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未来得及问,慕公子是哪里人?府上何处?”唐烨勾起嘴角假笑。
“在下是从西方来的,不过自小在东黎长大。”慕瑾诗温和的说,“在下不怎么喜爱热闹的景象,这还是第一次参加祈愿日。”
“是吗?”唐烨谨慎的语气中带着探究。
慕瑾诗自然的迎上他的目光,“当然了。今日一见,祈愿日果然如传言般热闹非凡,还多亏了这祈愿日,让我结实了参参......和诸位好友。”
瞬间,唐烨的脸冷了下去。
中间的傅参参倒是感受到了唐烨对慕瑾诗的敌意,刚想跟他说不必怀疑,对面的沈泽言就微微起身,拿着一小碟剥好的虾给她递过来。
少年的眼神殷切,满含喜悦,“姐姐,这个比府里的还好吃。”
傅参参夹起一块尝了尝,对上他潋滟的眸子,笑道:“又鲜又香,很好吃。”
“那是自然,这家酒楼的招牌就是鲜香!”
夏侯明姝得意道:“这可是我精心选的地方,只是不能常出宫,不然真想盘下来......这个也好吃,参参快接住......”
彼时烟花齐放,引得满楼人格外兴奋的向外瞧,生怕错过美景。
显然傅参参没有心思,她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鱼虾,思索着那玉佩,那落下玉佩的人。
一番美酒畅饮,晚宴结束之时,傅参参拦下肖一询问那些打手的身份。
答案在意料之中,他们只是临时受雇,没有任何特殊的背景,接到的命令就是活捉沈泽言。
他们四人分开而行,那人才吩咐动手。
可见此事后宫之人并未参与其中,否则她定会认出肖一,又岂会派一般的人轻易出手。
所以只能是客栈里那人自己的主意了......
看着夏侯明姝的马车离开,傅参参眼眸暗下来,扭头问慕瑾诗:“你追的到底是谁?”
慕瑾诗摇头,“我追的,是妨碍我计划的人,或许我们两个要找的......是同一个人。”
闻言,傅参参忍不住回想。
她记得在十月,安阳与平昌因永州十城再起矛盾。
当时的永州脱离安阳的管辖,倒戈向平昌,两国边境战事再起,而慕瑾诗也在混乱之中回到了平昌。
永州一带地处两国边境处,起先是平昌的领土,正是因为临近国界,那里的百姓才会自发起兵,强取偷夺安阳的财务和粮食,经她父亲领兵一战,永州一带成功划分给安阳,可十年来那一带矛盾不断。
想来,他的计划就如前世一般,趁乱而出宫。
不过傅参参不打算阻止他,因为她知道,慕瑾诗不是领导这场战争的人,反而是促使这场战争结束的人。
平昌内乱十分严重,他这一出,最先要整治的,就是那些手上兵权过重,制造一切混乱的侵入者。
从前倒不觉得如何,而今仔细一想,五年来,他从未带兵攻打安阳,反倒在安阳深陷淮陵战场时,出兵帮了安阳。
傅参参盯着他,神色晦暗不明。
“傅参参!”
远处,唐烨背着小脸红彤彤的沈泽言,“赶快帮我把你弟弟弄上去。”
傅参参收回目光,点头告别。
两人合力把沈泽言安置在马车内,马车缓缓而行。
傅参参掀起帷帘,慕瑾诗还站在原地,静看着她。
华灯之下,这玄色衣衫衬得他更俊美了。
“喂,我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了解他吗?少跟这种来路不明的人......”
耳畔,唐烨眉头紧蹙,喋喋不休。
“唐烨。”傅参参打断,认真的看着他,“我有件事想同你说。”
对上傅参参的杏眼,唐烨一怔,“什......什么事?”
“从西亭平安回来,调查刺杀案,成功混入宫中,你一直在帮我,我还未当面感谢你。如果你有任何事情需要我,我一定义不容辞。”
“就,就这事儿啊......”唐烨神情一松,眉眼耷拉下来。
“还有......”
“嗯?还有什么?”
傅参参神色庄重的开口:“上一次,是我担心阿朝,太过心急,我向你道歉。”
——道、歉!!!
唐烨彻底傻眼了。
傅参参倒一派自然,继续解释道:“阿朝还年幼就失了父母,宗亲待他又刻薄,我收他做弟弟,只想让他开心平安。有相府和我庇佑,他不必文成武就,冲锋陷阵。”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她面色平静,目光认真。
唐烨有些发愣,连忙偏过头呢喃:“......你不喜欢,我以后不教了就是。”
“你说什么?”傅参参没听清。
“我说......”唐烨正过脸来,顿了两秒,在傅参参渐渐疑惑的目光下,恼怒道:“我说你,茶喝多了也会醉?听觉都下降了!你尽管放心,他没有天赋,我一点也不想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