下马,跪在两人身前。
“刘大人,前去探查的人来报,丰泽尸横遍野,已然沦陷!现下......现下寮合已被包围。”
“什么——”刘恒猛地睁大眼,脚步踉跄。
“丰泽,寮合,他们这是在往东边打......”傅参参一脸凝重。
所以因为这一次的外派任务,她提前来到了战况之地,更见证了战况发展之初。
“那我们该怎么办?”刘恒有些慌乱。
几个呼吸间,傅参参扯下腰牌,甩给跪在地上的人。
“带着它,直接去东黎相府,说明这里的情况,这样能更快禀告圣上。”
“要快,记住了吗?!”她叮嘱。
“是!”
那士兵拿着腰牌飞快地上马离去。
望着黑蒙蒙的天,傅参参低声问:“军府有多少守军?”
他们不能坐以待毙,传消息再快也需些时间,难保那些贼寇不会打过来。
“...不到两千人。”
在没有夺得永州前,平州曾是安阳边关,建有百年的古城墙,自古兵力强盛,如今兵力虽有所锐减,却也设有折冲府守备。
而平州的军府,就设在西亭县。
傅参参扭头去看他,“我领一千兵马前往寮合,剩下的守城。”
刘恒脸色巨变,他的手颤抖着,“不可啊傅大人!寮合已被包围,我们尚不知敌情,如何能冒进!”
“非是冒进,每耽搁一时,就会一人死在贼寇的刀下。寮合与西亭相邻,救寮合也是保西亭。给我一副战甲。”
“不妥不妥,我等没有调兵遣将的能力!”刘恒慌忙阻止。
调兵谴将的能力?
他这一语反倒提醒了傅参参。
她利落的取出系袋里的谕旨,厉声道:“圣上亲笔,西亭全凭本大人调遣。谁人不服,就是违抗圣意!”
“刘大人,给我战甲!”
傅参参眉眼间尽是凌厉之色,不容他拒绝。
兵将最不缺的就是纪律,不到一炷香,一千兵马在城门内集结完毕,蓄势待发。
与过往不同寻常的气息让马儿变得兴奋,它们挺起马蹄,踩起不规则的鼓点。
傅参参扯紧手中的缰绳,无声安抚马儿。
“开城门——”
门侧旁的将士高喊一声,巨大的屏障从内打开。
傅参参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眼神如鹰一般果断。
“按照计划进行!我们只进寮合,绝不恋战!都听明白了吗——”
“末将听令——”声音气势雄浑。
危难之中,整个军队上下一心,雄浑一体。
“出发——”
刘恒站在城墙上,眉头紧锁。看着将士离城而去,内心深有感触。
“铁马萧萧报疾驰,冲霄将士具威仪。”
他书读了半辈子,也从不曾见过军队齐集而发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