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傅夫人正热火朝天的同婢女交谈。
“你说参参带了个小公子回来?”傅夫人眸孔放大,“长的什么样?”
那婢女俯下身,“奴婢隔的远,看的不太真切,远处瞧倒是挺白净的。不过听小莲说,长得很是清秀。”
傅夫人皱了皱眉,“你怎么不凑近瞧瞧?”
“奴婢也想啊,可小姐一路护着进来,不让看啊。”
一路护着?还不让看?
傅夫人勾起嘴角。
婢女凑到了她的耳边,小声说:“而且,那小公子足足带了五辆车来,车上都是些......”
傅夫人激动的拍案,“他这莫不是......”
“叔母,我回来了!”
傅参参边说着边推开房门。
婢女悄声退下去。
“怎么了?叔母。”
看着眼前的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傅参参摸了摸自己的脸。
傅夫人关切的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坐下。
“你说你这是为了什么又去了一趟槐水?”
“啊?我...我......”傅参参一时说不出个所以。
“你是为了去接那个小公子吧。”傅夫人笑着替她回答。
傅参参顺着她的台阶,眼睛弯起来,“叔母秀外慧中,这都被你知道了。”
“他姓什么?叫什么?是哪里人?”
“他多大了?家里是做什么的?”
傅参参举起糕点的手一滞,“他...他是槐水人。”
“啊对,你瞧叔母都糊涂了!”然后继续盯着她。
傅参参干笑两声,“叔母,您别误会,阿朝才十四岁,家里是经商的。前一阵子双亲离世,就留下他一个人。”
“我第一次去槐水,惨遭暗杀,多亏阿朝在河边救回了我。我看他太小,没有亲人照顾,就把他带到家里来了。”
“这样啊...…”傅夫人的喜悦表情沉下来,连声音都放轻了,“那这孩子的遭遇着实可怜。”
“是啊,这一路阿朝常常沉默,他虽然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他很难过。”
去往南苑的路上,沈泽言就像她说的一样,异常安静。
“小公子,我刚到这府里的反应跟你差不多!感觉这乱七八糟的路活像在走迷宫。不过后来,我走了所有的路,还画了个地图。”
说着,方大升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您瞧瞧,是不是通俗易懂。”
沈泽言沉默着接过,看了片刻问道:“方大哥也是刚来这里吗?”
“差不多,应该是十多天了,其实我本是自荐来相府做个武术师傅的,不过辗转下来,倒进了武库署。”
“这可是多亏了傅小姐。”方大升哈哈的笑。
“我也是,多亏了傅姐姐。”提起傅参参,少年脸上才扬起淡淡的笑。
“不过方才你说这里是相府?”
方大升摸了摸下巴,点点头。
“傅家百十年来对历任君主忠心耿耿,到了傅相这一代,更谓是创下丰功伟业。”
“兄弟俩一个成了横扫疆场的常胜将军,一个成了叱咤官场的宰相大人。”
“后来傅将军为国捐躯,一代英雄落幕,圣上痛心疾首,广发告示宣扬傅将军的功德,举国哀痛三日,追封其为王。”
听了这番解释,不知怎的,沈泽言的内心涌上一股生死大义的悲壮感。
他瞬间想到了傅参参说的那句“我可是要当将军的人”。
“我明白了,方大哥,你说的通俗易懂。”沈泽言嘴角上扬。
方大升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哈哈哈,小少爷,这就是南苑了,您好好休息吧。”
“那,这地图?”
方大升摆摆手,“嗐!这就送您了,我已经完全认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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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参参从叔母那处出来,便叫出了梁也,“最近傅冲与府中可有联系?”
“回小姐,并无,大人正在全力搜查他。”梁也半跪在地。
傅参参思索片刻,问道:“我出去了许久,槐水一案进展如何了?可有判刑结案?”
“工部侍郎被捕,现下在御史台狱中,全凭小姐审理。”
“好,给我备匹马,一个时辰后出发。”她揉揉额头,眼里满是疲惫。
在榻上小憩会儿,瞧着时间差不多,傅参参便去南苑寻沈泽言。
她到的时候少年还在睡梦中,这一路奔波下来,他难得安心休息,傅参参静静关上了门。