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诗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沉声道:“出来吧。”
角落里,范小斯提着剑火急火燎的跑出来。
“追到他了吗?”慕瑾诗问。
“追是追到了,不过没看清他的脸......”范小斯颇感懊恼。
......
此时的赵怀知愤恨的一扫书案上的物件。
他双眸通红,怒吼着将书案掀翻在地。
这番行为,倒是与往日那副儒雅书生的形象颇为不符。
蓦地,“吱呀”一声传来,房门被推开。
赵怀知忙摸了把脸,调整好情绪,转过身瞧去,微愣。
来者未曾开口说话,先是将这凌乱的书房扫视一圈,最后才将目光放到他身上。
两人面面相视,赵怀知的眼眶还泛着红。
他忍下未发出去的愤怒,问:“你来干什么?”
顾长峰笑了笑,“司空大人,你不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悲欢不溢于面的吗?今日是怎得了,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赵怀知咬牙切齿道:“顾长峰,有事说事,没事就走,我这里还轮不到你放肆!”
顾长峰嘴角勾起,“都是为一个主子办事的人,还分什么高低贵贱?今日我来,你就该明白是怎么回事。”
赵怀知看他,“太后让你来的?”
“哪能啊......”顾长峰淡淡道:“是太妃让我来的。”
“赵大人,太妃传话说,前尘过往于你,不过是南柯一梦。你早已不是从前的你了,无论你是放下还是执着,都不可再影响她的计划。”
赵怀知下颌紧绷,开口反驳:“我没有影响她的计划!”
“是吗?”顾长峰皮缓缓靠近他。
“今日那小贼险些看清了你的面貌,真要是出了事,且不说太妃的军机是否被泄露,你想让尘封的槐水案再掀起波澜吗?”
“太妃为了保你,放弃了谭招,你又该怎么回报太妃呢?”
赵怀知一愣,半天缓不过神。
顾长峰见此轻笑,临出门说了句:“赵怀知,你要记得你自己是谁......”
他人已经走远了,赵怀知还跌坐在地上,死盯着敞开的门。
脑海里,满是那一句“赵怀知,你要记得你自己是谁。”
良久,他苦笑出声。
这门明明是开的,可他却被永远的锁在里面了......
傅府。
还摸不清思路的傅参参如何也睡不安稳,她索性点了一盏灯,移至桌边。
在微光的照拂下执笔轻轻的写,每写下一个人名,她的表情就凝重一分。
直至所有的人名都写完,她缓缓拿起宣纸,细细回想。
那两枚不完整的玉佩,也在她手中合二为一,傅参参摩挲着玉佩,联想这案件的前前后后。
最初她入局,是从发现了信件和程秋岚的玉佩开始。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实则是陆景这个人存在的证据,他想在杀掉沈家人前先销毁这些证据,却被慕瑾诗发现了,藏在了商队里。
恍然间,傅参参一怔,想起了傅云沉的话。
——“不排除这案件的主谋是两种势力。”
“第一种,只为搜寻这玉佩;第二种,只为杀沈家人,而傅冲所奉侍的就是他。”
在西亭的夜晚,那伙人最初确实只是搜寻,并未想下死手......
“两种?”傅参参眸子里满是迷惑,呢喃:“到底为什么会是两种呢?”
他们的目的,难道不都是......要杀沈家人吗?
夜光下,傅参参的眸光暗下来。
第二日清晨,傅参参牵起一匹马就要走,不远处的梁也瞧见了,也连忙牵着匹马追过来。
“小姐!小姐......你等等属下。”
傅参参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他,问:“你着跟我作什么?”
梁也一拧脖子,说:“小姐是属下的主子,属下自是得跟着主子,昨夜小姐就二话不说自己走了,出了危险可怎么办?!”
“你在怪我?”傅参参斜睨他。
“属下哪敢?!”梁也睁大眼,半跪下去,“昨晚是属下的失职,全凭小姐责罚!”
傅参参有一下没一下的给马顺着毛,“起来吧,别动不动就下跪,我不是个爱苛待下属的主子。”
梁也闻言一喜,心道傅参参终于认了他,忙站起来拍拍膝盖,牵着马跟在她后面。
“小姐,咱这是要去哪?”他殷切的问。
傅参参没回。
梁也也不气馁,接着说:“小姐,属下请的那五个兄弟日夜坚守看查着谭招的府邸,府外一片平静,一点危险也没有,想来背后之人没打算动手......”
傅参参默默的听着,心里暗暗腹诽。
槐水一案已然朝着她想要的结果发展,她当然不会再杀一群毫不相干的人......
“不必再看守了,叫他们回来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